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了,打人了!”
那司機沒想到喬正風理屈之下,居然還會動手打人,呆了呆後才大聲叫了起來,頓時間,從餐廳裡一下子涌出十幾個出租車司機來,這一條路,停靠在路邊的出租車至少就有數十輛,平常在這兒吃飯的司機很多,那司機一叫喚,涌出來的人就跟着那司機一齊對喬正風動手了,這麼多人,其實別說動手打人,就是擠也把喬正風擠得動彈不得了!
在前邊車裡扭頭瞧着後面的肖薇,愣了半晌後才省悟過來,忽然間就格格笑了起來,喬正風居然也會有這種吃憋的時候,還真難得看到,又想想剛剛那一剎那,不禁又回頭看看笑眯眯的朱笑東,這流氓吹牛歸吹牛,但剛剛這一手着實還玩得漂亮啊!
朱笑東笑了笑,從反光鏡裡看到喬正風手下車出現了,這才緩緩啓動了車滑出去,出了小巷子後又問肖薇:“到哪兒?”
肖薇笑吟吟的,心情大好,想了想就揚了揚手指道:“走,去吃好吃的,我請你……”
吃好東西,這個可不會客氣,朱笑東笑笑道:“去哪兒?”
肖薇沉吟了一下,又歪頭想了想,指着右前邊的方向說:“就在那兒吧,剛好離這兒不遠,我在那裡吃了好幾次,很不錯的味道!”
那是一間海鮮店,不過肖薇以前來這兒吃的印像最好的,卻不是海鮮,而是鱔魚,那東西名稱裡有個“魚”,但卻不是魚,朱笑東老家一帶田裡就有,叫“黃蟮”。
朱笑東小時候也經常抓,只是他那時小,不會剔骨,剖的時候是直接把肚子剖開,蟮魚就背上一條整骨,剖肚子的話,那條脊骨就還在上面,吃起來就全是骨頭了,味道雖然好,但卻吃不到什麼肉。
海魚店裡的做法自然就不同了,剖黃蟮是從背上開兩刀,把骨頭剔了,只剩下全肉,再混和着酸泡菜炒,以麻辣入味,味道極是鮮美,這道菜其實是川菜了,不過蟮魚確實好吃,所以南方人也吃。
肖薇領着楊風進了店,坐下來直接便點了這個菜,這是火鍋,得等一陣時間,服務員先上了茶水,然後上了配菜,都是些泡菜啊,花生啊,辣白菜,黃瓜等等。
肖薇尤其是喜歡吃配菜中的泡黃瓜和辣白菜,這是按韓國泡菜的做法做出來的,很是好吃,又辣又甜。
“小姐,再給我開幾支啤酒!”
興致很好的肖薇又對服務女生招了招手,要了啤酒,等服務員倒了兩杯啤酒後,又想了起來,趕緊把兩杯啤酒都端到她面前:“你還要開車,不能喝酒!”
朱笑東一伸手就取了一杯,喝了一大口才回答道:“你幾時見流氓守過交通規則了?”
“是啊,你這個無賴,大流氓!”
肖薇也忍不住笑,這時對朱笑東這個流氓的稱呼也順耳順口了些,似乎也習慣了,這個人就這樣,口口聲聲中就會說他是流氓,不過說的與做的的確也是流氓行徑,只是她現在似乎也習慣了。
但是肖薇臉上的笑容隨即也凝滯下來,她面對着的是餐廳大門的方向,從那邊的大門外走進來七八個人,爲首一個正是陰沉沉的喬正風!
他居然這麼快的就脫身找到這裡來了,這讓肖薇都很是意外!
喬正風臉上有明顯的青淤傷痕,要在之前,肖薇看到他這個狼狽樣兒,肯定就笑出來了,不過現在心裡緊張,一點兒也笑不出來,當然,她不擔心自己,她擔心的是楊風,喬正風肯定不會對她怎麼樣,只會把氣都撒在楊風身上!
朱笑東雖然背對着這面,但早已經知道是喬正風等人追來了,從肖薇的表情,再從腳步聲就能聽得出喬正風那很囂張的聲音來。
臉上沒有半點驚慌詫異,朱笑東端着酒杯再喝了一口酒,覺得很爽。
喬正風倒也沒有馬上動手,手一揮,讓手下們到旁邊的座位上先坐下來,他獨自一人轉到前邊,在肖薇身邊,也是朱笑東的對面坐了下來,盯着朱笑東嘿嘿冷笑。
朱笑東攤攤手道:“喬大少,你冷笑也沒有用,我是肖先生派來守護肖小姐的,保護她是我的職責,你現在要報復我,那也由得你!”
“嘿嘿嘿!”喬正風又冷笑了幾聲,心裡頭的怒火無法抑止,他幾曾吃過這樣的虧?要是在沒吃虧的時候,對付對手,那就不用說了,直接讓手下上前揍人就是,但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如果就這樣動手揍人,那倒是便宜了朱笑東,得慢慢玩弄折磨他,這才能消他心頭的怒火!
朱笑東把酒杯推了推,又說道:“喬大少,你要是個男人,就跟我賭一場,我知道,你們人多勢衆,以你喬大少的身份地位,要跟我這麼個無名小子對賭,自然是失身份的事,不過……”
說着又湊近了些,對喬正風小聲道:“不過我知道你很喜歡肖大小姐吧,嘿嘿,你想必知道肖小姐最喜歡的就是有氣概有風度的男人,所以你是選擇跟我賭一場,還是讓你的手下上來羣毆我,那就隨你的便了!”
本來喬正風的確是不會跟朱笑東賭什麼,沒的失了身份,再說也用不着,不過朱笑東說的這些話卻是當着肖薇的面說的,喬正風這個人最好的就是面子,尤其是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這個面子如何丟得?
又想着,朱笑東既然是個開車的,再怎麼樣,那也是給肖天成家打工的,要說跟他對賭,他還能拿得出什麼賭資來?錢財上,他還能及得上自己?
心裡只這麼一想,喬正風當即就決定了,賭,一是在肖薇面前掙個面子,二也是要再將朱笑東戲弄個夠,再將他十根手指都折斷,弄殘他,這才能解心頭之恨!
“好,賭什麼?你說!”
決定下來後,喬正風就沉聲問着,反正局勢在他的掌控之中,也不急在這一時,看着獵物在手中疲於奔命的掙扎求饒,那纔有快感。
朱笑東抓起餐桌子上兩隻空玻璃杯子,隨手推一隻到喬正風面前,然後說道:“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做不做那就隨你的便了!”
喬正風一怔,給個空杯子幹什麼?難道是要拼酒?這可也不怕他,贏了再揍他,輸了也同樣要揍他,當然,贏了是最好!
“好!”點了點頭,喬正風索性也不問他到底要賭什麼,一口就應了下來,反正他也跑不掉。
“拿了杯子跟我來!”
朱笑東抓起杯子,然後轉身到餐廳吧檯處,對站在吧檯裡面那個油光粉面的男人喝道:“滾!”
一開始進來餐廳沒注意,後來王大寶便明白了,肖薇經常來這裡吃飯的話,蒼蠅一般叮着她的喬正風肯定對這裡也經常光顧了,這個粉面男人頭先瞄着他又埋頭打過電話,當時還以爲他是看肖薇漂亮,現在就明白了,他肯定是給喬正風通風報信的,所以對他絲毫不客氣。
那男子臉色一白,瞧見形勢不對,趕緊從吧檯裡面竄出來閃到一邊,餐廳裡不少的客人都瞧向了這裡,盯着他們直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喬正風也抓起杯子跟着朱笑東到了吧檯,朱笑東到吧檯裡面拉開拉鍊,掏出弟弟來就撒了一杯子尿,雖然有吧檯遮着,看不到,但上半身的動作卻是很明顯。
肖薇臉一紅,心道這個傢伙太流氓了,死到臨頭都還不解這流氓習氣,又見喬正風自然不服輸的走進吧檯也要幹那事,當即就轉過了頭不再看他們。
喬正風同樣也撒了一泡尿在杯子裡,然後把杯子重重頓在吧檯上,冷冷問道:“還要幹什麼?”
在衆目睽睽之下撒泡尿,以爲他喬正風就不敢幹了?常事,不過,就賭這個有什麼意義?小孩子過家家,也罷,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無論怎麼樣,他悲慘的結局那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朱笑東淡淡一笑,也把杯子擺到吧檯上,說道:“好,你看好了,我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要做到了,我任你處置!”
喬正風索性話也不說了,死死的盯着朱笑東,看他還能幹什麼花樣來!
“喬大少,看好了!”朱笑東說着就伸了一根手指頭到杯子中的尿水中攪動了一下,然後縮回手把手指又伸到嘴裡舔了一下,再對喬正風攤攤手示意着。
狗日的,好惡心!
喬正風眯起了雙眼,這件事,他可以照做,或者不做,不過看着朱笑東一點畏懼的表情都沒有,心裡也有些詫異,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心思?怎麼就不害怕?
越是這樣,喬正風越覺得不想那麼早動手,他還想看看朱笑東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猶豫了一下,心想奶奶的,不就是舔一下自己的尿嗎?老子就舔,在肖薇面前就不能輸了這個人!
一咬牙,喬正風也伸了食指到酒杯裡攪了一下尿,然後拿到嘴裡舔了一下,隨後就瞪着朱笑東,看他還有什麼說法。
朱笑東笑笑道:“喬大少,你做錯了哦,我伸的是中指攪尿,舔的是食指,這一賭,你輸了!”
喬正風一愣,隨即就暴怒起來,臉紅脖子粗的惱道:“你……你陰我?”
餐廳中的人也不禁笑成了一團,沒想到破天荒的見到了這麼好看一場賭局,就是肖薇也忍不住好笑,這個流氓乾的雖說是流氓行爲,但卻很令她爽心,只不過同時又擔心起來,朱笑東如此激怒喬正風,只怕後果就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