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城磚石塊,外加棍棒拳腳,連楊薇都拿了一塊城磚,撲到了朱笑東、楊華、阿蘇妮三人身邊。
樑三、曾德寶、馬大貴等人,均是手裡拿着城磚塊,戰鬥力不怎麼樣,但卻氣勢不弱,一下子這邊有了六七個人,只是那陣勢,便把硬生生的把狼羣嚇得倒退了兩步,楊薇趁此機會,拉起朱笑東,想要後撤。
只是朱笑東稍微穩住陣腳,便安排楊華跟自己兩人斷後,其他的人趕緊依次後撤,就算撤退,也必須慢慢的,不要慌張,別在狼羣面前弱了氣勢!
待樑三等人護着楊薇慢慢撤進工事,剩下的就是楊華跟朱笑東兩人,這時,狼羣見到嘴的肥肉,又要弄丟,早就紅了狼眼,死死地纏住朱笑東和楊華兩個人,居然讓兩人一時半會兒還脫不了身。
偏偏按照朱笑東設計的工事,楊華和朱笑東兩人退到緊要關頭之處,兩個人就擠在了一起,雖然兩人手裡都是拿着藏刀,但是卻施展不大開來。
這個時候,朱笑東和楊華的處境尷尬至極,誰也不能先行後退,一退,後面的人就立時陷在狼羣之中,可是,現在不退,和狼羣纏戰下去,用不了多大一會兒,被拖到力竭。
正在手忙腳亂之際,朱笑東大喝一聲,不退反進,一大步跨進狼羣裡面,一把藏刀上下翻飛,橫削直砍,倏然間把狼羣硬生生的逼得倒退了一步。
楊華見朱笑東捨身阻狼,哪裡還敢耽擱,抽身就進到工事。
楊華一退,朱笑東反而放得開了些,稍微抵擋,便安全退回到工事裡面。
見朱笑東安全的退了回來,早有馬大貴接過楊華的藏刀,守在道口,進來一隻狼,便一刀砍落,只是馬大貴這一刀砍得有些偏,只是將那頭狼砍成了重傷,隨後一偏,便掉下城頭。
胖子見朱笑東進來,抽空過來要了朱笑東的藏刀,然後直接換下煙鍋叔,跟馬大貴一人一邊,死死地守住了門戶。
楊華喘了口氣,往地上一坐,隨即又大叫着,捂着屁股直叫喚。
胖子一腳把一頭砍傷了的狼踹下城頭,然後笑着問楊華,拉屎出來的那個地方怎麼樣了,要不要用針縫上。
楊華暴跳起來,指着胖子,喝問,胖子,你這腦袋裡,都裝的什麼啊,怎麼都是那些低級趣味的東西,沒有一點兒高尚的革命情操,就你這意識,那叫齷齪……
胖子跟楊華兩人鬥嘴鬥得痛快,楊薇卻是心痛至極,捲起朱笑東的褲腿,察看傷勢。
朱笑東被狼咬了一口,外面看着不怎麼樣,楊薇這時才發現,朱笑東其實傷勢很是嚴重,被狼咬過的右腳小腿處,皮開肉裂,血肉模糊,只是朱笑東一直都緊咬着牙關,不肯出聲。
清洗乾淨傷口,上了膏藥,纏好繃帶,朱笑東又站了起來,只是剛剛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蹺趔,差點跌倒在地,幸虧楊薇手疾眼快,扶住了朱笑東。
朱笑東慢慢走到城牆的內垛邊上,要楊薇把望遠鏡遞給他,楊薇依言找來望遠鏡,遞到朱笑東手裡。
朱笑東四處看了一陣,神色凝重,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除開正在城牆上拼死進攻的狼羣,其它等候在狼王身邊的,往少裡說還有二三十頭狼,而且剩下來的這二三十頭狼,可以說都是狼王身邊的精銳。
統共一起,這一羣狼至少也還有七八十頭狼,而且,這個時候,上前進攻的狼羣,在進攻之中也學到不少經驗,先前進攻的狼羣,大多是奮勇向前拼死力戰,至死方休,但是現在,這些狼寧肯從城牆上摔下去,然後爬上來再戰,也不願意讓胖子等人輕而易舉的砍死砍傷。
尤其是那狼王,估計是看穿了朱笑東等人手裡沒有威力巨大的遠程的武器,居然大搖大擺,毫無顧忌的推進到離城牆不到三十米的地方,直接監督狼羣作戰。
狼王如此肆無忌憚,看得樑三心頭火氣,順手扳下一塊城磚,“呼”的一聲,朝着狼王扔了過去。
不過,樑三的手勁以及準頭,都不是很好,城磚又大又重,樑三扔出去,還不到十米遠,便“噗”的一聲落到泥濘的地上,激起一汪爛泥,四處亂飛。
狼王卻是正眼也沒瞧上一瞧,這四處亂飛的爛泥,隔着它還遠,對它一點兒威脅也沒有。
倒是楊薇,看着狼王一身金色皮毛,忍不住對朱笑東說道:“這狼王的皮子好漂亮,要是能剝下來,做件皮衣,倒也不錯!”
朱笑東心中一凜,暗暗咀嚼楊薇話裡的意思,楊薇這話,多半是有感而發,但卻沒說明是什麼意思。
偏偏樑三在一旁笑道:“什麼皮做衣服不好,卻要去撿這破狼皮,狼毛又粗又硬,穿在身上舒服嗎?再說穿了狼皮大衣,豈不是應了一句話,叫什麼來着,對!就是披着狼皮的羊,不過這也不錯啊!”
胖子讓煙鍋叔硬拽着換下了崗位,要他稍微休息片刻,胖子坐下,一邊抹着汗水,一邊笑道:“其實,披着狼皮的羊,始終是羊,披着羊皮的狼,纔是最可怕的,這世上,就有不少的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楊華跟胖子擡槓,說:“羊是羊,狼是狼,羊皮是羊皮,狼皮是狼皮,羊不可能去披一張狼皮,狼也不可能去披着羊皮,羊皮不是狼皮,狼皮也不是羊皮,羊沒必要去披狼皮,狼也不可能去披一張羊皮……”
楊華說的又快又急,偏偏節奏韻然,像說相聲的,逗得樑三等人啞然失笑。
胖子摸了摸腦袋,望着楊華,好半天才學着楊華的腔調,說道:“羊是羊,狼是狼……”
只是胖子還沒說上半段,狼和羊,羊皮和狼皮,就變成狼皮是羊皮,羊皮也是羊皮,狼皮還是羊皮了,野狼皮沒必要披着狼皮!野羊皮有必要披着狼皮……
聽得楊薇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中,楊薇的身子微微顫了顫。
朱笑東皺了皺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大家一直都在拼命抵抗狼羣,個個都是大汗淋漓了一陣,這時,天色以晚,加上又是深秋季節,被汗水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自然就覺得有些冷意了。
楊薇感覺到有些涼意,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要加穿衣服,只是這次出來,帶的替換衣服,並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已經損失貽盡,楊薇最後的一套衣服,早送給了把揹包丟落了的阿蘇妮,朱笑東等人的備用衣物,也是早就換的換,扔的扔,一件存留的也沒有了。
楊薇自然知道已經沒有衣物可加了,身上有了寒意,楊薇也就順口說了出來,只是一個女孩子家的,想想衣裳,當然是一心希望漂亮一些的,眼前既漂亮又保暖的,除了狼王那一身皮毛,又哪裡還有再漂亮得過的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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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笑東想了想,對胖子等人說,能不能搞到幾頭比較完整的狼皮,這高原上的夜晚,估計會寒冷無比,大家都沒有多餘的衣物,帳篷毛毯之類的,又不夠數量。
樑三等人猛然驚醒過來,只顧着殺狼殺得痛快,入夜以後的事情,都沒去考慮,當下,想要到外面去拖上幾具狼屍回來,剝取皮毛。
只可惜,工事外面的狼羣,還在不斷的進攻,想要出去,卻又沒有多餘的趁手的武器。
朱笑東稍微想了一下,拉起城牆上掛着向狼王示威的,剛剛沒死多久的三頭狼,吩咐衆人,趕緊剝了。
馬大貴恨這些狼入骨,當下和曾德寶交接了崗位,向阿蘇妮要了匕首,當着狼王的面,把三頭狼屍,高高的吊了起來,然後大張旗鼓的開始剝皮。
阿蘇妮的匕首鋒利,馬大貴更是沒少幹過殺羊宰牛之類的活兒,手法嫺熟,不到十分鐘,一張狼皮,就給剝了下來。
這張狼皮上,先前給人都用刀子刺傷了十好幾個洞,差點就成了漁網,不過,大體上還算完好,樑三迫不及待的,就拿過來,直接披在了身上。
當然,這也是當着狼王的面做得。
馬大貴剝完一頭狼的狼皮,依舊把沒了毛皮的狼屍吊在城牆之上。
只是才剝掉一張狼皮,狼羣就有些發瘋了,不僅城牆之上狼羣突然間加大了進攻的力度,原本圍繞在狼王身邊的那幾十頭狼,也一起撲了過來,一直撲到城牆腳下,然後猛力跳躍,竟然想要直接從地上躍上城頭,其聲勢之猛烈,讓人觸目心驚。
可惜,幾近兩丈來高的城牆,即使狼的腦袋撞在城牆上,撞得“咚咚”作響,依舊沒辦法越雷池一步。
見狼羣發了瘋一般,亂撲亂撞,胖子忍不住高聲笑罵,說的,自然是輕鄙狼羣,一羣畜牲,無論如何兇殘狡猾,終歸也只是畜牲一類,想要和人鬥,有那個實力,卻永遠沒有那個智力……怎麼樣,現在逼急了,想要直接撞牆而死……等等!
待馬大貴剝完三頭狼皮,最後一頭屍,馬大貴索性一頓亂砍,將狼屍砍成無數小塊,一塊塊的扔下城頭,讓狼肉掉落進腳下亂撲亂撞的狼羣裡。
馬達貴等人的動作,終於激怒狼王,狼王大踏步衝到城牆腳下,一陣低嚎,所有的狼羣頓時安靜了下來,原本亂撞城牆的狼羣,在狼王的威逼下,秩序井然的後退了數步,一起半蹲半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