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把兔子從富國棟手裡接了過來,提在手中很有份量。
富國棟又給了他一條繩子,囑咐道:“小朱,把兔子套緊一點,免得給它跑了!”
朱笑東應了一聲,用繩子把兔腳捆緊了再倒提着,兔子受到驚嚇後,並沒有拼命掙扎,而是忽然就僵硬着一動不動了。
“咦,難道捆腳也捆死了?”
富國棟笑道:“這小東西很狡猾的,狡兔狡兔嘛,這小東西在裝死呢,只要你一鬆懈它就會跳起來逃的!”
朱笑東把繩子一提,笑道:“繩子在我手中呢,它怎麼逃得了?”
富國棟又笑說:“當然了,狡兔再狡猾,它也只是個兔子,要論狡猾,又有什麼能比得了人?”
半個小時下來,富國棟一共逮到了七隻肥兔,最大的怕是超過了十五斤,最小的也是八九斤,逮野兔逮到這麼肥大的,朱笑東還是第一次看到。
兩個人興高采烈的提着七隻肥兔回去,胖子等人已經生了一堆熊熊大火,帳篷也已經搭好,六個人都圍坐在火堆邊烤火喝開水。
見到朱笑東和富國棟提着一大串兔子回來,六個人都是又驚又喜的跳起來,“哈哈”笑着圍過來看兔子。
富國棟當即吩咐道:“帶了匕首或者刀子的,都拿出來殺兔吧。”
馬騰飛是刀不離身的,朱勇和黃軍兩個人帶了匕首,胖子也帶有,他是負責廚火餐食的,當然得帶了,只有楊華,朱笑東,王長江三個人沒帶。
五個人殺七隻兔子,由富國棟教他們,先割破喉部動脈血管,用碗把兔血接來裝了,兔血凝固後下湯煮食是補血補肺的。
等兔子死後,然後剝皮,剝皮時,先在頭頂劃破一道口子,然後把皮向兩邊分開,往下像卷褲腿一般,會卷一個整的,卷下來就是一張完整的兔皮。
當然,兔皮也是管錢的,不過他們不會要,懶得帶上,然後清理腑臟,能吃的都留下來不浪費,不能吃的就着兔皮一起埋在了雪裡面。
水和柴火都不用擔心浪費,水是熔的雪,用之不盡,柴火也多的是,雪林中到處是枯枝樹木。
因爲不擔心浪費柴火,所以胖子決定用烤的,對於燒烤,那是他的拿手好戲,而且來的時候也帶了燒烤的佐料,估計在山上有可能抓到什麼野味,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富國棟雖然會抓野物,但說實話,論做飯,他的技術可就遠不及胖子了,看到胖子把兔子穿在樹枝上打橫在火堆上燒烤時,一邊烤一邊用裝好佐料的小瓶子向兔肉身上撒料時,那個流利快速的動作,也不禁看得發怔。
別看胖子胖得圓圓的,在火堆旁烤得汗水直淌,但他的技術確實是沒得說的,一會兒香氣撲鼻,兔子烤得嫩黃嫩黃的,一滴滴的油水滴落到火堆中撲閃起火星,但兔肉卻沒有一個烤焦。
烤這些東西,火候是非常講究的,遠了烤不透,近了會焦,猛了味道不好,弱了味重,缺一不可。
胖子忙活着,其他人都盯着兔肉吞口水,在雪山林中穿行跋涉了兩三天,吃的都是自帶的乾糧,要講味道,那能有什麼味道?
這可是鮮肉,新鮮的兔肉,再加上又是佐料齊全,燒烤的味道本來就比炒煮的味道好,這好比一塊肉,煮着或者炒着吃,一個人只能吃一斤多,但如果燒烤着吃,一個人能吃三斤!
不管盯着的人怎麼吞口水,胖子就是不說“好”,衆人就只得乾瞪眼望着。
胖子直烤了一個小時才烤好一隻,把棍子取下來遞給了朱笑東,說:“笑東,先嚐嘗看!”
朱笑東拿了匕首割下一塊先遞給富國棟,第二塊遞給了馬騰飛,第三塊遞給了王長江,隨後是楊華,朱勇和黃軍,最後纔是他自己,到那時,只剩一小塊了,而胖子肯定是吃不成的,他還得繼續烤。
一個十幾斤的兔子剝皮清髒後,大約還有六七斤,七個人各自分到的不過是一斤多一點,個個狼吞虎嚥的,三兩下就幹掉了,然後又都盯着胖子烤在火堆架子上的兔肉,嘴裡似乎回味無窮。
還好,接着又有兩隻烤好,這一次,朱笑東再給衆人割的時候,就割大了,一隻兔子割成了四份,兩個兔子割成了八塊。
胖子把剩下的幾隻兔子都烤好,移在邊上,然後纔有空吃。
七隻兔子硬生生的給吃完了四隻,三十幾斤兔肉,八個人吃完了,一個人吃了四斤多的肉,一個個的都漲得不想動彈了。
胖子把剩下的三隻兔子收拾起來,準備留起來途中再吃,用來調濟一下後面的生活,要不然總是吃自帶的乾糧沒胃口。
因爲天冷,更無路徑可言,所以極其難走,三天所行走的總路程大約不到五十公里,到第三天下午時已經無路可行。
衆人身處一個很陡峭的雪山峰腰間,有一段一百多米的陡峭雪壁阻住了去路。
雖然說來之前在長春已經採購攀巖登山器具,但說實話,他們之中除了富國棟之外,其他人沒有一個有攀巖的經驗,衆人盯着這個幾乎有八十幾度的陡峭冰壁都不禁發怵,下面是百丈深谷,摔下去肯定沒有活命的可能。
不過富國棟雖然經歷過,但他以往大多都是用的本地獵戶攀巖爬山的土法,對這些現代的攀巖器具也並沒有使用過。
來的時候,富國棟也沒有想得太難,畢竟現在長白山主峰方圓百餘公里都有旅遊公司大量開發,路徑極多,不像以往,記得他小的時候,長白山沒有路,他去過天池很多次,次次都極其艱難,但現在天池是長白山最有名的旅遊地,遊客衆多,精修的公路,現代交通工具等等,去天池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富國棟檢查了一下攀巖器具,雖然沒有使用過,但他一看就能明白器具的使用方法和作用,實際上跟本地土法攀巖器具功用是差不多的,只不過這些現代攀巖器具更加輕便和實用,也更加保險。
“小朱,要過去的話,我們必需攀越過這個陡壁,這是個必經之路!”
朱笑東望着陡壁沉吟着,又伸手去觸了觸,可以肯定這陡壁上至少就有二十釐米厚的堅冰,當即就問富國棟:“富老師,過去有把握嗎?如果沒把握,我們就此返回吧,人命比什麼都重要,不管怎麼樣,我的要求就是把大家的生命安危擺在第一步!”
富國棟點點頭道:“小朱,你這個念頭很好,現在的人哪,幾乎是要錢不要命的性格,嗯,其實要過去,有這些工具器具,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別看很陡峭很危險,但對於攀巖來說,這個難度算小的。”
朱笑東當即點頭應允:“好,那就過去吧,如果過不去的話,我們就退回,之前跟大家講定的報酬照舊。”
報酬是依舊,不過另一筆的獎金肯定就沒有了,當然,真想要那筆獎金,那就得冒險找到東西,找不到也是沒有用的。
富國棟當即又把攀巖器具取出來,一邊教衆人配戴,一邊又講解器具功用。
器具包括安全繩釦,鐵錐,鐵錐像把小鐵錘,有兩個功用,一邊是尖銳的鐵錐,可以砸進堅冰岩石縫隙中,另一邊是鋼鏟,像鋤頭一樣的功效,用來挖掘的。
安全繩釦都是雙保險,繩索都是特製的承重尼龍繩,比指頭還細,但能承重一千公斤,一條繩索的長度超過一百米,長的繩索有兩條,二十米長的人手一條。
朱笑東對於攀巖的經驗幾乎沒有,唯一一次還是在陶都朱由校的那個地下洞窟中,而其他的人則沒有一個有這樣的經驗,包括朱勇和黃軍那兩個保鏢。
來的時候,朱笑東只想着有可能遇到災難危險,所以請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但萬萬沒想過攀爬這種絕壁,看來還是沒有想得周全。
好在還是有富國棟這個老經驗,把使用方法和經驗講解後,他率先在前頭,先在堅冰岩壁上鑿洞,用來讓腳承力。
看着富國棟在前,一步一步的鑿洞,鎖着安全繩釦前行,馬騰飛自告奮勇的第二個上,把繩釦鎖好,然後跟着一錐一錐的穩固身體前行。
看起來,其實並不難,跟着是朱勇,朱笑東心想不能把王長江留在最後,當即說道:“王叔,你跟着上,我跟在你後面,胖子跟着我,楊華和黃軍殿後。”
王長江別看五十幾歲了,現在倒是沒多少恐懼,反而是有點躍躍欲試,因爲他看到安全措施做得好,身體鎖釦在兩條安全繩上,即使他一腳踏空也不會掉下去,這就像配了安全索去玩雜技一樣,看起來很危險,但實際上是一點危險都沒有。
朱笑東在王長江爬行兩米遠後也跟着上了,爬行幾米後就明白,安全繩索雖然把危險降低了,但要移動身體卻依然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的挪動爬行,這極耗體力。
胖子把身體鎖釦好,但雙腳直打顫,硬是不敢踏出一步。
朱笑東回過頭來向胖子說道:“胖子,下來,有安全繩釦,沒有危險,爬幾步感覺累的話就可以歇一歇,你看王叔都過去十來米遠了!”
王長江很興奮,幾乎攀爬七八米才歇一陣,回頭見胖子不敢上,當即喝道:“朱益羣,過來,有安全繩保護你還不敢動,這麼膽小,我以後怎麼敢把曉娟託付給你?”
王長江這幾句話可就把胖子刺激到了,什麼他都可以忍受,但就是不能忍受失去王曉娟,而王長江是王曉娟的父親,他的話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