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格格一臉風塵,沒說是從哪裡過來,除了滿臉的憔悴和風塵,還有就是悲痛和憂傷。
三天前,佟格格纔得到朱笑東出了事的消息,到京城跑了一趟,直接找王曉娟問情況,但是王曉娟說不清楚,畢竟沒跟着朱笑東一塊兒出去,再說,王曉娟所知不多,也就沒辦法說的清楚。
佟格格這才找到陶都來。
佟格格紅着眼圈,問了所有她想問的問題,得知朱笑東有可能還活着,而且正在跟嚴錚對抗這一消息,佟格格二話不說,就又要“消失”。
倒是胖子,極力將佟格格挽留住,說這一次,高原、蕭勁都因爲受了傷,反正胖子手上也沒什麼人可用,就算跟佟格格搭夥一次。
佟格格默然應允,畢竟,胖子所知,比佟格格多了不少,這會讓佟格格少走不少的彎路。
回到京城,胖子把所有的事情跟王長江、王曉娟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一段時間,王曉娟都不大打理胖子,因爲胖子回來之後,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一的告訴了給王曉娟,王曉娟很是責怪胖子,出門辦點事情,還讓朱笑東擔心,這且不說,讓朱笑東去找吧,到頭來卻只回來胖子一個人。
於情於理,王曉娟都不想格外搭理胖子,所以,胖子纔有了到陶都一行。
倒是王長江,很是痛惜朱笑東不能回來,現在聽說朱笑東又有了消息,王長江倒是很興奮,吩咐胖子,花錢多少都無所謂,能夠照回來朱笑東,纔是最重要的事。
第二天一早,胖子就準備啓程,然而,原本說好的,要跟佟格格一路的,到了約定的時間,佟格格卻失了約
佟格格沒來,倒是魚傳道過來了。
胖子也沒多說,就兩個人,拿了簡單的行李,這就出發。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的確如同魚傳道猜想一般,是有意避開胖子等人的,從水潭裡出來,趁着阿蘇妮昏睡不醒,朱笑東就跟楊薇說,這一次,看來嚴錚是真的動了殺機,現在不能把這禍水往家裡引,要是往家裡引,會毀了很多人。
楊薇也明白朱笑東的難處,兩人默不作聲的攀出“天窗”,就近躲了起來,等胖子等人從天窗裡出來之後,朱笑東本來想要趁嚴錚出來之際,就將嚴錚放倒。
誰知道等到嚴錚出來,已經是一個多星期之後,而且,嚴錚受了傷,他的三個保鏢,一個也沒能出來,後來,朱笑東才知道,他的三個保鏢,有兩個是中了機關,一個卻是在槍火交戰裡,被流彈射殺,出來的另外兩個人就是金九和宋老大師徒兩個。
三個人一出“天窗”,便遭到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的伏擊,不到片刻,三個人全部被擒。
金就清醒過來,很是痛惜金老三跟洪五兩個人的死,希望能夠藉助朱笑東之手,剷除嚴錚,只是朱笑東又不傻,擒住嚴錚,只爲了保證胖子等一衆人的安全,殺掉嚴錚,朱笑東當然不會那麼去幹。
楊薇問朱笑東,又不殺掉嚴錚,留着幹什麼,朱笑東搖了搖頭說:“殺了嚴錚不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帶上嚴錚,順着林少發的足跡,繼續探尋下去,一直到解開樑奇寶的秘密爲止……”
“這樣有個好處,既不耽誤我們的事情,也可以防止嚴錚回去之後對其他的人發難,至於嚴錚的爪牙,想要亂來,反正就有嚴錚在我們手裡。”
楊薇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只要做的技巧一點兒,相信嚴錚的哪些爪牙還不敢亂來。
如此一來,這才讓胖子等人有了這一段平靜的日子可過,要不然,事情的結果,還真不敢讓人想象。
可是,朱笑東從此手上也多了塊燙手的山芋,不但要替嚴錚治傷,還要防備嚴錚的爪牙報復,更要防備隨時都想要殺掉嚴錚的金九師徒兩個,偏偏甩又甩不掉這師徒兩個,朱笑東這就不得不帶着嚴錚成天東躲西藏,到處流浪。
好在嚴錚身上有傷,落到朱笑東的手上,也不敢十分抗爭,他知道朱笑東這傢伙動不動就以同歸於盡玉石俱焚來向逼,更何況一旦朱笑東不予以插手,首先要滅了他的就是金九師徒兩個,嚴錚也就只好事事暫時依從朱笑東。
如此,一路上倒少了很多麻煩。
這天,朱笑東順着林少華的足跡,帶着嚴錚、金九師徒兩個,一行五人到了一處叫“格里”的小鎮。
此處已經是藏人區內,再往前走,便是喜馬拉雅山脈邊緣,再經過一段無人區,就進入到喜馬拉雅山脈深處。
喜馬拉雅梵語爲“雪域”的意思,在藏語裡,是“雪的故鄉”,每年都會有爲數衆多的登山愛好者,滑雪愛好者,前來攀登。
格里雖是個小鎮,因爲距離縣城較遠,又是進入喜馬拉雅山脈最後一個補給點,每年夏秋季節,民間登山愛好者來這裡做最後補給,所以這裡十分鬧熱,而且各種裝備齊全,雖然價格超貴,但是生意卻是火爆異常。
也就因爲是進入喜馬拉雅山脈最後的一個補給點,這裡的人也是龍蛇混雜,良莠不齊。
好在現在不是旅遊季節,要進山的也幾乎沒有,這個小鎮,才顯得稍微清淨一些。
朱笑東找了一個不大起眼的招待所住下,然後準備出門購買一些裝備。
這一路過來,嚴錚漸漸知道金九跟宋老大兩個人無時不刻想要找他報仇,這個時候反而不得不暫時依賴朱笑東。
見朱笑東要出去採購物品,嚴錚自然不想單獨留下。
現在的處境非常怪異,朱笑東只是不想讓嚴錚這麼快就回去,金九師徒兩個卻是一有機會就想要殺了他,所以,嚴錚既死不了,也走不了,偏偏每天又必須面對金九師徒兩個人。
可嚴錚打也打不過任何一個人,跑又跑不了,威逼利誘,又什麼作用都不起,這就顯得怪異莫名。
見嚴錚想要跟着自己一塊兒出去,朱笑東也懶得去理,跟着自己一塊兒也好,省得還要費心費力防備金九。
出了招待所,在小鎮上逛了一圈,朱笑東買了不少登山用具,期間少不了監管着嚴錚,不讓他就此逃走。
誰知道嚴錚這傢伙,不知道怎麼惹惱了一位賣用具婦女,那位婦女大叫一聲,頓時涌出來十好幾個人,也不多說,直接就亮刀子要砍人。
這裡的藏人,兇悍是出了名的,一旦被觸怒,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要先砍上幾刀再說,嚴錚觸怒這些人,本來是想要把事情鬧大一點,好引來警方,他就好藉此脫身,誰知道,這些人根本就不跟嚴錚說理,直接就用刀子招呼。
朱笑東當然不想嚴錚就此被人砍死,當下拉着嚴錚就跑,沒想到慌不擇路之下,居然跑到前面沒路了。
還好楊薇看見有家人大門虛掩着,慌不擇路之下,楊薇推開了那道大門。
那幾個拿着刀的漢子,見楊薇他們準備進入到那棟屋裡,頓時呆了一呆,其中一個人想要趁朱笑東跟驗證兩個人還沒進入那道門裡面,“刷”的把手裡的刀扔了出來。
幸虧朱笑東見機得快,拉着嚴錚一側身子,纔沒被飛刀釘到,不過,那把刀撞擊在門上,也發出“哐啷”一聲。
其餘的人則是既不上前,也不肯離開,一個個用刀指着朱笑東等人,橫眉立目,戟指怒罵。
楊薇剛剛推開門,從門縫裡生伸出來一個一顆腦袋,光溜溜的,都能當燈泡用了。
這光腦袋的人大約六十來歲,腦袋上沒一根頭髮,卻是一臉的絡腮鬍子,鬍子都有些發白了,矮矮壯壯的,眯着一雙綠豆一般的眼睛,笑着問道:“客官要住店?”
說的是漢語,挺生硬,很是刺耳。
楊薇趕緊說道:“我們初來貴地……”
楊薇話還沒說完,老頭子居然要關門,而且,後面那一幫人見老頭子要關門,一個個興奮地大叫起來,還揚着手裡的刀子,一步步逼了過來。
情急之下,朱笑東大叫:“我們住店……”
一聽說住店,那老頭子立刻變了一副臉,大大的拉開門,還出來往門口一站,撿起地上的那把刀,拿在手裡看了看。
扔刀的那個漢子一看,頓時面如土色,大叫了一聲,指着朱笑東等人,大聲說了幾句本地方言。
其餘的人也是呼喝一聲,似乎極爲不忿,在一片呼喝聲裡,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差不多聚集了百十來人,只是這些人,都只遠遠地站着,一個也不敢靠近。
光頭老者不理幾個漢子一衆人等,徑直轉身進到裡面。
楊薇、朱笑東、嚴錚,自然是趕緊跟了進去,住不住店,無非是要錢,對朱笑東來說,能用錢擺平的事,那都不是事!
進了大門,朱笑東才發現,這個所謂的“店”,哪有一點兒店的影子,除了剛剛進來的那道門還算是像模像樣之外,其餘的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進得門來,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左邊一個草棚,裡面栓了六七藏馬,右邊是一溜籠子,裡面養着雞,籠子上拴着一條個頭兒不大的黑色藏獒。
這會兒,這條藏獒正懶洋洋地盯着朱笑東等人。
一般來說,藏獒一隻純種成年的藏獒,體重至少四五十公斤左右,長約四尺,肩高二尺半餘,強勁兇猛,即使休憩,其形兇相,常人絕不敢靠近,只適合看家放羊,性烈難訓服有“一獒抵仨狼之說,而且極容易暴躁,不適合當寵物犬,而且,一旦發難會直接鎖喉,直取性命。
一般的藏獒頭大而方,額面寬闊,眼睛黑黃,嘴短而粗,嘴角略重,吻短鼻寬,舌大脣厚,頸粗有力,頸下有垂,形體壯實,聽覺敏捷,視覺銳利,前肢五趾尖利,後肢四趾鉤利,犬牙鋒利無比,耳小而下垂,收聽四方信息,尾大而側卷,四肢健壯,便於奔跑,動豹尾,搏鬥助攻,令敵防不勝防。
然而這隻藏獒,除了能看得出來它是一隻藏獒之外,幾乎就看不出來它有什麼威懾人的地方,和朱笑東等人印象中的藏獒,實在是相去甚遠。
除了偶爾看一眼朱笑東,露出眼裡的精光之外,幾乎讓人以爲這是一條病懨懨的土狗。
嚴錚進了院子,頓時被院子裡的怪味薰得想要嘔吐,偏偏那光頭老者笑眯眯的說道:“現在入冬了,好久也沒人光顧了,幾位遠道而來,尊貴無比,本店有免費的茶水,諸位可先喝上一盅……”
楊薇皺了皺眉,一般的酒店,也有免費茶水,但是基本上都沒人去喝的,能經得起酒店的人,去喝免費茶水,那是自掉身價,而且,酒店也不會一有客人進來,就會大張旗鼓的說“某某地方有免費的茶水……”之類的話,免得遭人白眼,看來這個地方的人還挺淳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