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穆金堂始終尋之未果,卻發現此時這清水山莊時刻發生的異樣,原來陸庸已然戰敗易在天,瀟灑的向這邊趕來。原先楚林峰逃出昇天,本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他只怕兩人相遇楚林峰將此事告與陸庸,那麼事情將是大大的不妙,於是他暫時避其鋒芒,先行行躲避了起來,在這暗處看看陸庸又有如何行動?
果然陸庸與一般衆人尋找大爲不同,他不是莊內挨個翻找,而是有目的的直奔這清水山莊石塔林,而且這石塔在他看來就如同自己建造一番,像裡邊的機關設施,竟然瞭如指掌,可是令他費解的是,這清水山莊最爲機密之處,竟然也未見神器蹤跡。
一時間,陸庸陷入沉思,直到後來他破口道:“難道那老傢伙把神器交到了那小子手裡!”
想到此處,陸庸在無耽擱,只見他飛身掠影,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庸走後,這原先躲在暗處許久的穆金瑭終於走了出來,他輕撫紫火神鞭,笑吟吟的道:“原來神器竟然在那小子手裡,這踏破鐵血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此行大計定成。”言罷,身影化爲一團黑氣,同樣飛離而去。
另一邊,早在陸庸和易在天在幻影大陣內激戰之時,易星辰帶着滿腔的悲憤,用手中的那把藍色短劍劃破陣門衝了出來,可是另他意外的是,栩小幽從始至終都呆在那裡,且是一副焦急擔心的神情。
此時此刻,他無法多想些什麼,只是立即來到王不二身前道:“不二叔,此番劫數已定,清水山莊是保不住了,你還是快些離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躲起來,若是等那陸庸老賊得逞,恐怕整個山莊將連一個活口都不剩!”
王不二見易星辰字字說的真切,這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雖然大爲恐懼,但不免擔心道:“星辰,那你?”
易星辰微微苦笑了下,道:“我,沒事的,我還要去找風弟,他是易家唯一的血脈,我一定要設法保證他的安全,你且暫行離去,若是他日有緣希望我們還能再見!”說到這裡,易星辰只覺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痛楚,這眼眶裡淚水打轉,險些就要跌落下來。
王不二看一看易星辰,在看一看這殘破不堪的易家大院,心中不免有些傷感,伴着一聲長嘆,他道:“罷了,罷了,我王不二本是窮苦出身,幸得師傅收留,卻不曾想今日會有如此災劫,實在始料未及,星辰我走後你要多多保重,找到小風后速速離去,切不可爲尋仇而送了自家性命!”
易星辰點點頭,說道:“不二叔,快些走吧,趁着幻影大陣還能在挺一會兒。”
王不二看了看易星辰,雖然心中有滿心的不捨,但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他背影匆匆,走的甚是着急,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心裡有多麼的難受,王不二本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小人,如今清水顛覆,他心中知道已自己的弱小法力與那些“邪魔”對抗,只能白白送死,如今做的只能是找個地方苦修,以待將來替清水山莊復仇。
望着王不二離去的背影,易星辰縱然有萬般不捨,卻始終沒有忘記當前的大事情,他咬了咬牙,摸了摸眼眶中的淚水,走到栩小幽的身邊,道:“我們走吧!”
栩小幽輕“哦”一聲,心情也隨之暗淡下來,那一刻她似乎同樣感受到了對方的心思,那是一種家毀人亡,生死離別的大痛,那種痛也許是一種異常沉重的折磨吧!
清水山莊內,易星辰與栩小幽各處尋找易風的下落,卻始終尋之未果,直到後來易星辰在一處斷崖旁發現了易風一直佩戴的一塊玉佩,只是俯身望着那茫茫雲海,易星辰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只見身體連連向後退去,且有些痛苦的道:“難道,難道風弟是從這裡摔下去了嗎,不,絕不會的,風弟怎麼會……”
話到此處,易星辰突然急躥而下,當時栩小幽即是驚恐的“啊”了一聲,於是快速化爲一道白芒,追了上去。
雖說易星辰功力不弱,但望此懸崖,少說也有千丈高,若是這麼摔落下去,必會粉身碎骨不可。於是栩小幽在疾飛中在空中喚出金頭鳳,立刻飛到易星辰身下,將他穩穩當當的接住,不過這一次栩小幽卻有些生氣的大聲道:“易星辰,你幹什麼?難道你想去死嗎?”
易星辰一愣,問道:“姑娘何處此言?”
栩小幽再次怒道:“你看看你的腳底下,那可是高達千丈的深淵,你救人心切這是沒錯,但也不必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你這樣做,讓人家,讓人家多擔心嘛!”栩小幽言到此處,突然臉色一紅,向後轉去。
被這麼一罵,易星辰只覺自己做事過於魯莽,卻忽略了自己的能力範圍,這在向望去的時候,不由一陣冷汗冒上,身體不由一個寒顫,於是他忙道歉道:“姑娘,實在對不起,是我魯莽了。”
一聲姑娘在一聲姑娘,聽的栩小幽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他猛的回頭,大聲道:“什麼姑娘不姑娘的,我們有那麼生分嗎?索性我就告訴你我的真名字,我叫栩小幽,是天狐族狐母的第四個女兒,你就叫我小幽就好了,要是在喊姑娘,我
可要生氣了啦!”
“哦。”易星辰輕輕點了點頭,之後轉頭在也不語。
那金頭鳳速度極快,沿着峭壁筆直飛下,竟發現這深淵下是一條流水湍急的河流,此河名爲豐水河,正是去往天驕城的方向。只是四周張望,易風又去了哪裡?
眼下易星辰顧不及許多,只能沿着河流一直向前飛行,心想也許會有一絲線索。
豐水河順溜直下,飛了大概三千來米,便已經離開了空明山體,眼前沃野千里,盡是平原,這豐水河流蜿蜒前行,一望不見盡頭。只是越是如此,易星辰的心就更加忐忑不安,他生怕易風已遭了他人毒手,那麼答應過易在天的事情,豈不是要因此失約。
萬般無奈下,易星辰不得不向前繼續尋找,路徑多處村野山莊,問及農夫,問及鄉民,卻無一人看到過這麼一位半大少年。
但是非之地,危險早已慢慢迫近,那陸庸也不知依靠什麼神奇法術,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到了易星辰。綠光一閃,九天神煞嚯嚯作響,易星辰和栩小幽紛紛回頭望去,只見黑白兩色氣團正夾雜着狂風迎面駛來。
大驚中,易星辰急忙喊道:“小幽,你快離開這裡,你不是他的對手!”
不想栩小幽未及思考,右手之中突現玉晶寒鞭,隨後化爲白芒“嗖”的衝了出去。
“小幽!”易星辰大驚失色,心道:“栩小幽你太傻了,我這麼一個家破人亡的人,又何必你如此呢?”
咬一咬牙齒,左手緊攥拳頭,那右手之中現出藍色短劍,隨後藍芒暴漲,一同殺了出去。
交戰中,那陸庸傳來一陣大笑之聲,且興奮的大聲道:“小小妖狐,也敢如此放肆,今日餘孽未除,尚嫌不夠,不如今日將你一併除了去吧。”
這句話讓易星辰神經一震繃緊,本說陸庸殺他理所應當,本是斬草除根的事,可是這天狐小幽與他無冤無仇,此時要是被陸庸所殺,豈不是大大的冤枉。
頓是,易星辰在暴怒中,藍光聚增,衝向陸庸一連向他劈斬了數十劍,可那陸庸功力高深,易星辰這一輪看似凌厲的攻勢,就如同撓癢癢一般,毫無威力可言。
“哈哈……”又是一陣狂笑,陸庸單臂一揮,一陣狂風瞬間捲起,竟吹的栩小幽和易星辰雙眼無法直視,正當此時,兩人突然覺得一股大力當面打來,身體一個不穩相繼跌了下去。
落地後,易星辰和栩小幽紛紛起身,只見玉晶寒鞭飛速擲出,一道強大的寒流瞬間聚合,竟將陸庸死死裹在其中不能動彈,這時只聽栩小幽急忙喊道:“星辰,趁現在取了那老傢伙性命!”
易星辰點頭默許,隨後將全身真元匯聚劍鋒之上,引動天地神雷轟然斬下,卻不曾想雷霆還未觸及,那堅冰瞬間崩爆,冰塊四散,一片雪霧將眼前遮擋的蒼白一片,待到雪霧消失,兩人竟驚奇的發現,陸庸竟然已飛至兩人背後,那九天神煞夾在陰陽之力頂在兩人背部,陸庸破口大笑道:“兩個小娃娃,我看這次你們還有什麼脫困之計。”
陸庸雙掌一拍,兩人隨即在疼痛中紛紛倒地,一時間如同癱軟了般,突然覺得身體僵硬一點真力也提不上來。
這時,陸庸怒轉九天神煞,指着易星辰凶神惡煞道:“臭小子,快說神器在哪裡?”
面對如此情景,易星辰毫無畏懼,只聽他鎮定的回道:“老賊,我就算是死,你也休想拿到!”
登時,陸庸大怒,他一耳光打在易星辰的臉上,只見易星辰連飛帶滾在空中翻轉了幾圈這才重重的摔到了另一處。緊接着,陸庸不依不饒,又是給了易星辰一記耳光,怒道:“快說,那神器在哪裡,要不然,小心你的性命!”
“哈哈……”再次威逼之下,易星辰竟發出了豪邁無比的笑聲,聽的陸庸一陣氣惱,之後他連連在易星辰身上抽打,引的栩小幽着急緊張,卻因爲擡不起氣力,只能眼巴巴的這麼看着。
不過就在此時,突然一陣音波劃過空氣,那音波正好落在陸庸身邊,產生了一陣爆炸,雖然只是微小的一道力,但卻引的陸庸頓時大震,原來天琴宗琴女殷木華驅使伏魔琴憤憤的注視着他,且見她情緒激動,大聲罵道:“老東西,你休要傷害星哥!”
“伏魔琴!”對於這天琴宗第一神器,陸庸自然不會陌生,當日自己派出的多名弟子,便是被此琴所傷,一時怒火升騰,大罵道:“小妞子,你爲何要壞我好事!”
殷木華側身撫琴,再次怒道:“老東西,你要傷害星哥就是與我殷木華爲敵,今日你要是動他一根頭髮,我非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陸庸當即一愣,不想殷木華小小年紀,又是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膽氣,不覺修界之內人才輩出,向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日後豈不是自己的大患,索性心一狠,冷冷的道:“小妮子,你不過是天琴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流弟子,豈不知你我功力相差同比天地,今日竟然這麼大言不慚說是將我碎屍萬段子,我看你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存心尋死,既然這樣,我也不跟你費什麼口舌,一招取了你的性命便是
。”
陸庸一席話,最緊張的莫過於易星辰,殷木華是自己最愛的人,他怎麼忍心看到她爲自己白白送了性命,於是易星辰大聲喊道:“木華,快些離開這裡,這惡賊殺了我義父,毀了整個易家,我與他不共戴天,死不足惜,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爲了我而白白送死啊,快走,快些離開這裡!”
也是在那一刻,栩小幽終於見到了易星辰最愛的那一個她,雖然眼下情勢危急,隨時都有可能雙雙赴死,但是栩小幽卻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痛楚,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正當這時,殷木華琴絃一撥,一道音波轟然射出,那陸庸急忙閃躲,暫時離開了易星辰。殷木華飛身一躍,來到易星辰身前,緊接連忙蹲下身子檢查着他的傷情,卻發現身上道道傷痕,就連臉部都是無數道血印,看的殷木華心都要碎了。
突然,淚水如決堤般涌了出來,落在易星辰的衣衫上,卻疼在他的心裡,易星辰帶着傷情,強裝道:“木華,我沒事,我真的沒事,讓你爲我擔心了。”
可是殷木華哪顧得了這些,只是一個勁的哭泣着,一邊擦拭着易星辰臉上的血跡,那一刻栩小幽感覺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任憑這世界如何轉動,只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空間。
不久後,殷木華突然笑了笑,說道:“星哥,你等着,我去找那個老傢伙替你報仇!”
“報仇!”不想易星辰勸解半天,這殷木華絲毫沒有感覺到逼近的危險,豈不知那陸庸法力高強,這修界前三強他便位列其中,如今易在天已死,而他又擁有這吸食他人精血的九天神煞,如今在觀修界,他可謂無人能敵,殷木華此時與他拼命豈不是大大的錯誤。只不過易星辰此時,沒有半點力氣再行攔阻,只能任憑殷木華任性的上前。
還未走到陸庸身前,殷木華便有些輕蔑的喊道:“喂,老傢伙,快些亮出你的高招,你把我星哥傷成這樣,今天我必加倍奉還。”
陸庸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氣,那麼就讓我瞧瞧這天琴宗的伏魔琴是何等的厲害,我正想知道,究竟是伏魔琴厲害,還是我這九天神煞更勝一籌。”說着,揮臂一陣,整個衣衫向後翻起,那九天神煞嗡嗡作響,且看黑白兩色氣團扭曲翻轉,似如龍捲般慢慢被吸入其中。
這時,易星辰大叫一聲:“木華小心!”
伴着這聲呼喊,那陸庸嘴角暗露笑容,只見九天神煞疾飛射出,迎面擊向殷木華。
倉忙中,殷木華一邊向後倒行,一邊撫琴彈奏伏魔琴曲,曲調艱澀苦悶,百轉千回,一個音符即是一道磅礴真力,轟隆隆與那九天神煞激烈碰擊。
這一來二去,兩人依靠法寶在空中纏鬥許久,雖說殷木華僥倖與陸庸戰的不分勝負,可如同上次樹林一樣,這操控伏魔琴亦需要強大的內力支撐,一旦時間久了,對己將越發不利,更者那陸庸從前至尾,笑意盈盈,似乎將這次打鬥當作一場遊戲而已,而那九天神煞的威力比之之前幻影陣中反倒弱了不少。
當然交鬥之際,陸庸還有閒心規勸殷木華,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易星辰和栩小幽都聽到清清楚楚:“小姑娘,我無上宮本與你天琴宗沒什麼過節,今日你若放棄抵抗,我便饒了你的性命,若執迷不悟,休怪我不講情面。”
話及此處,易星辰反倒有些憤憤的喊道:“木華,別聽那老奸賊的花言巧語,他在易家幻影陣中,用他那邪魔之物吸食了不少同道的精血,如此大惡之人說話又豈會算數!”
“什麼!”殷木華顯現出了從未有過的吃驚表情,他沒想到諸多同道竟然死在這陸老頭之手,原先他去往清水山莊見滿地屍體,原以爲清水山莊弟子爲保山門不惜同歸於盡,卻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一種令人髮指的結局,一時心中爲修界同道感到痛惜,一邊憤怒的再次架起伏魔琴,開始瘋狂的彈奏起那一串串密集的音符。
“砰砰砰……”地面、空中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無數彩色光芒在兩人周身盤旋飛舞,七彩之色在陽光的映射下更顯奪目。
那陸庸見殷木華冥頑不化,索性加強功力,只見九天神煞突然化爲無數虛影,將殷木華包夾其中,一時間殷木華竟然分不清哪個是真,那個又是假,只是每每它攻來,自己已琴禦敵,卻都被震的一個又一個趔趄,似乎所有的分身輪子都有着異常強大的力量,在驚歎時,殷木華只能咬緊牙關,祭起琴幕在做困獸猶鬥。
“邦邦邦……”一聲聲脆響,琴幕扭曲晃動,搖擺不止,在那虛影飛輪多輪攻擊下最終不堪重負,轟然潰散,而殷木華也因爲這一道力口中頓時吐出鮮血,直直的跌落下來。
那一刻,易星辰勉強提出一道力飛到殷木華身下,將他緊緊的抱入懷中。
“木華!”易星辰急促的喊道,卻見殷木華眼睛一眨一閉費力的回道:“星,星哥,我沒事,我真的沒事的。”
這句話再次刺痛了易星辰的心,他將殷木華在抱緊了分,將自己的臉和殷木華貼的緊緊的,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一刻,易星辰卻流下了太多的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