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臉色又黑又沉,伸手把珠子拿了起來,一手又拿了綢布錦盒,一邊往外走,嘴裡惱着:“一點誠意都沒有,你不識貨當別家典當行也不識貨?陶都又不只你一家當鋪!”
朱謹榆也暗暗惱着司慧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話來說,胖子顯見很生氣,按他的意思,三四千萬給不到,但一千萬左右的價錢,還可以慢慢商量,再說就算一千萬的數目,他們也還需要好幾天去籌集準備。
店裡的現金大約只有四百五十萬,剩下全壓在了當品上,錢肯定是不夠的,所以需要時間。
“先生,有話慢慢說嘛,有話好商量……”朱謹榆一邊跟着,一邊又勸說着。
胖子毫不理會,在店面櫃檯處的防盜鐵門處站定,然後對跟來的朱謹榆說:“開門,不賣給你們了!”
朱謹榆堆着笑臉,開了門,然後又說:“先生,好說好商量嘛,我們再談談,再談談……”
胖子臉色才緩和了些,推開門出去,在櫃檯外見自己的鞋帶鬆了,當即把珠子往朱謹榆手中一遞,說:“老闆,你幫我拿一下,我係一下鞋帶。”
朱謹榆趕緊小心的把珠子接到手中,又堆着笑容想勸他,眼見胖子有些緩和了,說不定好說話了。
店裡面這時還有兩個客人,兩個男的,一個六十多歲,戴着副眼鏡,很有學者風度氣質,另一個三十歲左右,兩個人正在看兩邊的玻璃櫃中鎖着的物品。
那老者轉過身來,一眼見到朱謹榆手中的珠子,頓時臉色一詫,湊近了身子看過來。
胖子卻在這個時候捧着肚子皺着眉頭問朱謹榆:“老闆,哎喲,我肚子疼,可以借用一下廁所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朱謹榆當即招手叫了個夥計過來,吩咐他帶胖子去裡間的洗手間。
胖子跟着夥計進去後,那個老者才問朱謹榆:“老闆,可否把這珠子給我看一下?”
朱謹榆怔了怔,本想不給,但見那老者氣度不凡,倒也不敢怠慢,反正自己又盯着的,給他看一看也不怕,看他看不看得出來珠子的特別也好。
而司慧朋和袁小憶也是跟着出來的,此時都盯着這顆珠子。
那老者見朱謹榆應允了,當即把珠子接到手中仔細的看了起來,一分鐘後,老者把珠子還給了朱謹榆,然後問他:“老闆,你這件出手不?”
朱謹榆心裡一動,司慧朋和袁小憶也是忽然就想了解一下,這珠子如果轉手賣出去的話,這個老頭會出什麼價錢。
司慧朋這一下又搶先問了:“你能給多少錢?”
老者淡淡一笑,說:“看你們的表情,估計你們也是知道這珠子的特別處,你們知道吧?”
司慧朋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知道,當然知道,夜明珠嘛,又避水又避火!”
老者點點頭,眼中露出很渴求的神色,然後伸了一根手指頭,低聲道:“一億,怎麼樣?”
“一……億?”
司慧朋和袁小憶都驚出了聲,跟着又捂住了嘴,這個老頭,真有那是麼多錢?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們的猜測,當即說道:“這樣吧,一億的現金,我確實需要籌集一下,你們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先給你們刷一百萬的現金作爲訂金,三天之內我要是不來,這一百萬白付給你們,怎麼樣?”
朱謹榆眼神明顯亂了,瞧了瞧裡間,又擔心胖子出來給這老者撞到,然後兩個人就自行交易了。
而司慧朋和袁小憶也是擔心着同樣的問題,朱謹榆急中生智,當即請着老者:“先生,這樣吧,就按您說的辦,您刷一百萬,我們給你開個收據,三天內有效,嗯,小憶,你帶這位先生進去刷卡辦手續吧……”
袁小憶當然明白朱謹榆的意思,又向司慧朋遞了個眼色,司慧朋趕緊陪着笑臉跟她一起陪同老者和他的同伴進去。
還好,胖子還沒出來,老者和他的同伴被司慧朋和袁小憶請進去後,胖子才捧着肚子出來,一邊嘆着氣:“哎喲,吃壞肚子了!”
從朱謹榆手中接過珠子和盒子,把珠子放在盒子裡,向他擺了擺手說:“老闆,我走了,謝謝你的廁所!”
“等等,等一下……”朱謹榆趕緊追上了胖子,呵呵笑着說:“先生,對面有間餐廳,我請你吃頓飯,然後談談這筆生意,好好談談……”
胖子慍道:“你們根本就沒誠意,四百萬都嫌多了,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朱謹榆陪着笑說:“唉,別管他,年輕人不懂事,當他放屁好了,走走走,我們去餐廳裡雅間慢慢說!”
胖子見朱謹榆跟司慧朋完全不同,表情緩和下來,點點頭道:“好,看在老闆你的面子上,我就跟你再談談吧!”
對面是一間比較高檔的餐廳,一進去服務生就迎了上來,空調溫度適宜,環境幽雅。
朱謹榆不等服務生問話,直接說了:“樓上雅間!”
服務生不再多問,趕緊在前領路。
樓梯上也是鋪着厚厚的地毯,行走時相當舒服,到了樓上,通道兩邊盡是雅間,門上標有號碼,服務生推開“9”號門,然後請道:“二位請進!”
房間大約有十五個平方,一張圓形餐桌,厚厚的絨墊座椅,服務生把空調打開,調到二十六度的恆溫,然後才恭敬的遞了菜單請兩個人點菜。
朱謹榆把菜譜打開,盡揀了貴的點:“這個,這個,這個……”
一口氣點了七八個,服務生都吃驚不已,這七八個菜已經要近三千的價錢了,而且他們只有兩個人,能吃得了這麼多嗎?
朱謹榆自然不去管吃不吃得了,他要的是給胖子一副好心情,讓他滿意,只要生意做成了,他們能賺上五六千萬的鉅額利潤,就這一單生意做成,一輩子都夠了,這時候的幾千塊錢算得了什麼?
點過菜後,朱謹榆又吩咐服務員:“除了上菜外,沒我的吩咐不準人進來!”
服務員連連答應,興奮的出去了,她們除了基本工資外,主要的收入是客人點菜的提成,這一桌子菜,她能提一百多塊錢,平時四五百塊錢的帳單,她提的成只有十幾塊錢,還要服侍一兩個小時,一天下來,累死累活的也只有一百塊錢左右,而這一頓餐就頂了她整天的,而且這個輕鬆啊!
朱謹榆看着服務員出去把門關上後,這才笑呵呵的對胖子說道:“兄弟,這兒環境好,沒有人打擾,我們別吃別聊,呵呵,你那件東西,我就按你說的數來給,三千五百萬,一口價,你爽快我也爽快,怎麼樣?”
胖子頓時咧嘴笑了起來,一伸大拇指道:“好,老闆爽快我也不能不爽快,本來我是少了四千萬不賣的,既然你這麼懂做人,你敬我一分,我也得還你三分啊,好,三千五百萬就三千五百萬!”
朱謹榆頓時欣喜若狂,一時喜不自勝,又暗惱着司慧朋那個無用的混蛋,除了會壞事,他又能幹成什麼?這還不是靠他才挽回這筆生意來!
不過朱謹榆隨即又說道:“兄弟,還有個事我得先跟你商量一下,就是這個錢的問題,你也知道,三千五百萬可不是三百五十塊,這是一筆大數目,我得花幾天時間來籌集,這需要三天……不不不,兩天,兩天時間就好!”
朱謹榆心想籌集這筆錢,即使是三天也很緊張,更別說兩天了,但他沒辦法,也沒得選擇,因爲老者已經付了一百萬的訂金,人家只給了三天的時間,他就必需在這之前把珠子搞到位,所以只能在兩天內搞定!
再急,也得在兩天之中把錢籌到!
胖子沉吟着,朱謹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還不信我?兩天之內,現金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就依你的,我給你兩天時間!”胖子最終還是痛快的答應了,不過又說:“老闆,不過我醜話還是說在前頭,如果兩天內你籌不齊數目,那我只能去別家當鋪了!”
“好好好!”朱謹榆一口答應,然後又問胖子要了手機號碼,以及他住的地方,並囑咐他一定不要到別的地方去,小心謹慎一點。
想了想,朱謹榆又掏出錢夾來,把裡面的一大疊錢全部塞給了胖子:“來來,兄弟,這兩三千塊錢你先拿着,算老哥我請你住好一點的賓館!”
胖子也不客氣,接了錢,又伸了大拇指讚道:“老哥,我真服你了,好吧,我這珠子還非你不賣了,我等你消息,等生意成了我再請你吃頓大餐!”
朱謹榆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這筆生意鐵定搞定了,呵呵一笑,然後叫了服務員來刷卡買單,又對胖子說:“兄弟,這頓餐錢我已經付了,你慢慢吃,好好吃,我這次就不陪你了,回去籌錢,以後有空了陪你好好吃!”
胖子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但還是諒解的說道:“好,老哥,你去忙吧,我也是家裡急需錢用,這才……這才……”
朱謹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理解,又囑咐了一句,這才急匆匆的離開。
回到店裡後,那老者兩個人已經離開,司慧朋和袁小憶正焦急的在店裡等待着,一見朱謹榆回來,兩個人都馬上站起身問他:“那顆珠子談好沒有?”
朱謹榆橫了司慧朋一眼,然後才哼哼道:“差點兒就給你壞事了!”
司慧朋臉一紅,在巨大的利潤面前,他低頭認錯了,說:“老朱,對不起,這事兒我魯莽了,不過……我們現在要在兩天內把這珠子搞定才行啊,我們已經跟那個老頭簽了協議,三天內他不來,或者籌不到錢,他那一百萬就算白給我們了,但如果他三天內籌到錢了,而我們又沒有珠子給他,那就要賠三倍的錢給他……”
袁小憶也點點頭道:“其實三百萬的賠償倒是小事,幾千萬的大利潤纔是大事,我們無論如何都得把握這個機會,賺這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