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阿蘇妮看着胖子的笑容,就知道胖子這傢伙不會好意,忍不住怒道:“死胖子,下流、卑鄙、齷齪、無恥……”
胖子厚着臉皮笑道:“這就是阿蘇妮小姐你的不對了,你怎麼無緣無故的罵起我來了,我……是那種卑鄙、下流齷齪無恥的人嗎?”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死胖子……”阿蘇妮說着,自己的臉上也不由紅了起來。
胖子心裡既然是想着齷齪無恥的念頭,阿蘇妮自己又怎麼會知道的,難道,阿蘇妮自己也在想着這些念頭麼?
胖子自然是“嘿嘿”的傻笑不已,也不去跟阿蘇妮分辨什麼。
朱笑東搖了搖頭,魚傳道這麼說這麼做,實在也是有點過分了。
只是眼下接二連三的發生這些事情,沒人能夠用正常的所知解釋出來,甚至連剛剛產除了懷特這個大禍根的一點喜悅之情都一掃而光,這讓朱笑東也沒了主意。
“要不,還是先搬個地方吧,出了這些事,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些什麼。”朱笑東沉吟了片刻,說道。
一說到搬家,魚傳道自然是慌忙不迭,轉頭就要去收拾行裝。
偏偏在這個時候,胖子再次大叫了一聲,嚷道:“快看……”
幾個人順着胖子的手指着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山谷入口的地方,一人一騎,緩緩地走了過來。
朱笑東眼力銳利,自已看那一人一騎,頓時失聲說道:“楊薇……啊……不……”
楊薇就站在朱笑東身邊,騎着馬過來的人顯然不是楊薇,但是朱笑東這一叫,所有的人心裡一怔,但是馬上又明白過來。
那個人,應該就是幾天之前,讓朱笑東碰上的雲想!
還真就是雲想!
胖子一想到這個,忍不住大聲嚷道:“嫂子,師嫂子……”
那個人聽到胖子的叫聲,擡頭看了一眼這邊的這幾個人,也不說話,直接驅馬,走到幾個人面前。
果然是朱笑東遇到的那個“楊薇”,臉上的神色依舊是帶着淡淡的憂鬱、哀傷,讓人忍不住心痛、憐惜,連身上淡黃色的羽絨服都不曾換過。
雲想下馬,看了一眼朱笑東,只這一眼,朱笑東的心裡,就再次被雲想的那種哀傷侵蝕,忍不住生出一股濃濃的痛惜。
“我說過這地方來不得的,你爲什麼不聽?”雲想幽幽地說道。
朱笑東努力的將心頭的痛苦壓住,問道:“你真的就是林少華樑師兄的……那位雲想……”
在確定自己遇到的人就是雲想之後,朱笑東心裡有千百個疑問,都想一起找雲想問個明白,但是,這千百個疑問,必須是建立在這位和楊薇長相極爲相似的人,必須就是已經失蹤多年的雲想這個基礎之上,否則,一切疑問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朱笑東纔有此一問。
雲想呆了呆,搖了搖頭:“名字,在這個世上只不過是個人的代號而已,你愛叫我‘雲想’,那你就這樣叫好了。”
魚傳道呆呆的看着雲想,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點頭,自然是魚傳道表示認得,這個人就應該是雲想,在魚傳道的記憶之中,雲想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但是是個情畢竟已經過去不少年頭,雲想的容貌,再魚傳道的記憶裡,已經有些模糊,魚傳道也實在不敢就此確認,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貨真價實的雲想。
所以,魚傳道又搖了搖頭。
只是雲想這麼一說,直接就將朱笑東的那千百個疑問直接扼殺在搖籃之中。
雲想說“是”,朱笑東自然就會把這些疑問問出來,但是雲想既沒否認也不確認,這就讓朱笑東無從問起了。
朱笑東沉吟了片刻,才問道:“你說這神墓山,我們不能來,爲什麼?”
雲想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不能來,就是不能來,沒有爲什麼,你們最好馬上離開這個地方,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會怎麼樣?”胖子搶着問道。
雲想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會怎麼樣,我也說不準,但是那絕對不是好的下場。”
朱笑東看了雲想一會兒,突然說道:“在幾天之前,我們放在一頂帳篷裡的東西,突然不見了,這東西,應該在你身上吧!”
雲想突然臉上一紅,突又一咬牙:“說道,不錯,的確是在我身上,不過,那蜃珠,不是我想要據爲己有……”
一提到蜃珠,胖子、嚴錚都激動起來,怪不得懷特說他們沒拿到蜃珠,原來是被這雲想給拿走了。
嚴錚激動的是,果然又出了個奇蹟,蜃珠又出現了,自己身上的蜃毒,又有了解除的希望了。
只是朱笑東淡淡的笑了笑問道:“你是那去救人?”
雲想點點頭,毫不隱瞞的說道:“有一位婆婆,也是中了蜃毒,本來我還想去喜馬拉雅山脈裡去尋找這東西,沒想到你們手裡就有,所以……所以……”
說到後來,雲翔有些赫然,不管怎麼說,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出來,無論是什麼理由,都還是很難說得出口的。
沒想到朱笑東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拿去是幫人用的,我也可以將這顆蜃珠送給你,不過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你能回答我嗎?”
“不能!”雲想堅決而且果斷的答道:“我知道我拿了你的蜃珠是不對的,我現在過來,就是要將它還回給你們,你如果要送給我那是另外一回事。”
胖子在一旁插嘴說道:“哎,我說師嫂子,這話可不能這麼說,這蜃珠可是絕世奇珍,曠世難尋之物,東哥師兄都答應送給你,你回答東哥師兄幾個問題,這不算爲難你了吧,可是……可是……”
朱笑東一把拉開胖子,對雲想說道:“這樣吧,我有個朋友也是身中蜃毒,這顆蜃珠對他來說,也是至關重要,只要將我這位朋友治好之後,這顆蜃珠,我一定送給你,來,我們先坐下,慢慢來說。”
雲想遲疑了片刻,才問道:“你真的會送給我?”
雲想這麼一問,朱笑東又墜入到了五里雲霧之中,幾天前遇到的那個人,說話的語氣,神態動作,跟眼前這個雲想可以說一模一樣。
但是有一點,卻大大的不一樣——性格!
幾天前那個朱笑東遇到的那個雲想,雖然沒跟朱笑東說上幾句話,但是朱笑東直接就能感覺到那個人的成熟,一個成熟的女孩子,尤其是一個憂鬱悲傷的女孩子的性格,很容易讓人留下深刻的影響的。
可是眼前這個女孩子,心地善良,也有種那種難以名狀的哀傷,卻多出了一份天真,說話之間,雖然語氣一樣,但是卻稚嫩了許多。
雲想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依言坐了下來,隨即又將蜃珠從身上掏了出來,交給朱笑東。
朱笑東接過蜃珠,看也沒多看一眼,便轉頭對嚴錚說道:“嚴公子,趕緊拿去拔毒吧……”
嚴錚迫不及待的接過蜃珠,頭也不回的回到他的帳篷裡去了。
嚴錚走了之後,餘下的高原、楊薇、魚傳道、胖子、阿蘇妮幾個人圍了一圈,挨個兒坐下,聽朱笑東跟雲想兩人說事。
“雲想,既然你不介意的話,我暫且用這兩個字來稱呼你,好麼?”朱笑東問道。
雲想點點頭,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能夠方便別人稱呼而已,用什麼字,用幾個字,真的沒什麼所謂。
“是這樣的……”朱笑東繼續說道:“在京城,有位古玩界的大師,名字叫姚觀心,林少華,我,還有這位胖子兄弟,都是這位姚觀心姚大師的徒弟……”
見朱笑東在提及姚觀心的幾個弟子當中的時候,沒有忘記他胖子,胖子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誰知道雲想一聽到“林少華”這三個字,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就好像林少華這個人對雲想來說極爲熟悉,但是雲想卻在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林少華到底是誰一樣。
“我的這位少華師兄,有位愛人……”
“就叫‘雲想’對吧?”雲想說道:“而且,應該和我長得很像,對不對?”
朱笑東點點頭,眼前的這位雲想,能夠想到這些,也算是以爲極爲聰明的女孩子了。
“可是,這位應該也長得很像,對吧,她又叫什麼名字?”雲想指着楊薇問道。
朱笑東一怔,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不錯,這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實在不少,說不定眼前這位“雲想”,真的不會是那位雲想恐怕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楊薇微微一笑,拉起雲想的小手,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叫楊薇,這位朱笑東,是我老公,我聽說笑東遇到你的時候,你曾經說過一些話,很可能是關係到我們想要尋找的一些東西的線索,所以……”
雲想任由楊薇握着她的小手,望着楊薇,問道:“你們在尋找什麼?”
楊薇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
“不知道?”雲想很是有些詫異。
朱笑東點點頭:“這事情,需要從很多年前說起……在很多年前,那位雲想,是一名科考隊員……”
朱笑東的話裡,漸漸把眼前的“雲想”,和那位真正的雲想區分開來。
“而那位雲想,和我的少華師兄,相親相愛,後來,那位雲想所在的科考隊,出去執行一次任,那位雲想就再也沒能回去,當時,和那位雲想一起去執行任務的人就有這位魚老前輩……”
朱笑東說着,指了指魚傳道。
魚傳道看着雲想,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承認此事,不過,這個時候朱笑東正在跟雲想說話,魚傳道也就只是點點頭承認,卻絕不對嘴。
不僅魚傳道不願多嘴,連一向最多話的胖子,這次也坐了一會最好的聽衆,高原和阿蘇妮兩人就更不用說了,只是把目光在幾個人的臉上溜來溜去,半點聲音也不發出來,免得打擾到了他們的說話。
雲想看着魚傳道,幽幽地問道:“爲什麼你們一起去的,你能回去,雲想就不能回去?”
魚傳道張嘴要說話,但是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話來,是啊,爲什麼一起去的四個人,就漁船到一個人能夠或者走出來!
朱笑東搖了搖頭笑着說:“野外工作,難免有時候會發生意外,魚老前輩在能夠僥倖活着出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雲想“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知道那位雲想出事的消息,少華師兄他難過至極,拋下了自己的學業,從此四處尋找那位雲想,只是着這許多年一晃而過,少華師兄找沒找到那位雲想嫂子,不得而知,但是少華師兄也從此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