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吃了喝了,這一次由鄭平親自上陣探路,第一個下去,八九十米的距離,僅僅四五分鐘就到達位置,然後是趙生智。
兩個人一齊停在最有利的位置上,開始搭建平臺,等兩人站穩腳跟,胡順跟魯剛兩人才帶了一部分器具下到下面。
由於上面已經做好了平臺,相對來說是十分安全的,所以,胖子、楊薇,蕭勁三個人就被留在上面,幫着運送材料器具,把搭建下一個平臺的材料用繩子綁好,然後用滑輪送下去。
如此,下臺階一般,等胖子等人下到第二級臺階,所有的人都差點累癱了。
繩降不累,關鍵是搭平臺,半躺在幾根鋼管搭成的平臺上,問鄭平,能不能不搭或者少搭,這他媽都累得跟狗差不多了。
鄭平“哼哼”了兩聲:“別的不說,就現在,你一口氣給我胖兩百米上去,你試試,看看會不會要了你的老命,除非,你下去了就不想再上來,要不搭平臺也可以。”
胖子心裡惦記着笑記東,本來就不痛快,見鄭平說的話裡帶着刺兒,忍不住嘟囔了一聲:“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什麼叫下去了就不想上來,再有幾個月老子就要當爸爸了,哪個狗日的纔不想上來。”
“你說什麼,你罵誰?有本事幹嘛不自己先下去,還非要我來!”鄭平怒了起來。
好歹也是堂堂的一隊之長,何況還是特地爲了胖子等人的事情而來,就算是夾雜了一些私心,但是也只是順手捎帶的事情,豈能不明不白的被人辱罵!
再說,這三個人當中,楊薇承諾給自己五千萬塊錢,她算得上是老闆,蕭勁救過胡順一次,算是恩人,他們兩個都沒吵吵嚷嚷,嘀嘀咕咕,你胖子算什麼東西!何況鄭平一到這裡,就跟胖子兩個吵了一架,心裡對胖子根本就沒有絲毫好感,見胖子不陰不陽的罵人,鄭平心裡哪能沒火氣。
“我罵我自己!那又怎麼了?難道你下去了就不想上來了麼,我求着你要來的麼?”胖子沒好氣的答道。
一聽這兩人都是火氣十足,蕭勁、楊薇兩人趕緊勸胖子,也知道胖子心裡很難過,其實大家心裡更難過,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鄭隊長在幫我們,有什麼話,大家都好好的說,我們可不能忘恩負義。
那邊,趙生智、魯剛離鄭平近些,也是勸道,不管怎麼說,找人是我們的職責,現在大家也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家都少說兩句,這以後,還必須得團結合作才成!
“屁!”鄭平很少有的粗魯的罵了一句:“誰跟他是一條船上的人,就算要團結,也不一定非得要團結這條肥豬!”
倘若要是楊薇,或者是朱笑東,或者是高原、蕭勁,又或者是虎子、凱斯,又或者是其他的人,不管怎麼說胖子胖、肥,或者是“豬”什麼的,說不定胖子會嬉皮笑臉,或者還會引以爲傲,偏偏鄭平這一句:“肥豬……”讓胖子頓時火冒三丈。
雖然是在平臺上,半躺半靠,胖子也忍不住霍的站了起來,指着鄭平,怒喝道:“姓鄭的,我是胖,那又怎麼樣,你胖得起來麼,看你那樣兒,你小的時候,你孃老子就是窮光棍一條,到現在都沒能喂肥你,我告訴你,你孃老子都沒得肥兒子的命。”
鄭平氣怒至極,跟自己不對眼也就罷了,還把孃老子都給扯了出來,這口氣,如何能忍能讓,當下鄭平也是霍的站了起來,向前跨了一步,就要去跟胖子見一個高下。
平臺僅僅只是幾根鋼管,嵌在岩石壁上的,當中空隙甚大,他這一步跨出去,竟然一腳踩空,身子往前一傾,直接就倒了過來。
鄭平的身手,也還算是了得,身子一傾之際,就已經伸出了雙手,準備去抓身下的鋼管,鋼管是讓他抓住了,但是偏偏不巧,只是起輔助作用的,也就是說,是臨時放在這裡,並沒固定死的一根鋼管。
鄭平雖然抓住了鋼管,但也僅僅稍微把他撐了片刻,然後,鋼管一滑,鄭平也就“啊”的一聲,向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摔下去。
就在這一刻,一隻手疾快的伸了出來,一下子抓到鄭平的衣服領子,硬生生的把鄭平提在空中。
本來,鄭平身上也是繫了保險繩的,就算真的掉落下去,也未必會摔成什麼樣,但是在岩石上磕碰,那就絕對是少不了的,再說,以鄭平的隊長身份,纔下來不到兩百米,就出現那樣的情況,可以說就已經是失了手,再要繼續下去,肯定就會有不小的困難。
還好,這一隻手,十分有力,提着鄭平,好像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把鄭平給提了上來,而且,還穩穩當當的把鄭平放在已經固定好的鋼管上,這才鬆開手。
鄭平坐得穩了,片刻,才吐了一口氣,一看,抓他的人竟然是被自己叫做“肥豬”的胖子!
不過這時候,胖子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別這樣看着我,既然你對我佩服到五體投地,我也就不再計較你了,來,咱哥兒兩拉拉手,就算是講和了!”
說着,胖子再次伸出手來。
鄭平不屑的說道:“誰跟你五體投地,誰跟你講和,你不計較我,我還懶得計較你呢!”
說歸說,不過鄭平見胖子伸着手,還是十分不情願的,勉勉強強伸出手去,跟胖子握了一下,不管怎麼說,剛纔那個情況,還是有點兒嚇人,雖然不見得就會摔死摔傷,但臨危之際,胖子還是伸出手來,拉了自己一把,並且,還可以的說自己是因爲對他“佩服”才“五體投地”,把自己的失手,遮掩了過去,也算是給自己留足了面子。
鄭平這人,對於面子,還是比較看重的,畢竟手下也有幾個人,現在,胖子都說不再計較以前的事,自己要是還要強撐下去,就顯得小氣了,但是又不能直接就此向胖子丟份兒,所以,也就只能心願口不願的伸出手去,像是被逼無奈一般跟胖子講和,很是短暫的跟胖子拉了拉手,算是從此揭過不提。
楊薇、蕭勁諸人,俱都是長出了一口氣,這兩個人和解,對整個救援行動來說,可以算得上是至關重要,現在兩個人和解了,所有的人心裡的一塊石頭,也才真正落到地上。
之後又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所有的人的體力,都恢復過來,大家纔開始繼續往第三個平臺的地方降落。
依舊是搭建平臺,休息,養足體力,然後是第四個平臺,第五個平臺,到了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雖然還沒能下到天坑的底部,但是扔下去的熒光棒,已經看得一清二楚,測量繩顯示,也就是兩百二十米的距離。
按照正常計算的話,也就還需要兩個平臺,但是,鄭平說,因爲材料器具的限制,也就只能搭建一處平臺。
也就是說,這一次,搭建平臺的地方只能選擇在一百二十米左右的地點。
胖子質疑這個距離是否準確,問道:“聽說,一般正規的探險隊,都有激光測距儀,怎麼你們沒有配備那玩意兒。”
鄭平依舊是一副沒有好氣的口吻,說道:“這一次,本來是通知我們來救援的,又沒說這天坑到底有多深,那些探險設備,我們也就只帶了一少部分,帶來的主要是救援設備,早知道是這樣的環境,那麼重要的東西,我能不帶上麼!”
雖然口氣生硬了些,但實實在在的在回答胖子疑問。
“在洞穴救援裡,帶測量繩,還有個好處,就是一旦迷了路,這測量繩,還可以拿來作爲引導繩,帶你至少不用在一公里的範圍之類不停地打轉。”
胖子“嗷”了一聲,算是明白過來,記得有個走迷宮的方法,就是用繩子,即使一下子走不出去,至少,也能最快的回到原處。
不過,在地穴探險中,這個方法也有不足之處,就算拿着幾百米的繩子,能不走重複的路,但是地穴之中,又豈僅僅只有幾百米的範圍,一個龐大的地穴系統,差不多都是以公里計算的,幾百米的繩子,根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搭建完最後一個平臺,養足了體力,再往下下降,這一次,依舊是鄭平打頭,只是鄭平才下降了不到五十米,便叫了起來。
五十米以下,裂隙突然增大,形成一個穹頂,換句話說,腳下,是一處高達七八十米的洞穴大廳,鄭平以及胖子楊薇她們下來的天坑,就是這個大廳頂上的一個天窗!
不管繼續是裂縫也好,是天窗也好,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已經毫無退路,只能繼續下降了。
純粹毫無着力之處的繩降,比起拉着繩子蹬着岩石壁一步步的下降,刺激了許多,也危險了許多,一個不好,就會直直的滑落下去,弄不好,繩子和手套的摩擦,還會將手掌燒傷,讓人在劇痛之下,失去控制能力,所以,鄭平這纔出聲示警,要上面的人改變先前下降的法子,注意控制自己的狀態,以免發現情形突然不對,一時之間慌了手腳。
待鄭平落到地面,腳踏實地,又看了看,落腳之處是一塊不大,只有十來個平方的平地,地面上滿是碎石,周圍盡是石筍石鐘乳,作爲來到這裡的第一個落腳之處,也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