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逝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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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朱笑東往前面一站,對着老婆婆說道:“阿婆,你記不記得有個叫林少華的人,要你在神墓山等他……”

老婆婆在一瞬之間,如同被巨雷擊中一般,忍不住“啊”了一聲,隨後腳下一軟,昏厥了過去。

這一下,雲想嚇得放聲痛哭了起來。

楊薇也慌忙撲上前來,大聲叫道:“阿婆……阿婆……”

阿蘇妮趕緊上前,抱起老婆婆,將老婆婆放回到草屋裡的牀上。

接下來,三個女人就守在老婆婆的牀前,這一守,一直守到第三天早上。

期間,雲想數度出來,紅着眼睛,見到朱笑東等人都不理不睬,因爲雲想實在不想將自己痛恨的對象,鎖定在曾經贈送過蜃珠的朱笑東等人身上。

朱笑東也不想去解釋什麼,去找雲想解釋,雲想也不會聽。

一羣人和雲想就這樣誰也不理誰,居然度過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的時候,老婆婆睜開了眼,不過身子很是虛弱,楊薇見老婆婆醒來,很是高興,跟朱笑東等人一說,朱笑東等人這才放下心裡頭的一塊大石頭。

其實,這三天,朱笑東的日子過得比三年還長,因爲擔心,如果那老婆婆就此去了,那就是朱笑東親手殺了她,對一個風年殘燭的老人,做出那樣的事,朱笑東自然是無比自責,所以,這三天裡,朱笑東也不顧越來越少食物補給,硬生生在這裡滯留了三天。

好的是,總算是等到老婆婆睜開眼睛的這一天了。

胖子特意爲老婆婆熬了一碗湯,爲老婆婆送去,雲想冷冷淡淡的接過湯,然後服侍老婆婆,喝了這碗湯。

之後又休息了半日,老婆婆的精神竟然好了起來。

老婆婆精神一好,便依舊要雲想扶着出來去找朱笑東。

一見面,稍微寒暄了幾句,老婆婆居然主動問朱笑東:“記得好像有人對我說過,什麼神墓山,林少華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楊薇、魚傳道、胖子等人一個個緊張不已,雲想卻愁眉緊鎖,不住的暗示朱笑東,最好不要再提起這些事。

只是朱笑東沉吟了片刻,才坦誠的說道:“對不起了,阿婆,我說過,我們的確是有私心的,我們這次來,是衝着神墓山來的……”

老婆婆臉上神色暗了暗,盯着朱笑東,片刻之後,才說道:“說下去!”

朱笑東從胖子無意之間賣到一隻樑奇寶的戒指開始,把所有關於樑奇寶、林少華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這些事,有些該隱瞞不說的,朱笑東一字不提,該要省略過去的,就一筆帶過。

饒是如此,老婆婆都竟然足足聽了兩個多小時。

待到朱笑東一直說到這次到“香巴拉”,無意之中發現林少華遺留的一本筆記之時,朱笑東還把那本筆記、那個已經失靈的羅盤,還有那半截鉛筆,都拿了出來。

一看到這幾樣東西,老婆婆頓時淚流滿面,緊緊地將這三件東西摟在胸前。

到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認定了,這個老婆婆,就是林少華的愛人——雲想!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是,老婆婆居然搖了搖頭,她不是雲想!

相反,應該說她就是雲想的情敵,而且,是死敵那種情敵。

朱笑東等人實在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樣子,只是老婆婆一開口說話,便沒人再去打攪,都靜靜地聽着老婆婆說下去。

老婆婆說她自己的真名,連她自己也已經記不得了,只模模糊糊記得以前好像被人喚着“桃姑”什麼的來着。

名字,只不過是一個爲方便別人稱呼的代號而已,姓什麼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桃姑說,很多年以前,到底是多少年以前,也記不清楚了,她曾經在沙漠上遇到一個因爲沙塵暴而迷了路的,最後又幹渴得昏死過去年輕人,那個人就是林少華。

當時,她就醒了林少華之後才知道,林少華,就是衝着桃姑一族人世代守護着的神墓山而來,林少華告訴桃姑,他來的目的,並不是想要破壞或者盜竊神墓山裡的東西,而是來尋找一個人,他要尋找的人,也跟今天的朱笑東等人一樣——找雲想!

這讓桃姑很是有些嫉妒雲想,林少華算不上是個特別英俊特別討女孩子喜歡的人,可是桃姑偏偏卻因爲林少華對雲想的不離不棄,心生嫉妒。

年輕的女孩子,有時候就這麼莫名其妙,桃姑連雲想是誰,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情敵,而且,桃姑並不是在特別喜歡林少華的情況下成爲了雲想的情敵的。

——大約,是因爲林少華每天每時每刻,都想着雲想念叨着雲想,讓桃姑看不過去所致吧。

成了雲想的情敵之後的桃姑,竭盡所能的去親近林少華,然而,不知道爲什麼,林少華如同鐵石心腸一般,根本就不把桃姑放在眼裡。

這讓桃姑十分惱火!

除了林少華只鍾情與雲想讓桃姑很是惱火之外,林少華還有一樣,也讓桃姑十分惱火,林少華的能力!

現在,桃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來歷,爲什麼是神墓山的守護者了,但是作爲神墓山的守護者,自然是不能夠讓人侵犯神墓山的。

但是林少華什麼都不顧,屢屢進犯神墓山,可以說,那傢伙是防不勝防,堵不勝堵,林少華他有那個能力,所以,這就讓桃姑更是惱火。

或許,是因爲恨一個人到極致,反而變成了愛也說不一定,桃姑惱火之餘,也就更加堅定的成爲了雲想的情敵。

好幾次林少華失手,都是桃姑不顧族規把他救出來,或者私下裡將他放走了的,只是林少華無論是得手也好,失手也好,被桃姑就出來也好,放走也好,林少華始終都只是感激桃姑,卻從來不對桃姑生出半點情愛之意。

恰恰也因爲如此,就導致林少華屢屢進犯神墓山。

但是林少華鍥而不捨的侵犯神墓山,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讓原本還算興旺的守護者族羣,漸漸衰敗,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神墓山的守護者,死的死逃的逃,能夠留下來的人所剩無幾。

而且,由於林少華不斷進犯,原本寬曠的綠洲,也逐漸縮小,甚至直至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估計要再過上幾年,這個沙漠深處的綠洲就會消失不見。

這一切的災難,皆是源自林少華而起,而林少華的到來,卻又是因爲那個素未謀面的雲想而起,這讓桃姑對那位雲想自然而然的更是痛恨有加,到了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地步。

但是桃姑卻依舊連雲想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

人家有婦之夫一個,又對愛情如此堅貞不移,要桃姑去摻合個什麼勁兒啊?

這到底應該是可笑還是可悲。

說到這裡,桃姑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或許,林少華就是她這一輩子裡的魔星。

幾乎所有的人均是暗自嘆息,桃姑她由嫉生恨,由恨卻又生愛,偏偏卻又不懂得愛的真諦,這煩惱也算得上是自找的,同時,所有的人又暗自對林少華愛雲想的堅貞不移,心生敬佩。

朱笑東也看得出來,所有關於林少華的一點一滴,桃姑都記得非常清楚,可是,對於其他的事情,包括桃姑自己的身世、來歷,姓甚名誰,桃姑都已經忘記得一乾二淨,桃姑真的是把林少華鐫刻進心裡了。

愛一個人能夠愛到這個地步,同樣能夠讓人心生敬佩,不過可惜的是,讓人敬佩的,只能是那份執着,僅此而已。

桃姑說,林少華在這裡滯留半年,一共進犯三十九次神墓山,後來,終於在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一次,林少華答應她,會回來找她,爲了那位雲想,回來找她,這就是讓桃姑在這裡孤獨的等候着的原因。

所以,桃姑等的是那個承諾!

說到這裡,桃姑又嗆咳了起來,雲想、楊薇兩個趕緊爲桃姑扶胸拍背。

過了好一陣子,桃姑才緩過起來。

朱笑東想了想,低聲問道:“那麼,您最終見過那位雲想姑娘嗎?”

桃姑咳了幾聲,回想了好一陣,才說道:“不記得了,好像見過,好像又沒見過……”

除了林少華深深鐫刻在桃姑的心裡之外,桃姑對其他的事情都記不大起來,這是朱笑東等人也沒辦法的事情。

“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位雲想,她到底是什麼人?”朱笑東再次問道。

桃姑看了看楊薇,又看了看雲想,然後搖了搖頭:“我只記得,雲想和我很親切,關係很好,願意爲我做任何事情,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我真的記不起來她是誰了……咳咳……”

“她不是你的孫女?”所有的人都幾乎這麼問了一句。

“不記得了,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桃姑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她實在記不得了。

頓了片刻,桃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好多事情,我一下子也想不起來,唉……我累了……”

本來,朱笑東還想要再問桃姑幾個問題,但是看着桃姑一副疲倦的樣子,能夠記起來的事情又不多,朱笑東也不忍心繼續問下去。

當下,依舊是楊薇、雲想兩個人,將桃姑送回屋內休息。

送走了桃姑,魚傳道皺着眉頭說道:“小朱老闆,我越來越感覺到,眼前這位雲想,跟那位雲想,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朱笑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說會有,也沒說不會有。

倒是胖子在一胖子說道:“我想,事情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當年,少華師兄他追蹤雲想嫂子,最後還是給他找到了,而找到的地方,就是這個桃姑她們守護着的神墓山,因爲桃姑、以及她的族人阻撓,尤其是桃姑,更是從中作梗,這就逼走了我們的少華師兄,而留下了雲想嫂子……”

阿蘇妮在一旁說道:“不錯……胖子你的想象力還是挺豐富的,不過,你那位林少華師兄,既然能夠進犯神墓山幾十次,爲什麼有帶不走最心愛的雲想小姐呢?”

本來,胖子聽到阿蘇妮說了一句“不錯……”還真心以爲阿蘇妮也贊同自己的想法,胖子還大大高興了一把,正準備大大吹噓一番自己的思考能力,誰知道接下來才知道,阿蘇妮知不是在挑刺兒!

而且,這刺兒挑得胖子在一時之間無話可答,這讓胖子暗自惱怒了好一會兒,才張嘴回道:“這有什麼,不就是因爲桃姑她們從中作梗麼,哼哼……這麼簡單的問題,你怎麼會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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