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計數的黑線一浪一浪的向他襲擊而來,葉無雙神識猛然爆發而出,儲物袋內的法寶接二連三的騰空而起,在半空中齊齊爆裂而開,一卷一卷的波紋延伸到遠處,黑線的速度也不由得一滯,隨即猶如遇到了獵物,齊齊涌向法寶碎裂的地方,葉無雙神色不變,雙手掐出一道道印訣,心裡默唸着秘境法訣,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芒從皮膚散發而出,如同沐浴於佛光下的古佛,端正**。
第三息,漫天飛舞的黑線如同鑄造成了一個堅不可破的牢籠,飛快的靠近他,葉無雙眼眸慢慢的睜開,眼角間的魚尾紋很深很深,似經歷了滄桑歲月,只見他慢慢的擡起右手,拍向儲物袋,一枚通體暗淡的玉牌閃現而出,此時黑線已是完成了對他的封鎖,正逐漸的壓迫而來,但葉無雙仿若無聞,手指驟然間咬破,擠出一滴淡金色的血液滴入玉牌,血液順着玉牌凹進的紋路延伸,漸漸的沒入玉牌內,絲毫沒有反應,玉牌看起來還是那麼殘破。
葉無雙目光冰冷的望着牢籠的某個縫隙,右手成拳,倏然間砸在牢籠上,一股淡金色的餘暉也隨即如波浪向牢籠的其它縫隙蔓延,而在最外圍的黑線卻是被生生的震飛而去,一場黑與光的廝殺就此拉開。
葉無雙把玉牌放於胸口,雙手成爪,如同雄鷹那鋒利的利爪,猛然間抓向牢籠縫隙的兩端,血肉收縮,青筋冒出,使出全身的力量,向兩端撕開,身體飛快的踏出,向着遠處的核心陣法跑去。
黑線如同風雨同行,密不透風,每跑一步,黑線如尖刺,如蟻蟲,瘋狂向葉無雙攻擊,葉無雙眉頭緊皺,神色微微一變,神識夾帶着火焰迅速出擊,清理掉體內殘留的黑線,神識瘋狂涌出,阻撓黑線的侵襲,雙腳大步流星的跑去,神識碎裂後再一次凝聚而起,一次又一次的出擊,整個虛空變得顫抖,彷彿隨時都會坍塌,一條條死寂般的裂縫伴隨着轟隆聲四處蔓延,如同黑色閃電,空間越發的不穩定,各種尖銳的摩擦聲此起彼伏,經久不息。
第三息瞬間而過,葉無雙狼狽的竄進核心陣法內,二話不說,手指快速的取出玉牌,咬破舌尖,張口吐出口血液,手指同時掐出幾道印訣按向玉牌,大聲疾呼:“魂歸魂,魄歸魄,吾以彛劍之魂,祭吾之魄,縫合!”
玉牌漸漸的發出亮光,如一把利劍直刺雲霄,葉無雙手指夾住玉牌拍向陣紋凹槽內,陣法響起了一聲聲嘀嗒嘀嗒,陣紋似活了的青筋,一條條從灰暗復甦到光亮,低沉的笨重聲轟然響起,越來越快,越來越猛,最後嗖的一聲朝着上空發射,如同升空的火箭,轉瞬即逝!
因爲極境,葉無雙也許是第一個能從古戰場內走出的界魂守護者,雖說現在他已經是具有了肉體,但身爲界魂的本質並沒有改變,猶如內斂於骨子裡,潛藏在內心最深處。
火雲國,地處東勝大陸南面,但其內的宗門卻並不多,唯有一宗二門三殿,分別是天瀾宗,焚靈門與焚天門,陰靈殿,暝鸞殿以及戰神殿,聚集了火雲國大部分的修士。
焚靈門與焚天門俗稱焚門,只因兩門同爲相向而立,而在火雲國的核心地帶,一座佈滿火焰虛影的高山,名爲喀喇山脈,一干焚門弟子正站立於傳送陣旁邊。
焚門,火焰位於樹林之下而得名,門派內有九位元嬰期修士,實力上力壓其它門派,故而獲得了進入古戰場核心的資格。
這一次領隊的卻是焚門的長老木冗,歲數已到兩百,修爲達到了結丹初期,許是修煉了焚門道術,並沒有想象中那般蒼老,而似一位中年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平淡,烏黑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奇異的光澤,那稀疏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和那蠟黃的臉龐,無一不在張揚着歲月與滄桑。
而在木冗的身後,此時站立幾位年輕修士,而其中最爲耀眼的女子,身着白衣絲帶,長而微卷的眉毛下,有着一輪如明月般閃亮的眼眸,翹挺的鼻樑,像玫瑰花心粉嫩的嘴脣,白皙的皮膚似從天而降的仙子,飄逸出塵,只見她玉口微張,正與旁邊的男子交談甚歡,而男子亦是輕聲細語,眉宇間盡顯溫柔。
驟然間,傳送陣發出一道道旋轉明亮的光芒,打斷了衆人的沉思,隨即目光如炬,盯着越來越亮的傳送陣,正有着一道曼妙絕倫的身影慢慢的走出,凌亂的秀髮隨風輕揚,神色露出一絲疲憊。
木冗眉頭緊鎖,隨後輕嘆一聲,對於古戰場內的兇險,他可是深有體會,遙想當年,亦是下了必死的決心進入古戰場,若非是事前準備充分,怕也是早已化爲塵埃。
藍珈朦朧的眼眸略有一絲紅潤,望着這熟悉的身影,又想着已是身死道消的同門,內心思緒更爲沉重,更爲重要的是,她的魂血已是交與葉無雙,若他身隕,她也免不了索命催魂。
木冗目光轉動,許是看穿了藍珈心裡所想,喉嚨輕咳了幾聲道:“修爲達到了築基圓滿,少了之前的輕浮,多了一份厚重,若能有契機,定可結丹,唯一遺憾的是回來的太少了!”
木冗頓了頓,接着說道:“你既已出來,那就即刻回宗門!”
聞言,藍珈臉色微變,遲疑了一會,嘴裡低聲說道:“木長老,彛劍師弟還沒出來,我們是否需要再等等!”
木冗白皙的臉龐突然間一皺,臉色露出一絲詫異,聲音低沉的說道:“彛劍?煉丹閣僅有的獨苗,他也踏上了傳送陣?”
而在木冗身後,若干弟子皆是面色微變,特別是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和那個俊俏的男子異口同聲,詫異的說道:“彛劍?他也沒死?”
女子臉色浮現出一抹迷人的嫣紅,但目光卻是浮現出一股殺意,對於彛劍對她曾經的調戲,她是不會忘記的,若非是這次利用激將法將他騙入戰場內,也鮮有機會能獵殺他,但卻是事與願違,身旁的男子臉上雖有些許的驚詫,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但藏於袖袍內的兩隻手卻是緊緊的握住,纖長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卻忘了疼痛,若非以前選拔弟子時被他舉報賄賂,這煉丹閣弟子的席位早已是他的,如今只能是屈之,以他英俊而溫柔的情義,更是博得了門派內的一致好評,唯獨這口惡氣依然咽不下!
藍珈臉色露出一絲古怪,濃密的眉毛微微上揚,低聲又說道:“千師妹,彛劍在古戰場內多年,性情已是變化很多,他也不會在糾纏於你了!”
“夜師兄,彛劍曾經的言語雖有些無情,但還望師兄別往心裡去!”
夜霖天微微點頭,但內心卻是冷哼一聲,旁邊的千若微卻是撅着嘴脣說道:“真奇怪,這彛劍只有築基修爲,在裡面怎麼會沒死?”
木冗明亮的眼眸猛地一蹬,語氣略有些氣憤喝道:“糊塗!真糊塗!他可是你的同門師弟,難道你師尊就是這樣教你爲人處世麼?”
聞言,千若微頭顱略微低下,但那一股殺意卻是不減反增,而在身後的一位青年人卻是低聲道:“千師姐,怕什麼,若他敢在糾纏於你,咱們就給他來點顏色,給他長長記性!”
木冗剛欲發話,兩隻明亮的眼睛驀然間得銳利鋒芒,目光再一次緊緊的盯着光芒閃爍的傳送陣,越來越亮,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從傳送陣溢散而來,一道略顯削瘦的身影從內慢慢的踏出,飄揚的髮絲,坳黑的臉龐折射出一股剛毅,而在他身上散發而出的寒氣卻是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心裡一震,臉色紛紛變幻。
“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