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工具之類的,現在就不要了,除了飲水食物,其他的一概拋棄,包括虎子,馬家叔侄先前挖來的蟲草,全都扔棄。
簡單,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財物、裝備,一羣人上了馬背,這就要開撥,在人慌馬亂之中,楊薇突然發現,朱笑東不見了。
沒見着朱笑東!這節骨眼上,他到哪裡去了?
原來,朱笑東剛剛接近湖岸邊,馬上又想起一個很嚴重的事情,自己,以及胖子等人,早前挖坑裝水,由於中途胖子的手指被割破,後來挖出了瓷盤之類的之後,也就沒再去顧得上那些水囊了,自己、楊薇、甚至胖子,幾個人的大部分的水囊,都還留在湖底,要是拿不回來,這一切,豈不是白費了,於是,朱笑東不顧一切,轉身回到湖裡,去尋找那些掉落的水囊。
本來要是沒有這些噴射而出的水蒸氣柱子,哪怕是在黑夜裡,朱笑東要在很短的時間裡找到所有的水囊,並不難,但是,現在到處都是嘶嘶作響,噴薄而出的灼熱的水汽,還漸漸地帶起了一股難聞的化學味道,無形之中,讓朱笑東尋找水囊的難度大大的增加,稍不注意,除了會被水汽燙傷之外,更有可能一腳踏進噴着蒸汽的地洞,活生生的把一條腿給蒸熟。
朱笑東好不容易避開水汽柱子,找到兩個水囊,正憑着記憶要找到第三個水囊的地方,地底下傳來一陣悶雷一般的響聲,緊接着腳下一陣晃動,朱笑東只覺得腦袋一暈,一時間站立不穩,“撲通”一聲,徑直往一個地洞跌了過去。
也就在這時候,一陣喊叫聲傳了過來,是楊薇發現朱笑東不在,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楊薇一叫,胖子、楊華、煙鍋叔、虎子等人立馬明白,這是落下了朱笑東!
朱笑東還沒出來,無論怎麼樣,胖子等人絕不肯先走。
尤其是胖子,翻身就下了馬,想要返回湖底,去尋找朱笑東,楊薇卻是趕緊攔住胖子,怕胖子這一進湖裡,又會生出什麼岔子,在這刻不容緩的節骨眼上,哪裡還容得胡來。
煙鍋叔、楊華、虎子、馬家叔侄等人,俱是下了馬,死死地拽了繮繩,一邊大叫着,趕回到營地邊上的湖邊,想要接應朱笑東。
沒叫幾聲,朦朦朧朧的看見一點光影,穿過水汽,爬上岸來,待走得近了,煙鍋叔等人才發現,正是朱笑東。
朱笑東懷裡抱着四個水囊,一到岸邊,見所有的人都在已經變了形的岸邊等着,朱笑東心頭一熱,只是現在也不是多說的時候,只把懷裡的水囊分給身邊的幾個人。
煙鍋叔在接水囊的時候,才發現,朱笑東的右手上,已經起了一片亮晶晶的水泡,應該爲了搶回最後一囊水,被水蒸氣給燙到了的。
分了水,朱笑東也不多說,翻身上了楊薇早給他準備好的馬匹,然後策馬而行。
一夥人沒走多遠,朦朧間又聽見有人在淒厲的大聲叫喊,是阿蘇妮的聲音。
朱笑東略略遲疑了片刻,終於把馬停下來,轉身從楊華手裡要過那五匹空着的馬匹,大聲叫喊着阿蘇妮的名字,把馬匹送了過去。
不過片刻,朱笑東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阿蘇妮,另一個卻是蘇多德爾,朱笑東問曾德寶他們呢,阿蘇妮和蘇多德爾兩人一邊翻身上馬,一邊喘息着說,馬大貴和曾德寶兩人,最後打開了石門。
當時,蘇多德爾和阿蘇妮兩人正好上到地面,只見從地洞裡冒出來一股灼熱的蒸汽,緊接着,是地洞裡的曾德寶、馬大貴和哈麥提三個人的慘叫聲,本來,阿蘇妮和蘇多德爾兩人還想要下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但是那灼熱的蒸汽根本不容許靠近半分,再說,沒過片刻,又是一陣晃動,阿蘇妮和蘇多德爾這才明白過來,這地方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
朱笑東嘆了口氣,帶着阿蘇妮和蘇多德爾,奮力追向煙鍋叔,楊薇等人。
只是幾個人剛剛下了山,就聽見身後一聲怒吼,大地一陣戰抖,幾乎所有的馬匹都摔倒在了地上,一時之間都爬不起來。
緊接着,朱笑東等人只覺得身後到處是巨石翻滾撞擊的聲音,猶如泥石流襲來一般的恐怖。
……
幾天之後,朱笑東等人出現在一處戈壁灘上,。
那天晚上,戈壁灘深處,爆發了一次強烈的地震,朱笑東等人雖然僥倖逃脫,但是帶出來的金銀財寶,給損失了五分之四,食物、飲水,損失了三分之一。
尤爲嚴重的是,朱笑東右手被燙傷,一直都沒能得到很好的治療,楊華的腿骨被石頭砸斷,馬騰飛也是身受重傷,胖子稍微好一點,腿上被劃了一條口子,其餘的煙鍋叔,楊薇等人也卻是倖免於難。
有一匹馬卻是在當場被巨石壓死,另外一匹也是受了重傷,帶着出來沒兩天,便倒斃在路上,也因爲這匹倒斃了的馬匹,朱笑東等人的食物才得以保證。
只是食用飲水,一直都是個老大的難題。
按照阿蘇妮的說法,本來在昨天就已經是到了有人、有水的地方,但是昨天走了一天,今天又走了半天,看樣子,希望還是很渺茫。
朱笑東的手,因爲發炎,卻又沒有藥物治療,已經讓他發起了高燒,只是朱笑東不想讓楊薇他們擔心,所以一直都是強撐着,到現在,在馬背上都已經坐不大穩了。
樑三跟胖子合乘一騎,照顧着胖子,馬爵、馬進卻是輪流照顧着已經數度昏死過去的馬騰飛,煙鍋叔跟虎子兩人,一路上照顧着楊華。
雖然這次找到了不少的寶藏,也帶了出來,但是一羣人不但沒有半點喜悅之情,反而個個都是心情沉重至極。
這些受了傷的人,每一個都是大家的親人,看着他們奄奄一息,沒人心裡好受,要不是煙鍋叔、馬家叔侄竭力勸阻,樑三好幾次都想要把這些僅有的金銀財寶扔進這茫茫戈壁,以解心頭痛苦。
阿蘇妮和蘇多德爾兩人,這幾天裡,也規矩了許多。
朱笑東昏昏欲睡,剩下的馬家叔侄,虎子等人,樑三等人對他們兩個無時不刻不是虎視眈眈,以馬家叔侄三人的暴脾氣,尤其是對待蘇多德爾,要是這傢伙稍有異動,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反正都是在這無人的戈壁深處,弄死了,也沒人知道。
好在蘇多德爾倒也知趣,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連吃飯喝水,都是給多少接多少,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中午,一夥人剛剛勉強吃了點生馬肉,每個人勉強喝了半口水潤了潤喉嚨,猛地卻聽到一陣叫喊聲。
只見六七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從一座山背後翻了過來。
樑三和煙鍋叔認得,領頭的,正是以前和朱笑東等人並肩抗擊過狼羣的司機、納吉多等人。
司機、納吉多兩人,見到煙鍋叔和蘇多德爾一夥,頓時大是激動,根本就顧不得身體疲累,七個人一齊撲向蘇多德爾。
蘇多德爾早見了司機等人,就想要悄悄爬上馬背逃跑,沒想到他去牽狀況最好的胖子那匹寶馬,被胖子的寶馬撩了一個橛子,給彈了一丈多遠,蘇多德爾半天也沒爬起來。
等蘇多德爾爬起身來時,司機,納吉多等人早撲到了蘇多德爾身邊,一羣人不由分說,便是一頓拳打足踢,像捶死狗一般將蘇多德爾一頓胖揍。
朱笑東搖搖擺擺的站起身來,攔住司機,問到底怎麼回事。
司機等人淚流滿面,指着蘇多德爾說:“這是個畜牲,知道他幹了什麼事嗎?那天,你們走了之後,他僅僅給我們留了一條死狗,一壺水,其餘的,什麼也沒留下,我們七個人哪!七個人,整整十天,回到有人區的時候,你可以想象一下,我們都到了什麼地步……”
其餘的幾個人也是流着眼淚,時不時的朝着蘇多德爾身上踢上一腳,打上一拳,想來,這幫平日裡受盡了蘇多德爾欺壓的人,終於爆發了。
朱笑東嘆息了一聲,說,我們走的時候,不是給你們留足飲水和食物的麼,他,他怎麼能這樣?
司機說:“朱老闆大仁大義,兄弟們自然不會忘記,只是這蘇多德爾,仗恃着他老爸有勢力,哼哼,這蘇多德爾也真是惡貫滿盈,好日子到頭了,人作孽,天不容,這次地震,天老爺收了他老子,還有好幾個他老子的爪牙,都一起給收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司機等人二話不說,就敢收拾一向高高在上的蘇多德爾,原來,是蘇多德爾的後臺到了,這麼說,從現在起,蘇多德爾也就是一個一無所有,一無是處,什麼也不是的下三濫的小癟三了,看來這蘇多德爾,今後的日子該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蘇多德爾在六七個人圍毆他一個人時,倒也硬氣,半聲痛叫也沒發出來,但是,當他聽到他老子死於地震中時,蘇多德爾突然野獸一般的嚎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