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再看上一會兒,楊薇居然開始乾嘔起來,撫着心口,說,不行了,我的頭暈得厲害,噁心!噁心得快要撐不住了。
胖子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哇哇的嘔吐了起來,那樣子,比在湘南那一次見到金蠶蠱母的樣子,還要噁心上幾倍,。
一行人之中,除了朱笑東稍微好點之外,最後就剩樑三了,不過樑三雖然沒開始嘔吐,但是也是緊閉着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些山丘。
朱笑東試了一下,不去看那些山丘,只是低頭盯着腳下,那種眼暈的感覺,便倏然消失,再去看些山丘時,又有一種山丘在晃動的感覺,看得片刻,不自然的就噁心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很容易暈車的人,坐在一輛高速行駛的車上一般,若是一上車就閉着眼睛睡覺,或者根本不去看車窗外的景物,那股噁心的感覺雖然也有,但就會輕微許多。
朱笑東趕緊吩咐大家,不要再去看那些山丘,竭力讓目光盯着地面,這樣,就會舒服一些。
楊薇,阿蘇妮等人連忙照着朱笑東的話去做,過了片刻,果然,雖是還有些噁心,但是已經輕微了很多。
楊華這時也已經坐到地上,只是楊華一邊吐,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不行啊……東哥……我這眼睛……好像……沒法子……從那些山丘上……挪開了一樣……就算我不想去看,但是卻始終做不到……”
朱笑東凝神靜氣,微閉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就在一剎那間,那空氣吸進朱笑東的鼻腔裡,朱笑東發現空氣之中有一絲如有若無的,不應該屬於這荒漠曠野裡的氣味兒。
像是一種動物的體臭,又像是一種植物分泌出來汁液味道,很淡,在燥熱難當的環境裡,淡到不凝神靜氣,根本察覺不到的,說臭又說不上多臭,說香也未必是香的怪味。
尤其是胖子,本來胖的人就怕熱,中午這一刻,天氣突然怪異的燥熱,他幾乎像兩個鼻孔都小了些一般,直接張大着嘴吧,把空氣喝了進肺部,說空氣裡有什麼異味,他哪裡還能分辨得出來。
那味道入鼻,便像是有知覺的蟲子或者什麼似的,直接便往大腦裡鑽,然後,朱笑東的腦子便是一刻間的一片空白,但是說完全是一片空白,卻又沒那麼嚴重,就好像在那極爲短暫的一刻,朱笑東的腦子裡,什麼都在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那是一種一瞬間就糊塗過去的感覺。
這是一種毒氣,朱笑東恍然大悟,一種能讓人至幻的毒氣,毒性雖然不大,但是在體內殘留過多,卻是對人腦有一定的影響。
但是奇怪的是,這種毒氣,對馬匹卻沒多大的影響。
應該說,這裡,跟世界上最有名的那幾個死亡谷,都有相同的地方,朱笑東記得,就有這麼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一條山谷,人是不能接進一步,稍有接近,便會莫名其妙的死亡,以至山谷里人骨累累,但就是那麼一個險惡至極的地方,卻是野獸飛禽的樂園。
或許,這就是這個世界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或許,也就是所謂的:“天威”吧!
只是這裡的危險程度,遠遠比不上那個著名的地方。
阿蘇妮喘息着,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笑東回答說:“這一帶多半有‘辰砂’之類的礦物質礦牀,現在氣溫太高,讓一些有毒的物質揮發出來,讓我們不知不覺的中了毒,估計虎子他們也是遭遇了和我們差不多的情況,只是他們可能沒明白其中的道理,雖然在中毒的情況之下,還完成了這個工程巨大的求救信號。”
樑三低下頭稍微活動了一下,覺得這個時候要是想要做去搬石塊之類的體力活,雖然有些辛苦,但也並不是不能做到,心下對朱笑東的判斷,便有了幾分相信。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做,朱笑東說:“還能怎麼辦?順着這記號,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煙鍋叔、馬大貴等人忍住噁心,把胖子、楊華兩人扶上馬背,也不管自己一行人到底是從哪個山口出來的,急急忙忙頭向偏南方策馬疾馳。
經過這一次不知不覺的中毒之後,楊薇等人也沒了食慾,胖子更是一說到吃,就要乾嘔,所以,原本該吃午飯的時間,也就沒人在吵着要吃飯了。
只是,胖子等人稍微恢復一些,就問朱笑東:“說辰砂有毒,這個我相信,但是有毒的是中間的金屬汞,也就是水銀,可是就這天氣,還不足以煉出一堆水銀來吧,怎地會讓人就這麼不輕不重的中了毒?”
朱笑東回答誰,這個,具體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在自然界裡,有毒的礦物質不少,但是這樣猛烈的,除了水銀礦牀的蒸汽,其它的我還真不知道,在神秘莫測的大自然面前,別說我,就算是全人類的智力,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至於我,就更不是什麼都知道的萬能之主。
胖子笑着說,你這是自謙,過分謙虛就是驕傲!
本來,在一羣光禿禿的,模樣都差不多的山丘裡穿行,方向是很難辨認,但是幸好這時太陽高照,差不多比拿在手裡就滴溜溜亂轉的指南針,更爲準確。
太陽偏西的時候,朱笑東等人意外地發現了一隻揹包,孤零零的一隻揹包,躺在一個小山丘的腳下。
朱笑東等人下馬,撿起那隻揹包,仔細查看。
這揹包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看來,裡面的用具之類的,被用光了之後,讓人故意扔棄的。
煙鍋叔和楊華兩人上前,看了一陣,卻不敢確認這就是虎子,或者是馬進他們故意扔掉的,再說,在沙漠戈壁上行走,就算揹包裡的東西用光了,空揹包,也會有很大的用處,何況,虎子、馬進、馬爵、馬騰飛、馬仕途他們是來尋寶的,想都要想多準備上幾個揹包來裝金銀財寶,有空的揹包,又豈有莫名其妙的扔掉的道理。
朱笑東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盤桓一陣,只得再往前走,再翻過兩道山丘之後,卻是一道突兀出現,擋住朱笑東等人去路的山樑,放佛與朱笑東等人身後那一片略顯低矮的山地丘陵,猛然間分了個界。
在朱笑東等人的記憶之中,這個地方應該是盆地邊緣的地方,因爲在盆地中間,大多是低矮、最高也不過百十來米的小山丘,而這到擋住去路的山樑,少說也該比那些小山丘高了幾倍有餘。
只是這道山樑,山體上怪石嶙峋,危峰兀疊,幾有猙獰恐怖的感覺。
楊薇看了一眼,這樣一道橫桓在面前的山樑,忍不住心驚肉跳的說道:“這世上增麼會有這樣險惡的地方,笑東,今天晚上,我們就不要在這下面宿營了,你看那些石頭,弄不好,不明不白的就會落下來的。”
說到宿營,胖子等人也不願意就在這山樑下過夜,這山樑腳下,地勢偏低,空氣流動不暢,萬一在大家睡着了的時候,出現了毒氣怎麼辦?上午就不知不覺的中了毒,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呢,
“那怎麼辦?我們到那裡去安營紮寨!”朱笑東問。
胖子想了片刻,說道:“乾脆,我們到上面去,上面的空氣質量好,再說,越往高,涼爽!這又悶又熱的山腳下,就算躺着,也睡不着,反而更加難受。”
胖子的提議,有反對的,也有贊成的,樑三跟阿蘇妮就持反對態度,但是楊華早前深受毒氣所害,自然慫恿着朱笑東等人上山。
朱笑東琢磨了片刻,覺得上山確實也有不少的好處,起碼來說站得高看得遠,自己這一行人,在這盆地裡蹦躂了好幾天,天天都是在丘陵密集的地上打轉,有這登高望遠的機會,也可以緩解一下心裡的煩悶。
阿蘇妮雖然有些反對,但是大家商議已定,也就只得算了,反正兩三百米的山樑,就算是牽着馬,也走不了多久。
幾個人拉着馬匹費了好大的勁兒,纔上到山樑只是纔上到山頂,大家都驚呆了!
這山頂上簡直就是另外的一個世界!
在山腳下看到的,是怪石嵯峨、嶙峋的山樑,滿以爲這上面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沒想到這山樑之上,卻是一片仙境!
數平方公里的山頂之上,一馬平川,中間地勢略低,最低窪之處,兩個均有十來個足球場大小,生意盎然的湖泊,嵌在一座不高,很像是一根鼻樑的小丘兩側,鼻翼一邊的湖泊邊上,兩棟古舊的,很像是寺廟,或者是城堡的石頭建築,在整個如此神奇壯麗的地方,那兩棟建築物,就根本沒人去注意了。
湖泊、鼻樑小山,差不多佔了整個山頂的五分之四,其餘的地方,便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不知名的野花,開得正旺,星星點點的點綴其間,讓人心曠神怡。
朱笑東等人此時正站在其中一個湖泊的不遠處,臨近這個湖邊的草地上,三個帳篷,一字兒排開,估計,就是虎子他們的營帳。
朱笑東等人腳下不遠,便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只是這些草,離山頂邊緣,隔着四五米的距離,就決不再往外延伸,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