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才拉起來一塊,馬大貴在地下又叫開了,下面還有一層,下面一層還是一模一樣的條石塊!
再拉第二層條石出來,速度就慢了很多,阿蘇妮是累,曾德寶是偷懶,蘇多德爾一雙手從來沒幹過這樣的苦力活,要不是曾德寶一再打氣說,多拉一塊條石出來,就已經接近寶藏一分,這個時候,放棄,或者是讓別人來分一杯羹,這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正說着,石頭房子外面,遠遠的傳來胖子的聲音,說,飯給做好了,卻不見了好幾個人,先前看見有人這邊來,不知道還在這石頭房子裡沒有。
另一個是楊華的聲音,說,估摸着,應該不會吧,這一帶,又沒什麼寶藏可循,八成是來這裡方便的,方便完了,也就早走了,再說,這大草原上,哪裡不可以方便,非要跑到這石頭房子裡來!別是發現了什麼吧?不成,我的進去瞧瞧,要不然,有好東西,被人獨吞了可惜。
胖子說,那倒也是,有些人就是那樣,對他好,他認爲是咱們怕他,這樣的人,其實碰到了多揍他幾頓,還是可以的,不過真要去看看裡面是誰,也恐怕不妥當吧。
說着兩個人一路說笑,漸漸接近了石屋。
屋裡的阿蘇妮,蘇多德爾和曾德寶,俱是一慌,現在,朱笑東他們這邊人強馬壯,要是他們發現這石屋裡有奧妙,不要說只想要分上一分,就是把他們全部趕走,也是能做得到的。
曾德寶向阿蘇妮眨了眨眼睛,示意阿蘇妮去堵在門口,別讓胖子和楊華兩人進來,以免發現這裡不正常。
阿蘇妮聳了聳肩,低聲說,沒理由啊。
曾德寶又急又怒,低聲出主意,你就蹲到門邊,做出方便的樣子,這樣,他們就不好意思再進來了?
阿蘇妮臉上一紅,本想拒絕,但是耳聽着胖子和楊華兩人越來越近,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和理由,只得按照曾德寶說的,順勢蹲在石頭牆門邊,紅着臉,做出正在便溺的樣子。
剛剛做好準備,胖子和楊華兩人就接近了。
胖子一擡頭,猛然間調頭就跑,一邊跑,一邊還大叫着說道:“我可是什麼都沒看到啊……我什麼也沒看到……”
楊華的一張臉,紅得像是潑了一碗狗血在臉上,低着頭,一言不發,跟在胖子身後,匆匆走了。
走了很遠,阿蘇妮都還聽見胖子在埋怨楊華,我說是有人在那邊方便吧,你非要去看,這下好了吧,待會兒回來,我看你怎麼去過那一關?
楊華很是委屈,說,誰知道啊,還真的有人在那邊方便,再說,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說話聲越來越小,胖子和楊華兩人也就越走越遠。
直到看不見胖子和楊華兩人的背影,曾德寶才從石牆角落裡站了起來,咬着牙說:“看來,我們的行動被他們發現了,要不想讓他們分上一杯羹,活着讓他趕走的話,就只有趕緊把石頭弄出來,進到墓裡,把該拿的東西拿出來,然後乘早離開!”
既然被朱笑東他們發現了,這還有什麼好說,放棄,是沒人答應的,要是被強行趕走,那更是不共戴天。
於是,蘇多德爾顧不上手掌上有兩個地方已經磨出血泡來,拼命的使力往上拉動,馬大貴拴好條石的繩子。
胖子和楊華兩人,一路上嬉笑着,回到營地,把看到的跟朱笑東說了,朱笑東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們幾個人,愛去挖就讓他們去挖吧,能挖點東西出來,豈不是更好。
胖子卻是老大不滿意,別的人也就算了,阿蘇妮、馬大貴兩個這個時候卻偏偏要脫離純淨的革命隊伍,這多少有些讓人失望。
“怎麼?你留意上了阿蘇妮?”楊華笑着說道:“你可要記得,色字頭上一把刀,胖子哥你可得要小心些了。”
“呸呸……”胖子一連啐了楊華好幾口,好好的回敬了楊華幾句,話題,當然離不開一個“色”字和一個“女”字。
煙鍋叔今天見到虎子,平日裡沒想起來的一些事情,這一刻,突又冒出一些念頭來。
上次,虎子從京城回到陶都,說是媳婦兒有着落了,煙鍋叔問了幾回,虎子都是遮遮掩掩的欲說還休,煙鍋叔作爲一個未來的公公,自然不好仔細打探,再說,虎子在家裡呆了也沒多久,就說要出來掙點大錢,好娶媳婦兒,這一出來就是一個多月。
現在再次見到虎子,煙鍋叔突然想到,能不能從朱笑東等人嘴裡,知道一些未來的兒媳婦兒跟虎子之間的一點事兒,就算是從側面瞭解一下那位凱斯小姐的性格人品之類的吧,當然,這是作爲一個父親對後輩終身大事的關切。
胖子一聽煙鍋叔問起這事,自然是添言加醋,盡往好的方面說:“說起這事,我們可是親眼看到,親身經歷的事兒,嘿嘿,煙鍋叔你老就放心吧,凱斯小姐雖然是位老外嫂子,他對虎子,那真可是沒得說的了,人說娶媳婦兒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看,凱斯嫂子豈止是上得廳堂,她可是能上的戰場的……”
煙鍋叔一聽胖子這話,嚇了一跳,不由緊張不已:“上得了戰場的,那豈不是個殺人不眨眼……”
胖子一怔,隨即明白是自己這回把牛皮吹大了,夸人家的媳婦兒大方能幹,用上得了戰場這樣的話來說,哪能不讓人想到戰場上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可這是人家在問自己的兒媳婦兒的情況,把人家一個女孩子說得這麼恐怖,實在是感覺有些缺德。
胖子怔了片刻,才訕訕地笑着說:“煙叔,你知道,我這張破嘴,嘿嘿……我那是佩服,佩服凱斯嫂子的爲人,嫂子她人長得漂亮,又講義氣,嘿嘿……巾幗不讓鬚眉,嘿嘿……”
朱笑東在一旁,幫着虎子和馬騰飛等人整理馬駝包裹,見胖子一開口,把凱斯說得面目全非,忍不住插嘴說道:“胖子,有你這麼評價一個女孩子的嗎?”
胖子犟嘴說:“我……我就是,就是佩服凱斯嫂子,身手好,人又仗義……”
“住嘴吧你!”朱笑東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就你那嘴裡能說出來的,一隻老鼠都成了一頭狼,一個好好的端莊嫺淑的女孩,你就一定要把她說得像女流氓,還仗義,凱斯小姐那叫善良!”
“對對對……”胖子連聲說道:“確實,那是善良!嘿嘿……我這人在江湖上混得久了,就愛說江湖上的話,文皺皺的那些詞兒,我都不大會說了!”
笑罵了胖子幾句,朱笑東又轉身去幫虎子,胖子卻是接着跟煙鍋叔說:“煙叔,這也怪不得我,你知道我這人,就愛亂說一氣,你可不能計較,說起凱斯嫂子,我可是打心眼裡佩服,記得那一次,要翻過一堵陡坡,當時那個情況啊,哎呀我的媽呀,我可是臉都嚇綠了。”
事情雖然過了好些日子,煙鍋叔一直都不知道虎子、朱笑東等人上雪山的一些具體情況,前不久問過虎子,但是虎子總是語焉不詳,最近幾天,雖然跟朱笑東、胖子在一起,卻是一直都在死亡線上掙扎着,自然也沒機會問,現在見胖子敞開了話匣子,煙鍋叔自然來了興趣。
胖子一邊煮着肉湯,一邊連說帯侃,不多幾句,把楊華、楊薇、馬爵等人也吸引了過來。
“當時的情況,那叫一個危險,前些天那陣狂風,你們還記得不,那次,那風還要厲害,讓人站不腳,連眼睛都睜不開,凱斯小姐從幾十米高的空中落下來,虎子,不,應該是虎子哥,一個箭步,竄了過去,硬生生的接住凱斯嫂子,在凱斯嫂子的臉上深情地一吻,說,等着我,我一定會把你接上去的……”
聽着胖子的胡侃,楊華忍不住問道:“胖子哥,你不是說,在當時,你們都站立不穩,風又大,起碼十多級,連眼睛都睜不開,虎子哥怎麼看見凱斯嫂子從幾十米高的空中落下來的,,他一個箭步,怎麼竄過去接住凱斯嫂子的?接住了凱斯嫂子,站穩了沒有?”
馬進跟着起鬨:“胖子,你當時不是被風雪砂石吹得迷住眼了的麼,那麼大的風,你還看得見虎子哥那深情地一吻?”
虎子本來就有些老實,紅着臉在一邊,不肯開口,那一次的情形,其實並不想胖子所說的那樣,只是從認識了胖子之後,知道胖子喜歡胡說八道,虎子想要反駁,但每一次都是大敗虧輸,後來,鬍子也就懶得再跟胖子兩個去鬥嘴了,說就說吧,反正無非就只是要讓大家好好地樂上一回。
胖子臉不紅,心不跳,繼續神侃:“一幫死孩子,你們知道什麼叫潛力,什麼叫奇蹟嗎?當時,虎子哥就創造了奇蹟,你們沒在現場,當然想象不到那是什麼樣的奇蹟,反正我當時心裡對虎子哥的看法,就一個字——英雄……”
楊薇抿着嘴笑了出來:“胖子,你的數學是你們體育老師教的吧,‘英雄’這個詞,是兩個字。”
“不是!”胖子厚着臉皮說道:“我當然知道‘英雄’這個詞是兩個字,但是當時的情況卻是我心裡想着要把英雄這兩個字說來,但是後面這個字卻被一陣狂風給堵回喉嚨裡去了,所以,就剩下一個字了,另一個字,被這陣狂風給吹沒了……”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楊華問道。
“後來!”胖子突然站了起來,一手拿着勺子,擺了個楊子榮打虎上山的造型,深吸了口氣,說道:“後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大聲叫了起來……歲月是把殺豬刀,美了嫂子……”
馬進一下子倒在草地上,楊薇、楊華等人,也是各自按着肚子,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