夜如墨,寒如雪。
李一凡靜靜地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他愣愣地望着屋頂,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每到夜晚,當他自己一人處於孤獨之中時,他便會覺得徹骨的冷。
他坐起身,微微閉着眼,靜靜地喘着氣,耳中卻是迴盪着那一夜的火嘯聲。他略是覺得渴了,起身,倒了一碗水,仰頭灌了下去,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卻是被嗆着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擦了擦眼中的淚,緩緩回到了牀邊,坐了下去。或許,以後我連這墨魂山都出不去吧?他無奈地想,心間卻是苦澀無比。過了也不知道多久,他許是覺得累了,便昏沉沉地躺在了牀上,漸漸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起來了...!”
李一凡迷迷瞪瞪的睜開雙眼,卻是又看見了那張面目猙獰的面具臉,這次,他到是反映了過來,也不覺害怕,“師姐...早。”
“切,一點都不好玩。”那面具卸下,婉月微微嘟着嘴,不耐煩地看着李一凡,“趕緊,趕緊!我們要快點趕到玉竹林砍竹子,爭取下午回來。”
“哦!”李一凡點了點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順手拿起放在桌邊的小斧頭,便隨同婉月一起前往昨日去的那個玉竹林了。
“對了,師姐,你知道爲什麼不讓上玉竹林裡邊的那個小山峰麼?”李一凡半路之上忽然想起昨日劉一刀告誡他的話問向前方蹦蹦跳跳的婉月。婉月回頭看向他,“切,這你都不知道麼?”
“大師兄沒告訴我,你知道?”李一凡好奇心大起。
“那是自然,我還經常跑山上找他玩呢。”婉月笑道。李一凡眉頭一皺,“山上住着人?”
“恩,住着一個怪老頭,不過,那個怪老頭對我還不錯。”婉月說道。
“怪老頭?那會是誰呢?”李一凡又問。
婉月搖了搖頭,“不知道,那人怪的很,整日來無影去無蹤,偏偏霸佔着山頂,不讓人靠近。我問過我爹,我爹也是不要讓我去招惹他。”
“那麼神秘?”李一凡愣了愣,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去招惹他爲好。
談話之間,他們二人卻是走到了玉竹林的那個綠湖旁邊。婉月看了看天色,用手指向右側,“我去那邊。”
“那,我也跟師姐去那邊。”李一凡開口道。
婉月笑了笑,一臉調笑道:“小師弟,你剛開始便要砍最粗的竹子麼?”李一凡愣了愣,婉月指了指左側的竹子,“你去那邊,那邊竹子細上一些,等你砍上兩三年了,便能同我一起在右側砍竹子了。”她說完,又是一搖腦袋急忙道:“不對,估計那時候,我就不用砍竹子拉!”說完,又憐憫地看着李一凡:“到時候,小師弟你就要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了。”說完還不忘拍了拍李一凡瘦弱的肩膀,“放心,到時候,師姐會抽空來陪你的。”李一凡面色大窘,婉月見狀,嘿嘿笑了幾聲,便拿起小斧頭向右側的竹林走去。李一凡望着婉月的身影,嘴角輕挑,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閃動着明亮的光芒愣愣地
出神。過了片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斧頭,慢慢走入了左側的竹林。
李一凡轉了一圈,終於尋到一顆略微細小的玉竹。他暗自點了點頭,用手輕輕的撫摸着竹身。竹子啊竹子,可憐你長這麼久,今日便要被我給砍了,唉!他長嘆一聲,雙手揮動斧頭用力的砍了下去,只見那竹身卻是一陣晃動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細小的痕跡。李一凡早知如此,也不氣餒,他咬緊了牙關,猛然對那竹子又是一陣猛砍。
夕陽映襯着紅雲,竟是那麼刺眼。
“咦!小凡,你還沒有砍斷麼?”不知何時,婉月走了過來,望着一臉大汗氣喘吁吁的李一凡問道。李一凡瞧了她一眼,“師姐,你今日砍夠數了麼?”婉月點了點頭,輕輕皺起眉頭道:“你這般砍要砍到什麼時候?”李一凡秉性倔強,心頭一震,微怒道:“哼,早晚我會把它砍斷的。”婉月望着他又指了指天空,“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難道你也要我陪你一起等下去麼?”
李一凡愕然,愣愣地看着婉月。婉月也不待他說什麼,走到那棵竹子跟前,揮動斧頭,三下兩下的便砍斷了那玉竹。“我們趕緊回去,以後好好鍛鍊也就是了。”
李一凡點了點頭,細長的丹鳳眼微微有些失落的神色閃過。
待二人回去,天色早已暗了下去。劉一刀卻是在庭院中翹首期盼,望見二人回來,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說道:“快!快!今日怎麼回來那麼晚?師父,師孃都等急了!”
婉月指了指李一凡,“都怪他,說什麼要自己砍斷那竹子才行。”
劉一刀看了眼李一凡搖了搖頭,“小師弟不必在意,以後努力就行了,我們快去吃飯吧。師父師孃還有你二師兄都等着呢。”
李一凡輕輕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做聲。
席間,鄭輕揚望着桌邊默不作聲的李一凡,輕輕咳嗽了一聲,“老三。”
李一凡還在納悶這老三是誰,旁側的鄭一劍用胳膊碰了碰他,小聲說道:“師父叫你呢。”
李一凡聞言,慌忙站起身,卻是手忙腳亂的把筷子碰到了地上,他趕忙蹲身撿起,恭敬的低着頭,“師父有什麼吩咐?”
鄭輕揚見他如此笨手笨腳,又是搖了搖頭,“你修煉的怎麼樣了?”
對面坐着的劉一刀見狀,急忙起身道:“師傅,小師弟剛入門,有很多東西還不是太熟悉。所以......”他說道此處,卻是不願意在說下去了,許是連他都感到有些臉紅了。
鄭輕揚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低頭不語的李一凡,說道:“資質差些也沒關係,只要努力,一定能行的。好了,都坐下吃飯。”
李一凡哦了一聲,坐了下去,心頭卻是一片苦澀,看來,自己的資質是當真差了好多了。
夜半蟲鳴,李一凡輕手輕腳的關上了屋門,手中卻是拿着斧頭。他面色蒼白,細長的丹鳳眼卻精光閃閃。他望了一眼月色,輕嘆了口氣,便向玉竹林的方向走去。
資質差些也沒關係,只要努力,一定能行的...他腦海中不停回想
着師父的話,心間卻是一陣刺痛。我一定會證明給你們看的,我一定會成功的!他心頭堅定地想着。
月色之下,這個少年卻是倔強無比的行進在山路之上。
李一凡重重呼出了一口濁氣,望了一眼那砍到一半的竹子,輕輕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少歇了片刻又是努力揮動起了斧子。
“喀...喀...喀...”
寂靜的深夜,不時傳出一陣砍竹聲,在這片林間卻是如此刺耳。
“是誰半夜不睡,打擾老夫在此清修?!”一聲蒼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李一凡聞言心頭猛然一震,這麼晚會是誰?!他急忙轉身望去,卻見身後不遠處,站着一個老人。那老人身着一身黑袍,面容卻是冷峻非常。李一凡一看來人,心頭大驚!失聲道:“師...師父!您沒死?!”
那來人眉間一皺,“師父?誰是你師父?”
李一凡走到他面前,“師父,您怎麼忘了?我是李一凡啊!還有,您什麼時候回到墨魂宗的?”
那人聞聽此言,片刻卻是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你說的可是我師兄墨陽?”
李一凡奇道,“怎麼,您不是墨陽師父麼?”
那人輕輕冷哼一聲道,“我怎麼會是他?我是墨陰。我們是雙胞胎兄弟而已。”他看了一眼李一凡,搖了搖頭,“資質這麼差,師兄怎麼會收你爲徒的?”
李一凡苦澀的搖了搖頭,只聽墨陰又說道:“你且和我說說,師兄現在在何處?已經離開墨魂山大半個月了。要回來也早應該回來了。”
李一凡輕聲苦澀道,“只怕,只怕師父他老人家早已經遇害了!”
“什麼?!”墨陰失聲說道,“你且詳細與我說來。”
李一凡點了點頭,便將在監獄中遇到墨陽的情形詳細對墨陰說了一遍,當然,無字古卷那一部分自然便是隱瞞了。
墨陰皺着眉,“師兄到底是得到什麼東西會招惹到武魂殿的人呢?”他多看了一眼李一凡,卻見李一凡毫無任何慌張之色。他輕輕嘆了口氣,仰頭望天,“唉,希望師兄沒事纔好。”
李一凡在一旁卻是默不作聲。墨陰望着他,“臭小子,你半夜不休息,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墨陰前輩,我是來砍竹子的。”李一凡在旁側恭敬地說道。
“廢話,我自然知道你是來砍竹子的。你爲什麼大半夜的跑來砍竹子?”墨陰又繼續問道。
“我資質太差,只好笨鳥先飛了,期望勤能補拙。”李一凡無奈地說道。
“哼,修真一途最重天份,你資質不行,在勤奮個幾百年也沒用,除非......”墨陰說到此處卻是住了口。
“除非什麼?”李一凡聞言急切地望向墨陰問道。
墨陰看着他,問道:“你爲什麼非要變強?”
“我要報仇!”李一凡狠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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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