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陳睿看出賁薨的傷勢並不輕,好在氣勢依舊強盛。
“如果你再來晚一些,可能就很不好了。”賁薨已經真正輕鬆了下來,聳聳肩:“這樣看起來,我擁有的似乎是‘幸運’而不是‘厄運’。”
陳睿明白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微微一笑,將目光落在了撒旦和阿巴頓的身上:“很久不見了,撒旦,這個人是誰,你的合作對象麼?”
撒旦的眼睛眯了眯,雙瞳的光芒卻愈發懾人,想要看穿陳睿的靈魂,但所看到的只是深邃如星空的浩瀚,居然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連‘死亡暗天使’阿巴頓都不認識了?看來你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記起來……”撒旦終於收回了目光中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和賁薨搭上了,真是令人意外。”
“看起來,是個熟人?”阿巴頓打量了一下陳睿,瞳孔閃了閃,一股疫病之力無聲無息地涌向陳睿,“能夠擁有這種力量層次,應該也不是無名之輩,怎麼我對這傢伙一點印象都沒有。”
撒旦只做沒有看到阿巴頓的小動作,說道:“你可以叫他‘李察’……姑且這樣稱呼吧。”
“拙劣的小伎倆,看來撒旦的品位越來越低了,”陳睿冷哼了一聲,星甲隱隱蒙上的一層暗藍色消失不見,“阿巴頓?很遺憾,我也沒聽說過你。不過就算你不動手,單憑你禁錮我的女人這一點,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的女人?”阿巴頓目光瞥過賁薨,“你說的應該是之前那個龍族的美女吧,看來你已經把她從疫病囚籠中放出來了?不過我的囚籠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陳睿沒有說帕格利烏解除羅拉疫病的事情,只是看了看撒旦:“撒旦,你想和我戰鬥?”
“當然,可惜……”撒旦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時候。”
“撒旦?”阿巴頓吃了一驚,這個“李察”身上隱隱透出的氣息應該已經達到了巔峰僞神。屬於同級強者,還擁有可怕的速度天賦,從撒旦的語氣和態度來看,應該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敵人,然而撒旦居然不願意與對方戰鬥!那麼,自己豈非要以一敵二?即便賁薨現在的實力打了個折扣,只怕也難以抵敵……
“我和他在三年前立下契約。十年……也就是七年後,將會有一戰。在此之前,我不會向他出手。”
撒旦的解釋讓阿巴頓明白了過來,既然是同級強者,那麼立下契約也無法撕毀,只是阿巴頓想不到的是。當初陳睿和撒旦立下契約的時候,陳睿只是“僞神中段”。
對撒旦來說,這個和“他”立下的契約或者叫約定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不願意強行違背,這也是一種驕傲。事實上,如果撒旦真的嘗試撕毀契約的話會更驚訝的,賁薨當年就曾有過同樣的驚訝。
“怪不得……你找到我的時候。說這幾年你不會公開出現,讓我和沙利葉着手黑暗聖殿在魔界帝國的事宜。”阿巴頓若有所悟:“這個契約應該是主要原因之一吧。”
陳睿聞言暗暗心驚,果然正如自己所料的那樣,撒旦雖然在上次賭鬥中承認失敗,允諾十年後與他一戰,但是並沒有停止黑暗聖殿的計劃。本次前來血煞帝國“拜訪”沙利葉就是計劃中的一環,原意是想通過威逼利誘,聯合或剷除沙利葉。使得黑暗聖殿計劃進一步順利實施,至少不會造成妨礙。如果解決了沙利葉的問題,那麼下一步,肯定就是沙利葉和阿巴頓重演幾年前撒旦的手段,控制三大帝國,然後建立所謂的聖殿,將全魔界的信仰控制在手中。
算起來。這一次陰差陽錯地找上了賁薨,也算是一飲一啄,如果當初陳睿沒有冒險幹掉沙利葉,賁薨沒有這麼快恢復實力。那麼即便他能夠用十年之約限制撒旦,如今也要面對阿巴頓和沙利葉這樣可怕的對手了。
不管怎樣,運氣終究是不錯。
“不過,我的契約對象,只他一個人而已。”撒旦淡淡地說了一句,國度中涌現出強大的氣息來,遙遙鎖定住了賁薨。
“明白了。”阿巴頓眼中暗藍涌動,“那麼這個叫‘李察’的就交給我了。單對單的話,我有絕對的信心。”
“或許……無論你們之間誰勝誰負,我都會失望。”撒旦的身上已經現出一副黑色的甲冑來,泛出幽冷的晶光,忽然對陳睿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恢復了多少實力吧。”
“你會真正失望的。”陳睿回頭看了賁薨一眼,“單對單的話,有沒有問題?”
“我的副國度已經毀滅了,可能撐不了多久,”賁薨嘆了一口氣,“盡力而爲吧,可以的話,你最好速戰速決。”
聽到賁薨的話,陳睿心中反而篤定了不少,因爲他知道副國度對於賁薨來說,並不如普通僞神那樣重要,看樣子,賁薨在之前的戰鬥中還沒有用出最後的底牌,之所以這樣說,肯定是想出其不意地算計撒旦。
“如果實在不行,就給我傳音,只要沒有特別干擾力量,我隨時可以將你收入‘世界’之中。”陳睿的聲音在賁薨的心中響了起來,顯然已經開啓了原本後宮專屬的“私聊”頻道。
“我只有一個要求,在我沒有發聲之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將我收走。”賁薨沒有多說,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撒旦的身上,畢竟,這是一個至少不亞於米迦勒的對手,自己又負傷在身,容不得半點疏忽。
若是過早敗退,還會影響陳睿的戰局。
“速戰速決?”阿巴頓右手五指的長指甲慢慢繞動着,彷彿五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纔對,只要幹掉這個傢伙,你應該就會徹底絕望吧,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死亡的恐怖。”
“如果你能幹掉他,我可以考慮真正的臣服。”賁薨的笑聲多了一種奇異的魅力,似乎蘊含着特別的信心。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這個傢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阿巴頓一語道破了賁薨的激將法,“不過我這個人原本就沒有多少耐性,就算你不用計刺激我,我也會在第一時間幹掉他。”
“拭目以待。”賁薨一語雙關地說了一句,身形彷彿落葉一般慢慢朝旁飄飛,她這一動,撒旦的身形也跟着動了。
陳睿和阿巴頓則是慢慢地朝地面降了下去,阿巴頓看似習慣性繞動的五指劃出詭異的痕跡,讓始終注視着對手動向的陳睿感到一陣目眩神搖,就在這個時候,阿巴頓的身形動了。
兩個身影交錯而過,緩緩落在了地上。
陳睿臉上多出三道血痕,那傷口雖然細小,卻不斷有鮮血流出,血液居然是深藍色的,一股股詭異的感覺自傷口擴散開來。但很快的,鮮血便停止了流動,深藍色的血液也恢復成紅色,傷口漸漸淡去。
阿巴頓則捂住了脖子,那裡同樣有一個刀鋒般掠過的傷口,這一“刀”對肉身的傷害還是其次,關鍵是靈魂居然有種被微微割裂的感覺。
阿巴頓的目光落在了陳睿如刀般的手掌上,已經沒了之前的些許輕視之心,純粹的疫病之力對這個敵人似乎沒什麼作用,而那種手掌發出的凌空刀氣居然可以直接傷害靈魂,看來是一個勁敵。
陳睿同樣也充滿了警惕,這個阿巴頓的攻擊是自己所遇到的對手中最奇詭的,根本不安常理出牌,如果不是解析之眼的顯示加上身經百戰的本能反應,剛纔險些被對方的詭詐手段所乘。
這裡可不比光明聖山那種有所保留的比試,而是真正的生死戰,沒有任何限制,活着人才是真正的勝者。
陳睿身影一閃,出現在阿巴頓的背後,手中破元刀散發出強烈的銳氣,斬向了阿巴頓的頸部。以他現在的極星變實力加上風影靴的“風遁”增幅,就算是在巔峰僞神之中,速度也是最頂尖的存在,阿巴頓不及躲閃,一轉身,長指甲架住了破元刀,居然發出金鐵之聲,火星四濺。
阿巴頓雖然架住這一刀,心頭卻警兆大生,猛的一個後仰,險險避開了那穿透指甲依然有效的凌空刀氣,一綹頭髮已經斷落。陳睿正要乘機下殺手,忽然感覺到手掌一緊,被什麼牢牢箍住,一看才知道,竟然是那些長指甲!
比金屬還要堅硬的指甲此時已經彎曲成鉤狀,翻過來扣住了他的手掌,如果不是破元刀的手掌同樣堅硬,已經被勒入骨肉中了。
兩人的一隻手都失去行動能力,不約而同地出拳擊向了對方的胸口,在發現了對方的意圖後,同樣沒有收手或招架的意圖。
“嘭”!兩個身影再次分開來,倒飛了十餘米方纔立穩身形,阿巴頓的胸甲有一個微微凹進的拳痕,而陳睿的星甲也有幾絲不明顯的裂痕。
阿巴頓這一擊蘊含了特殊的針對靈魂的穿透威能,如同針刺,陳睿深吸一口氣,星力運轉,迅速緩解那種刺痛感。阿巴頓同樣不好受,雖然對方已經收拳,但那種巨浪般的後勁依舊一波接一波激盪着,一時氣血翻涌。
陳睿用的是左拳,有些吃虧,但他的星甲融合了怒王鎧,所以反而是阿巴頓受到的衝擊更強烈。
這一個回合差不多平分秋色,雙方更加慎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