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剛好,我們忙了一陣,這會兒也真餓了,不過,葉老頭子他們留下來的,也就這麼多了。”
韋八爺的女人盯着楊薇,說道:“不會吧,難道,你們就不會生火煮飯?你倒是給我們打水煮飯去啊!”
打水煮飯,楊薇不是不會幹,也不是不幹,只是大家都同是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韋八爺的女人又用這種口吻,楊薇自然是冷冷的說道:“我要奉勸你們一句的是,這裡的一切,一草一木,一石一水,你們都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別怪我們沒給提個醒。”
“八爺……”女人依偎着韋八爺,嗲聲嗲氣的叫道:“八爺,你看看你看看,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韋八爺嘆了一口氣,這一路過來,十幾個手下沒了,到現在自己這邊僅僅三個人,想要在這地方對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怎麼樣,恐怕實在是力有不逮,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不好對付的主兒,何況還有一頭極爲詭異的藏獒。
再說,朱笑東說幾個人一到這裡,都中毒了,就這事,恐怕都還要有求於朱笑東,要是鬧僵了,豈不是幾頭不討好。
形勢比人強啊!
所以,韋八爺嘆了一口氣,只淡淡的說道:“算了,這些事不值得跟他們計較!別去計較了。”
說着,韋八爺又試探着問朱笑東:“你說到這裡的人,都中了毒,我看你們兩個,怎麼都不像中了毒的人,你們的毒解了?”
朱笑東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到現在,我渾身痠軟,骨頭像是要散架了一半,渾身都不舒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還有,你們看看你們身上,是不是有些地方的皮膚已經變得青灰了?”
韋八爺等人當然有覺得,這一路過來,又是爬涉又是打鬥又是槍戰,幾個人早身心俱疲了,要不是發現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還有那頭藏獒,三個人都要倒頭大睡一會兒,本來還不覺得的。
只是朱笑東這麼一說,韋八爺三個人頓時當真只覺得骨頭酥軟,渾身極度不舒服,尤其是他們三個稍微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皮膚,個個都發現身上果然有的地方泛青發灰,而且用手指稍微一按青灰的地方,那裡便是一陣難忍的刺痛。
那女人是明顯覺察出來這種不舒服,當下一慌,大叫:“八爺,我們……我們……我真的……中毒了……”
韋八爺很是痛心的看着他的女人,許久,才說道:“你先去休息休息,有什麼事情,我再叫你。”
朱笑東卻搖了搖頭,跟韋八爺說道:“八爺,不是我多嘴,目前,我們還不能休息,我們幾個人的性命,都有可能在這一會兒,時機稍縱即逝,現在就休息的話恐怕……”
竹竿子狼吞虎嚥的吃完食物,一臉兇狠的問朱笑東:“恐怕什麼,不就是個死嗎?”
朱笑東不去理會竹竿子,轉頭繼續對韋八爺說道:“八爺,我在前面小溪裡發現有東西,那東西難纏的很,我們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小溪裡有東西?”韋八爺遲疑着問道,不等朱笑東回答,韋八爺又問朱笑東:“做準備,準備什麼,做什麼樣的準備?”
朱笑東答道:“先前,我們做了一張大弓,還有十幾根巨箭,可惜的是,效果不佳,我想……”
竹竿子在一旁輕蔑的插嘴:“你做的大弓、巨箭,哼哼,能和我們的手槍比?比我們的槍的威力還大?”
朱笑東眼睛一亮:“對啊,這個我倒真沒想到,你們有炸藥嗎?”
韋八爺跟金九等人是一路貨色,都是土爬子,而作爲土爬子,最不可能缺少的工具之一就是炸藥。
何況韋八爺他們有槍,想來,絕對不會缺少炸藥。
誰知道韋八爺搖了搖頭,這一路過來,原來也的確準備了不少炸藥,而且還是大威力高爆G4炸藥,十好幾斤的,只是在槍戰裡,用的用了,丟的丟掉了,現在,手裡還真沒了那玩意兒。
不過,竹竿子的揹包裡,還有一個手雷,唯一剩下來的一個手雷。
朱笑東更是一喜,就算有G4也未必會經得住氣泡體內的強酸腐蝕,手雷就不一樣了,幾秒鐘之內,氣泡體內的強酸,未必就能腐蝕穿透手雷的殼體,如此反而增加了炸藥的保險性。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能夠保證將這唯一的一枚手雷,送到氣泡內部,並且儘可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這個當中包括幾個細節,第一是要如何才能將這手雷,安全的送進氣泡的內部,這關係到這次行動的成敗,也是關鍵,直接將手雷拉燃,然後直接丟進水裡,朱笑東不是沒想過,但那樣做並不是最保險的做法。
要想幹淨利索的弄破氣泡,讓氣泡之內的強酸完完全全消失,最保險的做法就是讓手雷在氣泡內部爆炸。
另外,怎樣才能做到手雷不會被氣泡裡的強酸腐蝕至沒有了多大的效用,也必須要好好的斟酌一番,也就是說,即使光是手雷的雷管和炸藥爆炸,可能都達不到朱笑東所需要的效果,最好,是手雷能夠完整的爆炸開來,這樣,彈片的殺傷力,也能夠發揮到極致。
還有一個細節,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細節,手雷爆炸開來的時候,並定會帶的氣泡裡面的強酸四處飛濺,由於要精準的,並且準確無誤的將手雷放進氣泡內部,這個放炸彈的人,就不可能離得太遠,也就是說這個人必須是在氣泡很近的距離之內,才能完成這項工作。
但如此一來,這個人也就在手雷爆炸威力的範圍之內,這就極有可能導致氣泡被消滅了,放手雷的人,即使能夠逃脫手雷單片的傷害,也未必能夠逃脫飛濺起來的強酸澆淋,那可是能夠融化很多物質,腐蝕性超強的酸液,任何人觸之,不是也會殘!
竹竿子見朱笑東猶豫不決,沒好氣的喝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去做,婆婆媽媽猶猶豫豫的,像個娘們兒……”
朱笑東看了一眼竹竿子,又把腦袋轉向韋八爺:“八爺,那毒物十分厲害,我們實在除不了它,最多不過是大不了暫時放它一馬,但是要拿一個人的性命去換取那毒物,實在有些不值,我只是在想,能不能做到萬無一失。”
竹竿子圓瞪着眼睛,盯着朱笑東,問:“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毒物,又有多厲害,讓你害怕成這熊樣兒?”
朱笑東嘆了一口氣,這些人,都是自恃見過“大場面”,經歷過“奇險”,都是把眼睛望在天上聽別人說的話,不管別人說什麼,他們大多認爲只不過是跟放屁差不多,如果不是一心想要借力除掉那可怕的氣泡,朱笑東根本就不想跟他們攪在一起。
“這麼說吧,我們曾經做過一張大弓,又做了十幾支巨箭,我們一連射了六七枝箭,但是對那東西的傷害,卻並不大,這不是主要,最主要的是,那東西體內的酸性物質,連石頭都能夠腐蝕,如果要是沾到人身上的話,極有可能就會是死路一條。”朱笑東平靜地說道。
“連石頭都能腐蝕?”韋八爺的女人,嚇得直往韋八爺身後躲,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這女人只不過是故意賣弄、做着,顯示自己的嬌弱而已。
在葉老頭的店裡,這女人出過一次手,下手時候的狠毒辛辣,比竹竿子也不會輸弱半點兒,可是在韋八爺面前,這女人卻動不動就小心肝兒怕怕的樣子,實在叫人有些噁心。
韋八爺連忙安慰這女人:“別怕,別怕,有我呢,我們手裡有槍……”
韋八爺一說手裡有槍,朱笑東眼睛一亮,暗自計算了一下,韋八爺他們三個人手裡都有槍,如果三個人都用槍打同一個地方,二三十發子彈,絕對能夠將氣泡撕開一個不小的窟窿,這個窟窿,只要眼力手勁都能夠到位,就絕對能輕而易舉的把手雷扔進氣泡內部。
一般來說,手雷都有延時引信,從打開保險引燃到爆炸,至少有六到七秒鐘,只要掌握好這個時間,脫開手雷威力範圍,應該不是難事。
朱笑東計議已定,當下笑着說道:“八爺,那東西就在那邊,不遠,我們還是邊走邊商量,如何?”
韋八爺點點頭,讓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頭前帶路。
沒走幾步,便到了小溪旁邊,韋八爺的女人一見到小溪裡那五光十色,五彩斑斕的美景,頓時嗲聲嗲氣的叫嚷開了:“天啦,這是真的嗎?八爺,這太美了,八爺……要不,你把這地方,建上一棟別墅,待我們老了之後,我們兩個人就在這裡住下來,格格……那該多美啊……”
一邊說,還一邊想要跟楊薇她們昨天一樣,要到溪水裡去痛痛快快的玩上一會兒。
“如果你不想死得很快的話,就別去沾這水!”楊薇冷冷的說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呢?”韋八爺的女人瞪着楊薇,不滿的嚷道。
朱笑東趕緊說道:“這水的確不能沾,有毒,而且是劇毒。”
一聽說水裡有劇毒,韋八爺的女人一下子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哇……”的叫了一聲,又要往韋八爺身後躲去。
一邊躲,還一邊叫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你們嚇人的吧!”
朱笑東懶得繼續理睬這個女人,自顧自跟楊薇一起,在前面帶路。
不多一會兒,便到了小水池邊上。
一到小水池邊上,朱笑東更跟韋八爺等人都是吃驚不已。
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吃驚的是,那氣泡這個時候已經變得血紅,而且也因爲血紅,所以完完整整將整個氣泡的輪廓顯現出來,尤其詭異的是,氣泡當中,有根碗口粗細的血紅珠子,顏色極爲濃豔,如同一輪初升的紅日,耀眼奪目!
肉眼都能看得到,這顆珠子,不住的在氣泡裡面緩緩遊動,珠子所到之處,原本就紅得妖異的氣泡,竟然像是憑空獲得元氣一般,膨脹不已。
不用說了,這珠子必定是一粒奇珍異寶!
韋八爺的女人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了好久,才拉着韋八爺的手,說道:“八爺,那東西,那東西……我要……”
韋八爺也是目瞪口呆了半晌,才說道:“好……好……好東西,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過了許久,韋八爺才激動不已的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