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眼鏡都低頭吃飯,暴脾氣只得放開娃娃臉,怒喝了一聲:“滾……”
暴脾氣放開娃娃臉的那一刻,娃娃臉的手動了動,袖子裡本來本來已經露出來半寸的一把刀劍,倏然間又縮了回去。
只是所有的人都沒發現娃娃臉手上的這一幕。
陽哥慢條斯理的扒開臉上的飯菜,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眼鏡、朱笑東他們兩邊的情況,見兩邊的人都相安無事,頓時默不住聲。
陽哥彎腰,默默地拿起那塊合金快餐盤子,用抹布將灑落在桌子上的飯菜,收集起來。
竹竿子見過不少的人被飯碗盤子扣在臉上之後的表情,但是從來沒見過,被人把飯碗扣在了臉上之後,還默默的去收集撒落的飯菜的人。
這說明什麼,要麼這個人就是個沒用的懦夫,要麼就是個白癡!
所以,竹竿子還想再立一次威,指着陽哥,喝道:“不能撿起來,你給我趴在地上,把那些吃掉……”
本來還在默默地收集灑落飯菜的陽哥,頓時頓了頓,但隨後頭也不擡,繼續收拾桌子。
竹竿子見陽哥不理,火冒三丈:“你,說你吶,你聽見沒有?”
說着,竹竿子擡腿向陽哥踢去,可就在要踢中陽哥那一剎那,一道亮光,帶着尖利的嘯聲,“噗“的一下釘在桌子角上。
呼嘯而來,釘在桌子腳上的,是一把廚房裡用的剁骨刀,亮晃晃的,還在不住顫動,而桌子上的飯菜盤子,因爲這把剁骨刀來勢迅猛,幾乎全部被震落到地上,留在桌子上的僅有的一塊快餐盤,居然被震得反扣過來,飯菜再次撒了一桌。
足足可見這把剁骨刀的威勢,是何等的驚人!
竹竿子這一腳要是繼續去踢陽哥的話,就是自個兒把一條腿子,望着把菜刀上湊,小腿上肯定就要被削掉一塊皮肉。
還算竹竿子見機得快,趕緊收勁回腿,總算躲開一次刀劫。
葉子拉着臉,橫着眉,瞪着竹竿子、韋八爺,咆哮着吼道:“想要鬧事是吧,鬧啊……你們鬧啊,信不信我把你們剁成餡包餃子。”
葉子年輕,長相又極爲俏麗,尤其是憤怒之中帶着幾分英爽之氣,活脫脫一朵帶刺的玫瑰,和韋八爺身邊的那個妖嬈的女人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這讓韋八爺眼前一亮,如同餓了三天的貓,看到新鮮的魚。
韋八爺不知不覺之中就有了這種感覺,其實完全是因爲他曾經迷戀過葉子的媽媽一段時間。
人,有時候就這麼奇怪,對自己迷戀過的,只要外形稍微接近一點兒的,都會有種比較依戀的意識。
何況,韋八爺這人,人品根本就不咋地,幸好楊薇一直都是背對着這邊坐着的,韋八爺根本就沒看到楊薇的容貌,不然的話,恐怕早就生出事端來了。
就在韋八爺神遊物外之際,葉老頭子放開了刀疤的拳頭,低聲喝道:“你出來幹什麼?”
喝問的,自然是葉子!
葉子怒容滿面,說道:“聽見有人說,我的手藝值不了錢,說我做的飯菜只能打發叫花子,所以我出來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這樣說話……”
“回去!”葉老頭斥道:“這裡沒你的事!”
韋八爺回過神來,看了看身邊的女子,又看了看葉子,馬上換了一副神態,望着葉子,笑眯眯的問道:“這飯菜,是你做的……”
葉子上前,刷的一下拔出那把剁骨刀,看了看刀口,然後將剁骨刀扛在肩膀上,傲然答道:“不錯,是我做的,這邊城裡,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能做出來這樣的飯菜的人!”
這時,陽哥收拾完桌子,端了只剩半快餐盤的飯菜,遠遠退開。
韋八爺復又坐下,笑着說道:“我看這飯菜值不起三萬八千八百塊,如果說值得的話,我想知道爲什麼……”
“對不起,這是商業機密,我的招牌菜,豈能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我跟你說這麼說吧,這裡是我的地盤,要在這兒吃,要在這兒住,你就得依照我的規矩,不然,要麼立刻走人,要麼,被砍……”
葉子說得兇狠異常,恨不得立刻就拿刀子砍人似的,但是在別人看來,卻很是可笑。
就像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對一個精裝的大漢說,要砍了他那樣,讓人好笑。
韋八爺笑了笑,說道:“好!我們依照你的規矩來,可是這飯菜,剛剛被糟蹋了,有沒有可以換的?”
“有,但是得另外加錢!”
“是什麼,要加多少錢?”
“蛋炒飯,一份,加兩萬!”
韋八爺皺了皺眉頭:“能不能換個別的?”
“可以,飯炒蛋,一樣,只要加兩萬,要不要?”
“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我們老闆說話?”竹竿子怒道。
葉子小嘴兒一起翹:“這裡是我的地盤,無論怎麼樣說話,都是我說了算,吃,就給錢,不吃,立刻就給我滾蛋……”
“你……”竹竿子似乎忘記了剛纔那差點剁掉自己小腿的一刀,又想要上前動手。
葉子腦袋一偏,把剁骨刀從肩膀上揚了起來,刀尖指着竹竿子:“現在,你們浪費掉我們的食物,你們必須補償五萬……”
幸好,韋八爺還不心痛錢,不但阻住了竹竿子,還笑着對葉子說道:“好,就依你的規矩來辦,重新給我們來四份蛋炒飯,錢,在定金裡面扣。”
“很好!”葉子終於笑了笑,又接着說道:“記住了,我這裡還有一條規矩就是,不能夠在我的店裡惹是生非,出了這個地方,我們不管,但是在店裡,誰要動手動腳,那就是與我們爲敵!”
“好!我們一切都顧念你的意思來辦!”韋八爺笑着說道。
見韋八爺什麼事情都照着葉子的意思去辦,朱笑東等人無不暗自鬆了一口氣,正在慶幸一場混亂就這麼給平息了的時候,一直都靜坐不動的那個韋八爺的女人,突然叫了起來。
“百福,百福,不好了,我丟東西了……”
這女人長得妖嬈,說話也妖聲媚氣的,聽得朱笑東的身上,突然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韋八爺轉頭,淡然的問道:“你又丟什麼了……”
那女人揚起擡起手腕子,在韋八爺面前一晃,說道:“我的一隻鐲子不見了,就是去年你花兩百萬賣給我那隻?”
“什麼時候丟的?”韋八爺問,
“就在剛纔?我進來的時候都還在呢?”
“這怎麼可能,你不一直戴在手上的嗎?”韋八爺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是啊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就不見,八爺……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朱笑東皺了皺眉頭,搞不明白韋八爺、那女人、刀疤、竹竿兒三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剛纔的確是有點亂,但是還沒亂到連手上的東西被人拿走都不可能知道的地步,明顯這是韋八爺的女人在耍什麼花槍。
韋八爺轉頭看了看葉老頭子,沉聲說道:“老闆,我女人在你這裡丟了東西,你說,這事情你想要怎麼交代?”
葉老頭子沒好氣的答道:“貴重財物,要是交到櫃檯上保管,那的確是我們的責任,你這空口白牙的,誰能給你什麼交代!”
韋八爺陰沉着臉,說道:“看來我們是遇上高人了,那就對不起了,刀疤,就幾個兄弟過來,我就不信這地方還能出鬼,那個,誰誰誰,今天在這裡的人,都不準離開這裡……”
刀疤拿出手機,撥號打電話,果真是叫了人過來,還說,這是韋八爺的命令。
朱笑東等人吃完飯,本來正想要重新找個清靜的地方,商議一些細節,但是韋八爺說了這話出來,就有點欺人太甚。
朱笑東等一桌人,裡韋八爺一夥人,中間都隔了一張桌子,甚至韋八爺他們動手,朱笑東等人連桌子都沒離開過,不準離開,什麼意思?
只是刀疤打完電話,不到兩分鐘,外面就衝進來五六個拿着砍刀的人,估計外面還有不少,客堂裡就聽得見外面亂哄哄的一片嘈雜。
高高矮矮的五六個人衝進客堂,把大門一堵,就高聲大嚷起來:“是哪個兔崽子,這麼大膽子,敢打八爺的注意,給老子滾出來……”
“八爺的東西也敢動,找死……”
“八爺,你說,是哪個王八蛋,我這就去把他揪出來……”
“是哪個孫子活的膩歪了,站出來,看我不剁了你的一雙爪子……”
“……”
說什麼的都有,估計都是平日裡拿過韋八爺不少錢的人。
這時,葉子出來,手裡端着托盤,盤子四份蛋炒飯。
葉子看也不看幾個拿着砍刀的人一眼,直接把蛋炒飯放到韋八爺面前,人後轉頭問道:“聽說,有人在這裡丟東西了?”
韋八爺的骨頭都有些發酥,笑着說道:“本來是件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但是這些個人,也太不把我姓韋的看在眼裡,我知道姑娘你這店裡有規矩,但是我的東西丟了,我找找,這個不算破壞你的規矩吧。”
那女人在一旁,嬌聲叫道:“百福……人家都騎到頭上來拉屎撒尿啦……你……”
“我說過,我的規矩是,到了外面,我不管你們怎麼做,但是在這裡,你們動動看!”葉子盯着那個女人,冷冷的說道。
那個女人一激動,不知道是想要上前跟葉子理論還是要動手,突然間向前跨了一步。
只看那女人往前跨這一步,葉老頭子暗暗的吃了一驚,這女人身手極高,大家都是道上行走的行家,身手高低,一看動作,就知道了個大概。
這女人的身手,葉老頭子估計,比刀疤和竹竿子,都只高不低,這就明擺着,絕對不是她丟了什麼手鐲子,她這是在找茬兒!
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找茬兒?不知道這店裡的規矩?知道了還來找茬兒,憑的什麼?
就在這一刻間,葉子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女人的五根手指就要朝葉子的臉上抓落,葉子臉上受了這一抓,只怕以後就只能是個其醜無比的女孩子了。
葉子一聲急吒,竟然以抓應抓,就算容顏盡毀,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一霎拉間,兩個女子竟然硬拼了三四下。
葉老頭子、韋八爺,均是心痛不已,雙雙上前阻攔。
那幾個拿着砍刀的人,咋呼着,也一擁而上,前來幫忙,只是幾個人剛剛爲上來,背後卻傳來一聲低沉的犬吠。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拴在院子裡雞籠旁邊的那條藏獒,竟然掙斷了鎖鏈,撲了進來。
這條藏獒一進來,形勢頓時大變,首當其衝的,是一個拿着砍刀的大漢,這大漢感覺到身後有異,一轉頭,卻和一雙狗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