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姐柳眉一挑,很是傲然的答道:“我爸是幹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就跟着,別說該學的學了些,就是看也看慣了,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去挖個墳麼,我還扛過死人骷髏呢?”
朱笑東禁不住有些咋舌,換着其他的女孩子,別說看,就是聽說有死人,都是跑得遠遠的,唯恐避之不及,這秀姐還真是可以,不但不怕,竟然還扛過死人骷髏,這在其他的女孩子眼裡,只怕是個怪物。
不過,話說回來,應該是受到秦所長的影響吧,幹他這一行,沒有膽兒是不成的。
見朱笑東咋舌不已,秀姐笑了笑,說:“朱大哥,聽可儀姐說,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什麼時候接到我們這邊來,讓我們認識認識!”
朱笑東苦笑着搖搖頭,還沒答話,秀姐又問:“可儀姐在我們這邊的女孩子裡面,也算是萬里挑一的,朱大哥你覺得,可儀姐跟你女朋友相比,誰更漂亮一些。”
秋可儀見秀姐說起自己,紅着臉,像是怕被人認出來的小偷一樣,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慢慢的落到兩個人身後。
本來想從秀姐嘴裡知道一些秦所長,或者是徐大方的事情,沒想到沒幾句話,秀姐這機關槍似的嘴巴,把話題直接扯到了楊薇身上。
朱笑東只能再次苦笑着,不答話,說實話,秋可儀人長得的確不差,容貌和楊薇有得一比,尤其是那眉宇間,顯露出來的淡淡哀愁,比楊薇更多了一種我見猶憐的痛惜,只是秋可儀到底是小地方,小家庭生長的,在氣質上,自是無法跟楊薇相比,不過,這倒有一種小家碧玉俏麗。
再看秀姐,算不上是個絕色,但絕對算得上是個美人,又因爲家庭影響,那種同齡人無法比擬的成熟,無一不是撩人心絃,讓人遐想菲菲的主兒。
說實話,朱笑東雖然有楊薇,跟佟格格也不錯,但這時跟這倆女孩子在一起,還是有些壓力的。
沒想到秀姐越說越是離譜:“朱大哥,你看我那肖凌妹子怎樣?咯咯……昨天晚上,她跟我說,她這輩子,就喜歡朱大哥這樣的,人又長得帥,又有錢,又大方,又有能耐的男人,咯咯……還說,實在不行的話,也不想去圖什麼名分,做個小三也心滿意足……”
本來,湘妹子就是敢說敢愛的,秀姐這麼說,無非是想從側面“表揚”朱笑東,可是,這話在秋可儀聽來,卻是大逆不道,什麼話不好說,去說這些女兒家的私事。
剛要張嘴阻止秀姐,秀姐又說道:“其實,我也很是贊同肖凌妹子,現在這世道,有幾個錢的男人,那個不是壞得腦殼上長瘡,腳底下流膿,真正像朱大哥這樣的人,這世上哪裡還能找得出來幾個,就算找得出來,還不是早被那些白富美金屋藏嬌了……”
“不是有個歌說得好,現在十個男人九個壞,七個傻八個呆,只有一個人人愛,朱大哥就是人人愛的那一個……”
朱笑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夸人還有這種誇法!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痛恨。
秋可儀卻是紅着臉,忍無可忍,低聲對秀姐說:“秀妹子,你話說過頭了……”
秀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的實話啊,你看看現在,稍微有點錢的,那個不是前呼後擁,左擁右抱……”
說着,秀姐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和秋可儀兩人,不是也在朱笑東前後左右麼,路上的車子、行人,經過三個人身邊的時候,都是盯着兩個人猛看,對朱笑東卻是羨慕嫉妒恨。
紅着臉,秀姐趕緊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不可能跟朱大哥左擁右抱,不不……我是說,可儀姐,我,我們兩個,跟朱大哥只是那種關係……”
說到後來,秀姐自己也說不清,跟朱笑東到底是左擁右抱的關係,還是隻是那種關係。
一下子,秀姐也鬧了個大紅臉,秋可儀更是臉上像要滴出血來似的。
四十來分鐘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功夫,就進了城。
進了城,其實也沒多大逛處,主要是這地兒太小,半個小時,就在城裡的大街小巷裡逛了兩圈。
朱笑東大略看了下,這地方確實找不到自己需要的哪些東西,還好,昨天晚上自己有先見之明,讓胖子送些過來,要不然,等今天發現了纔來安排,時間上至少又得多耽誤一天。
朱笑東把銀行卡給了秦所長,身上帶的零錢所剩不多,也就不敢跟着兩個女孩子怎麼去逛時裝店,這倒不是朱笑東小氣,有時候一文錢也會憋死英雄漢的。
買齊了炊具用品,朱笑東提議找家小吃館什麼的,進去坐坐,打發打發時間,順便等胖子。
正在這時,手機卻響了,摸出來一看,是胖子打來的,好傢伙,昨天晚上八點多才打電話,這會兒,他就已經到車站了,直接打電話要朱笑東叫車過去接人!怕是昨天晚上就搭飛機趕過來的吧。
這到車站用不了幾分鐘,三個人提了買來的幾樣炊具,直接過去,到車站先跟胖子回合。
老遠見到朱笑東,胖子扔了行李,張開雙臂,“哥”了一聲,撲到朱笑東面前,摟着朱笑東,打了個轉,放了朱笑東,胖子手臂一伸,又要去摟秋可儀。
本來胖子是興奮得,想要給每個人來個擁抱,以示終於“逃”出來了的喜悅,沒想到他這個舉動,卻把秋可儀嚇了一大跳。
見胖子張開雙臂,怪莫怪樣的笑着,向自己撲來,秋可儀紅着臉,驚慌失措的躲到秀姐背後。秀姐躲避不及,被胖子攔腰抱了個正着,雖然看見胖子抱過朱笑東,但自己跟他畢竟不是熟人,都不認得呢,還來抱自己。
秀姐也自然是又羞又急,掙扎着,騰出一隻手來,“啪”的一聲,拍在胖子的腦袋頂門上。
按說秀姐就算時常幫香蘭嬸做些田地裡的農活,也有些力氣,但是單憑她這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腦頂門上,差不多也就算是在胖子腦袋上拍了只蒼蠅的力度,但是事情卻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胖子捱了這一拍,先是一怔,緊接着,臉色一白,隨即“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連叫都沒叫出一聲,四肢一挺,嘴裡就開始咕咕的冒出白沫來,就像是羊癲瘋發作了一般。
朱笑東嚇了一大跳,趕緊去扶胖子,可是哪裡扶得起來。
朱笑東的力氣不大,但絕對不是說他沒有力氣,他雙手上的力氣,沒辦法托起胖子,但是要扶起胖子,應該是問題不大的,可是,胖子躺在地上,突然間就像重了好幾百斤,朱笑東去搬胖子的一條手臂,都搬不起。
秀姐拍了胖子一巴掌,見胖子倒地不起,也是嚇了一跳,過了片刻,才醒悟過來,趕緊拿出手機,撥通秦所長的電話,還不等秦所長問話,秀姐就流着眼淚,哭着說:“爸,快過來,我闖禍了……”
秦所長,接到電話,也沒多問,只問了句在哪裡。
秀姐抽噎着說:“就在車站,快點啊,爸,我用的是‘千斤閘’,那……那傢伙……就……就快了……”
說到後來,秀姐已經泣不成聲了,看樣子,她這看似無意的一拍,那後果極爲嚴重。
朱笑東知道是秀姐對胖子動了手腳,很是惱怒的望着秀姐,不是別的,胖子對朱笑東來說,也算得上是親人,胖子不過就是顯得親熱了些,秀姐雖是驚慌之餘,但無論如何,也不該下這麼樣的重手。
看着胖子的汗水像是水淋過似的,片刻間連衣服都溼透了,兩隻眼睛也漸漸鼓了出來,朱笑東想去搬,又搬不動,想去扶,又扶不起,急得朱笑東幾乎要跳了起來。
見有人倒在地上,過路的行人漸漸圍了攏來,有的說趕快打幺二零叫救護車,有的問是怎麼回事,只是多半說的都是本地話,朱笑東一句也聽不懂。
倒是秀姐跟秋可儀兩人,不停地向這些圍觀的人解釋,不過,說的也是本地方言,那些人聽這秋可儀跟秀姐兩人的解釋,個個都是搖頭嘆息,那樣子就像是胖子的大限已到了一般。
朱笑東更是心急如焚,不停地叫着胖子,又去按摩胖子的戶口,人中等穴位。
就在這時,秦所長分開人羣,朝地上的胖子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過了片刻,才蹲到胖子跟前,伸手穿過胖子的後腦勺,低喝了聲“開!”
秦所長這聲“開”字吐出,胖子的上身隨着秦所長的手臂起來,直到胖子支起了腰,坐到地上,胖子這時才吐了口氣,嘴裡再也沒有白沫冒出來了。
稍微坐了片刻,秦所長擡頭對秀姐說道:“丫頭,找輛車子來……”
秀姐含着眼淚,點了下頭,分開人羣,去找出租車。
朱笑東跟秦所長一起,扶住胖子,叫了兩聲“胖子……你怎麼樣……”又問秦所長:“秦老前輩,他……他怎麼樣?”
秦所長看着胖子,低聲對朱笑東說道:“這位兄弟不僅僅只是捱了我那丫頭的‘千斤閘’,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們研究所再說。”
“啊?”朱笑東莫名其妙,但是隨機醒悟,胖子除了捱了一記“千斤閘”,可能還遭到了別人的暗算,只是,是誰,爲什麼要暗算胖子,這就不明白了。
按說,胖子初來乍到,這裡又沒個熟人,跟這裡的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麼會有人暗算了他呢。
不過,這個問題,片刻之後,就有了個大概,秀姐找來一輛出租車,秦所長和朱笑東兩人,擡着已經勉強恢復意識的胖子,把胖子放進出租車的後座,再去找胖子帶來的行李,卻發現三口箱子的行李,一樣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