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時詢問當地人的一些情況,問話是老黑隨便找的以爲當地老者,雲想記錄談話中的一些重點和線索。
那當地的老者說他們這裡的怪事,其實已經鬧了很多年,也沒什麼特別特別怪異的地方,就是隻要不是下雨天或者陰天,每到黃昏時節,就會莫名其妙的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音,那聲音時大時小,大的時候,就如同黃牛哞叫,小的時候,就像是蟬鳴。
這叫聲,聽起來並沒什麼特異的地方,但是每逢叫聲乍起,村裡的初生小兒,便會沒來由的哭鬧不已,不僅人如此,叫聲響起來之後,村裡小到雞鴨貓狗,大到牛羊馬匹,但凡有新出生的,都是驚恐不安。
到現在爲止,也沒人知道是爲什麼,也沒人知道如何解除。
在當時,魚傳道、老黑等四個人,均是認爲,這大自然之中,時有怪聲發出,並不足爲奇,比如說,風的聲音!
疙瘩營子地處深山之中,山風拂過森林,岩石壁等等,都能夠發出怪異的聲音,聽說這聲音已經響了很多年了,又每每是在晴天的黃昏之後纔會有,就可以排除是地震前的徵兆之說,也就是說這是自然之作,無法可解。
那當地的老者見老黑做出如此解釋,頓時很是失望。
在那當地的老者眼裡,這種事情,是能夠有科學的解釋和解除的方法的。
羅羣見老者把不滿都掛在了臉上,就跟那老者解釋說,這種情況,應該是與空氣氣流有關,疙瘩營子地處深山之中,而晴天的黃昏時節,空氣受溫度差的影響,就會發生比平時急劇的對流,就會產生巨大的氣流,這些氣流自然就能引發怪聲,至於初生小兒,新生家禽家畜的驚恐不安,這可能應該與氣流產生的次聲波有關。
那個時候,對次聲波的研究,僅僅還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羅羣能夠用次聲波來解釋新生人畜的驚悸不安,不知道是羅羣具有超凡的遠見,還是信口說說而已。
不過,羅羣用這個解釋,除了符合當時的形勢之外,的確也算是有幾分科學的意味。
誰知道那個老者只是瞥了一眼羅羣,便自顧自的抽起了他的旱菸來,顯然,老者並沒把羅羣的科學解釋放在心上。
魚傳道上前,跟那老者打了聲招呼,又掏了支大前門牌的菸捲出來,敬給了老者。
在那個年代,能抽大前門菸捲的人,絕對是有身份的人,老者見魚傳道遞上大前門,頓時很是客氣起來,並且主動跟魚傳道攀談,還說,之所以他不滿意老黑和羅羣的解釋,是因爲他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平日裡也就是村裡的田間地頭忙活,活了幾十年,這怪叫聲和新生人畜驚悸不安,也就最近幾年纔出現的事。
要說空氣對流,那這幾年以前,沒這怪聲的時候,空氣就沒對流了?還有,次聲波是啥玩意兒,俺不知道,但是你說有空氣對流纔有次聲波,以前咋就沒有次聲波?
老者這麼一說,還真是把老黑和魚傳道等人給難住了。
巧得很的是,魚傳道跟老者繼續談話不到半個小時,那種奇怪的聲音居然如期而至。
魚傳道記得特別清楚,說當時第一聲響起的時候,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極爲悠長,迴盪在山谷峰林之間,真的就如同黃牛哞叫,清晰至極,仿如有一頭黃牛,就在耳邊鳴叫一般。
而且,這叫聲乍起,村子裡好幾個婦女都抱着小孩子,出了家門,一邊輕拍孩子,一邊來回走動,不過那些孩子顯然是受了什麼刺激,雖然被媽媽抱着,還是不住的掙扎,啼叫。
至於那些小貓小狗,小雞小鴨,那就更不用說了,都是東竄西跳,亂撞亂跑。
小雞都慌慌張地跳進水溝,鴨子飛上了雞架,小狗不住的往樹上掙扎,貓兒卻使勁往巷子裡,小路上,到處亂跑,一時之間雞飛狗跳,貓叫鴨吵,紛亂至極。
總之一句話,在那“昂昂……”的鳴叫聲裡,一切事物彷彿都亂套了。
這種怪異現象,以及那種怪異的叫聲,足足持續了五分鐘之久,待魚傳道等人回過神來,想到要分頭去尋找怪聲的來源之際,那種怪聲卻又戛然而止,實在叫人無從找起。
怪聲來得突然,消失也得突然,怪聲沒了,所有的事物便又馬上恢復了正常,小孩子在媽媽的懷裡不掙不扎,不叫不鬧,彷彿剛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小雞艱難的爬出水溝,不住抖動身上的絨毛,鴨子搖搖晃晃下了雞架,又昂首闊步起來,小狗不在圍着大樹亂轉,在小巷小道上的小貓,早就回到了窩裡。
一眨眼間,所有的紛亂,就平靜了下來!
那老者說這個情況還不算特別怪異,可是在魚傳道等人看來,這已經就是特別怪異的了。
那老者還說,當年,也有村裡的年輕人,有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勇氣,和爲民除害的熱血,在怪聲乍起之時,就去尋找怪聲來源,但是沒人知道這聲音到底來自哪裡!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羅羣和老黑都不大相信,按照科學的解釋,必須是有物體振動,纔能有聲音發出來,哪裡會存在沒有聲源的聲音?
應該是人們沒發現聲源而已吧!
見老者又不滿起來,魚傳道趕緊再次遞上一支大前門,老者這才轉嗔爲喜,繼續解釋說,一開始,村裡的年輕人,三五成羣,漫無目的四處亂竄,當然沒找到,後來就有人說,必須得擴大範圍,於是,尋找聲源的年輕人,幾乎每一處山隘,都留人傾聽搜尋,誰知道,這範圍越擴越大,東南西北的,竟然找出好幾裡地,但是沒人能夠找到這怪異的聲音出自哪裡。
魚傳道按剛纔那叫聲的響亮程度估計,如果是一頭黃牛,就算是拼命哞叫,最多不會超過一華里的距離,這和老者說的好幾裡地,明顯存在極大的誤差。
只是老者所說,又讓魚傳道不得不相信,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當下,魚傳道跟老黑等人商量,看樣子,明天也會是一個不錯的天氣,大家就親自做一個實驗,好好驗證一下老者所說的話。
第二天,果然是個晴天,魚傳道等人早早的收拾妥當,按照計劃,四個人選了四個方向,各自離開村子將近一華里,然後靜等怪聲出現。
魚傳道嘆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那一次,是魚傳道參加工作以來,覺得最爲震撼的一次……
胖子在一旁插嘴說道:“老魚,別賣關子,趕緊的,說說,是不是跟那老頭子說的一樣,不但找不到聲源,而且,好幾裡之內,都能聽到那怪異的聲音?”
魚傳道點了點頭,接着說了起來。
那一次,魚傳道覺得震撼的是,怪聲乍起,魚傳道就覺得那聲源就在前面百十來米的地方,於是,魚傳道趕緊向前奔跑,想要在怪聲消失之前,抓住發聲的東西。
那個時候,魚傳道也就不過三十多歲,體質體能,也差不多正是巔峰時刻,奔跑速度自然不慢。
然而,魚傳道一直跑到怪聲消失前的那一刻,那怪異的聲音,竟然始終就只在魚傳道的前面百十來米的地方!
而魚傳道在怪聲消失之後,反過身來,這才發現,先前從離村子一里的地方出發,到現在,至少已經離開村子兩公里了!
而那怪聲,在消失之前,依舊在魚傳道前方百十來米的地方!
震撼之餘,魚傳道回到村子與老黑、雲想、羅羣匯合,一問他們三個人的情況,他們三個人的情況簡直如出一轍!
跑得最遠的,是老黑,差不多三公里,最近的雲想,也不低於一公里半!也就是說,在同一時間,四個人四個方向,直徑超過五公里。
最讓人震撼的是,四個人四個方向,每一個人竟然都覺得那聲源,是在自己的前方!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無論是從科學上,或者是理論上,都是不能找到能夠解釋的現象。
現在當然可以說這是超自然現象,但是那個時候,還沒有這樣的詞兒,也就只能說是無法用常識解釋的出來的自然現象,而且,說這話時,還得特別注意,要被對頭聽去了,進牛棚,上學習班,就是少不了的下場。
胖子“嘿嘿”一樂:“真有那麼嚴重啊?”
魚傳道苦笑着搖了搖頭:“我怎麼去跟你說呢?你沒經歷過那個時代,沒經歷過那些事,所以覺得奇怪,但如果是令尊那個年紀的人,說起這些事來,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好吧……”胖子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就暫且相信你老魚的……”
朱笑東不滿胖子老是打岔,忍不住說道:“胖子,你能不能好好的聽下去再說?”
楊薇也笑着說道:“這麼精彩的事情,胖子你卻老是打岔,煩都煩死了……”
胖子一招手,連聲說道:“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老魚,酸菜魚,你繼續,你繼續……”
見胖子不再打岔,魚傳道才繼續接着說,那一個晚上,魚傳道、老黑他們幾個人差點就沒能睡覺,那種震撼,讓人沒法子能夠順利的入睡。
一個個都想着,要如何才能找到這發出怪聲的聲源,破解怪聲之謎。
相對來說,那個時候的那些儀器裝備,可算是太過簡陋了,魚傳道等人說是科考,人手一個軍用挎包,裡面零零碎碎的幾樣小工具,就已經不錯了,有隻高品質的望遠鏡,幾乎就算是最奢華的裝備,想要利用上電子儀器,那簡直不是奢華,是奢望!
所以魚傳道等人沒法子順利入睡。
第二天,按照計劃,幾個人再次早早上路,到達各人最後到達的地方,等待怪聲響起。
這是雲想出的主意,由於沒有先進的電子儀器,大家無法在短時間找到聲源,但最起碼得確定一下怪聲能夠影響的範圍。
這很簡單,只要幾個人回到昨天怪聲消失的地方,等待怪聲再次響起,大家再往前走,直到再也聽不到那聲音爲止,就能夠計算出來怪聲能夠影響的範圍有多大。
根據昨天結果,就能推算出,這怪聲能夠影響的距離,至少已經達到了五公里以上。
如果再加上今天到時候能夠走出去的距離,就能得出怪聲能夠影響的實際範圍。
然而,到了下午時分,那怪異的聲音,卻爽約了,一直到天黑,那聲音都沒再想起。
滿是興奮和震撼的幾個人,不由沮喪的回到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