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遜吞了一口口水,才勉強回答說:“這地方果然很邪,懷特,要不然我們退回去再說?”
懷特冷冷的笑了笑:“傑克遜,是你提議說這裡有個絕世的寶藏的,現在你又要想退出?”
“懷特,你聽我說,那顆蜃珠,就已經能夠值得起不低於十億美金,我們沒必要再冒險下去了,這裡……這裡實在太邪……”說到後來,傑克遜一激動,說話都結巴起來。
懷特依舊是冷冷的笑了笑:“十億美金,哼哼……這一路過來,我們損失了那麼多的裝備和人手,那些都是我的人,就這十億美金……還有,你不是說,就在前面不遠,那裡不是還有更值錢的東西麼?”
“懷特……”傑克遜一激動,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讓懷特給打斷了。
“刀疤,小貝,從現在起,你們兩個斷後,其餘的人在兩邊,記住,保持警惕,無論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就直接用槍招呼!”懷特說道。
懷特說完,上前用槍逼着朱笑東,要朱笑東跟他一起在前面跟傑克遜開路,懷特自己卻用槍指着楊薇,走在人羣中間。
一行人緩慢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期間,胖子低聲對唐大龍說:“老唐,你看,他們現在也就只有六個人,而我們有九個人,要不,想個辦法,我掩護你,你出去幫我們班救兵來!”
唐大龍苦笑了一下:“你認爲我們還有機會逃得出去?”
“有!當然有!”胖子自信滿滿的說道:“這兒林子密,只要鑽進林子,離開二十米一樣上的距離,他們的槍就不好使,二十來米,你們一跑,我們再在後面擾亂他們,這機會可是難得啊!”
唐大龍依舊苦笑:“要不,你跑,我們掩護你!”
胖子搖了搖那顆圓圓的腦袋:“我不能跑,第一,我這身板兒,目標太大,又跑不動,你跟徐老哥兩個會功夫,成功的機率大些;第二,出去了,搬救兵,你比我厲害,到時候你振臂一呼,不來一千也來八百,嚇都能嚇死壞的這狗日的;最主要的是,東哥在他手裡,那顆蜃珠也還在他們手裡,那可是國家的財產,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落到這些洋鬼子手裡……”
唐大龍噗嗤的一笑:“這麼說,我就更沒資格跑了……”
胖子怒道:“好你個老唐,你什麼意思?”
唐大龍笑完,又嘆了口氣,說道:“胖子,目前的情況,你也清楚,第一,我不可能丟下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第二,剛纔,就剛纔,你也看到了,這林子裡還有其他的東西,那是一個極大的威脅,現在,就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單獨行動,反而不是最好的辦法。”
胖子不滿的嘟囔道:“那你說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唐大龍說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懷特這一幫人,保護着我們,去找到那一處寶藏,或許,到了那裡,纔是最好的時機。”
胖子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自己就已經很是財迷了,唐大龍這傢伙,比自己還財迷,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要去找那什麼寶藏,真是的!
說話間,一行人穿過密林,到了林中的溪邊,這一條小溪,正是朱笑東等人發現蜃珠的那條溪的下游,七彎八繞的穿過密林,又出現在一行人面前。
到了這裡,小溪底部,還是五光十色的礫石塊兒,顯得斑斕多姿,溪水也是清澈透明,很是養眼。
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些人剛剛在這條小溪的上部幹了些什麼,看着這水清澈透明,美輪美奐,但是,估計要是去沾上一滴,特定就會惹來無窮的麻煩。
這條小溪,美麗的後面,絕對隱藏着極度的兇險。
一羣人找了溪水淺窄的地方,度過小溪。
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件讓大家沒想到的事情。
刀疤臉和小貝兩個人原本是在隊伍後面殿後的,在過小溪的時候,小貝一個人落到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小貝纔到溪水當中,竟然腳下一滑,整個人站立不穩,一下子就栽倒在溪水裡。
小溪到了這裡,流淌得並不十分湍急,而且,溪水也並不深,約莫兩尺左右,按說,以小貝的身手,不要說栽倒在這兩尺來深的水裡,就算是二十來米深的水裡,也絕對不會再一眨眼間就會被淹死。
可是,在驚呼聲中,大家眼睜睜看着小貝在兩尺來深的溪水裡,不住的撲騰、掙扎、嚎叫,可就是站不起來,直到被溪水淹死,絕對、真的是被淹死的,就兩尺來深的溪水活活的將小貝淹死在裡面。
懷特大聲怒吼,問刀疤臉爲什麼不去救小貝,但是懷特也就是問了問而已,誰都知道溪水有毒,不要說小貝是最後一個,倘若懷特在小貝後面,見到小貝落水,他也不一定會去拯救小貝。
責問刀疤臉,只不過是懷特一腔怒火,無處可發而已。
偏偏在這一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刀把臉上叮了一口,刀疤臉臉上一痛,自然而然的就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
誰知道刀疤臉放下手掌之時,連懷特都吃驚的看着刀疤臉。
只一剎那間,刀疤臉整個右邊臉都變得青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印個一個掌印,而且,最爲奇特的是,刀疤臉臉上這個掌印,居然模模糊糊顯出五根指頭!
臉上出現青灰色掌印,這並不奇怪,被人大力扇過一記耳光,就會在臉上留下一個掌印,只是,刀疤臉臉上這個掌印,那五根指頭,很是奇特。
一樣長的五根指頭!五根指頭一樣長,這是什麼樣的手掌?或者說這是什麼東西的手掌?
一羣人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衆目睽睽之下,發生了這樣一件奇詭的事情。
而且,刀疤臉臉上的掌印,越來越是青黑,不到二十分鐘,刀疤臉臉上的淤青,整個兒就腫脹成了一個完完整整手爪子。
而刀疤臉先還不覺得有什麼異常,但是臉上哪隻手爪子印完全腫脹成型,刀疤臉頓時痛苦的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那樣子,比腦袋裡有百十來萬隻螞蟻在啃咬,還要來得痛苦,還要來得恐怖。
刀疤臉痛苦的慘嚎着,不住的在地上打滾,看得一羣人既驚悚不已,又於心不忍,不管怎麼說,刀疤臉眼看是活不成了,在臨死之前,竟然還要受到這樣痛苦,只要稍有人性的人,都會覺得不忍。
——既然要死,何不讓他痛痛快快的去死!
懷特眼睛都紅了起來,這刀疤臉,是他最爲忠心的手下之一,眼看着就這麼痛苦之極的死去,懷特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揪過朱笑東,把槍頂在朱笑東的腦袋上,喝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大龍、胖子等人一擁而上,一邊大聲喝罵,一邊要將朱笑東搶回去。
但是在懷特、傑克遜等人的槍口之下,幾個赤手空拳的人,實在沒有辦法將朱笑東搶回去。
朱笑東大聲喝叫,要胖子、楊薇等人退開,免得刺激懷特,讓這傢伙狂性大發,下令開槍殺人。
等楊薇、胖子等人稍微退開,朱笑東才冷然說道:“懷特,一開始,你就犯了一個錯誤,我告訴你的,這地方很邪,你不該把我們帶來的藏獒弄昏死過去,你想要找到寶藏,並且順順利利的取出寶藏,就非得讓藏獒醒過來不可。”
懷特雖然暴怒不已,但是對朱笑東的話,還是相信了幾分。
——不得已要相信才行。
現在的情況,眼睜睜的死了三個手下,而且,完全可以排除是朱笑東一夥人在暗中搗鬼的可能,既然不是朱笑東一夥人暗中搗鬼,那就只能說明這地方真的很邪!
怪不得朱笑東等人一直都帶着這條黑不溜秋的狗。
可是,小貝一直都在跟懷特描述這條藏獒的可怕,放開這條狗的禁制,那又是福還是禍呢?
見懷特很是猶豫,朱笑東說道:“到了目前這個地步,嚴格的說來,其實我們已經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離開我們,你們活不了,離了你們,我們同樣也活不下去……”
見懷特猶豫不已,朱笑東又冷冷的說道:“信不信由你!”
懷特盯着朱笑東,良久,才喝道:“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快說!”
朱笑東推開懷特頂在自己腦袋上的槍口,淡淡的說道:“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你們在網上看到的,但是你實在無法理解我們的文化淵源,我也實話跟你說吧,資料上說,這裡是個佛門聖地,此地藏有佛家一段佛骨,也就是世人熟知的‘舍利子’,是藏傳密宗高僧所化……”
“這個我知道……”懷特盯着朱笑東冷冷的說道。
“但是有件事情你絕對不知道。”朱笑東也冷冷的說道:“這裡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禁區之一,也是最爲聖潔的地方之一,有過殺孽的人,到了這裡,都沒法子走得出去。”
“你胡說……”懷特大怒。
殺孽,在場的人,哪一個沒殺過人?即使沒殺過人,傷害生命的事情,哪一個人沒做過?
朱笑東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有過殺孽的人,身上就有戾氣,戾氣本來就是邪惡之物,此地陰邪,再加上我們這些身上有殺孽的人的戾氣,這就引發了這個地方被舍利子鎮壓着的邪氣共鳴。”
“胡說八道……”懷特再次大喝。
朱笑東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也再次說道:“信不信由你!”
懷特本來對邪氣是深信不疑的,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始終駁斥朱笑東,爲的僅僅只是要表現得與衆不同,與朱笑東不同。
偏偏他們威斯家族之中有數人被邪斧禍害數十年,這事卻又被朱笑東知道得一清二楚,別人倒也就罷了,這裡陰邪,從朱笑東嘴裡說出來,幾乎是每一個字都刺在懷特的心上。
而傑克遜猥瑣的縮在一旁,不停地在胸口划着十字架,又唸叨着:“聖母瑪利亞……萬能仁慈的主啊……”
刀疤臉臨死前的哀嚎,傑克遜不住的禱告,另外幾個手下的彷徨,這些,都讓讓懷特心裡亂了起來。
這一路上過來,懷特一共帶了十二個人,路上就損失了四個,而今天不到半天,就又損失了三個人,剩下這五個人,傑克遜手裡雖然有槍,但在懷特眼裡,也就更拿着燒火棍差不多,沒多大的殺傷力,實際上還有戰鬥力的,也就區區四個人。
可是在這樣詭異的地方,四個人,四支槍,要防止看不見的殺手,還要看管朱笑東等九個人,力量實在是有些單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