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兩個人一連十多張牌都沒要,,到最後,達爾真的有些詫異了,想不到這個被捆得像大糉子一樣的年輕人,居然這麼沉得住氣。
不過,達爾還不清楚的是,到底是朱笑東心虛在拖延時間,還是朱笑東也有跟他同樣的眼力、記憶力!
如果是在拖延時間的話,這也無可厚非,人在危急關頭,總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拖延住時間,但如果是有着同樣的眼力和記憶力,那就不一樣了。
撲克牌是達爾親手洗的,也是達爾親手切的牌,朱笑東年撲克牌的邊兒都沒沾上,但他卻能夠看清楚,並記下來每張牌的位置,這隻能說明朱笑東的眼力和記憶力,比達爾更厲害。
達爾想要弄清楚,這件事,略一思索,達爾便笑了笑,要了記憶之中的一張“A”,湊了個八點,而這一張“A”下面正好是一張“5”,如果達爾不要“A”的話,朱笑東也有可能不會要,而那張“5”如果達爾要了的話,就只能算兩點,當朱笑東如果跟他有同樣的能力的話,便多半會要這張“5”,如果只是準備拖延時間的話,就不一定會要了。
達爾是賭王,對這樣的賭局,他當然想要賭上一把,不過達爾賭的是朱笑東會跟他有一樣的能力,而不是拖延時間。
只不過,達爾這一把卻沒賭準,朱笑東繼續不要,這個時候,達爾手上已經有了兩張牌了,自然也就再沒資格要牌,也就只能眼睜睜看着朱笑東一張又一張的不要,直到服務生手裡只剩下幾張牌的時候,朱笑東突然開口要了一張。
是達爾記憶之中的“”!
服務生開牌,果然,朱笑東一張紅桃四,一張黑桃四,八點。
而達爾手上是一張黑桃七,和一張方塊“A”也是八點!
這一局,朱笑東跟達爾合了。
只是達爾還有些不服氣,因爲他在賭朱笑東是否眼力記憶力都是跟他一樣,但是看朱笑東的樣子和表現,根本就不可能,或許應該說,這一局,應該是算得上故意賣給朱笑東的一個破綻,而朱笑東卻是瞎貓撞死耗子,撞上了的。因爲朱笑東如果真要是有驚人的眼力和記憶力的話,先前出接連出現兩張“5”朱笑東就會要的。
禿頭說過,只要朱笑東贏上一局,他的女人就可以免遭斷臂之苦,而朱笑東輸了一局,這一局卻只是個平局。
如果朱笑東真是有和自己一樣的能力的話,他應該早就拿上九點了,以贏得一局,保全了他的女人再說,但朱笑東等來等去,最後也只是等了個平局。
這就能夠說明朱笑東正是沒那個能力,冷靜穩沉,只不過是在毫無用處的拖延時間。
只是第三局一開始發牌,達爾便吃了一驚。
按照達爾的記憶,自己手上是一個六,而朱笑東手上居然是最後一張九,餘下的撲克之中有兩張花牌,其餘的數字牌是一張“7”、一張“2”、一張“6”、一張“5”,唯獨沒有達爾需要的“3”。
也就是說,達爾的兩張牌加起來,最大的牌面也只會是八點,而朱笑東手裡就有了一張九點。
而撲克裡面還有兩張花牌,也就是說朱笑東如果不出錯的話,可以有兩次機會能夠勝過達爾,
就算達爾冒着危險,要走其中一張花牌,朱笑東都還有一次機會!
這讓達爾很是不甘心起來,但是又看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裡。
朱笑東是不可能作弊的,人都綁的跟糉子一樣,看底牌都還要服務生幫忙,他哪裡能夠做得了弊。
達爾想了好半晌也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裡,可是如果說只是朱笑東運氣好,又覺得不大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達爾纔想出一個主意,變牌。
不過達爾的這個變牌,並不是電視劇裡面的那種用特異功能變牌,準確的說應該是“偷牌”,在達爾的衣服裡,至少藏着十副與桌子上的撲克一模一樣的牌。
身爲賭王,這些裝備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達爾裝着看底牌之際,順便偷了一張牌出來,也是一個九。
接下來,達爾只要兩張花牌其中一張,再想辦法把另一張順走,朱笑東就必輸無疑。
只是朱笑東盯着達爾,看了一陣,眼裡突然露出一股鄙夷的神色,夾雜着一股憤怒,但是朱笑東眼裡這兩股交織在一起的神色,只是在和達爾眼神接觸交錯,讓達爾看懂了朱笑東對他的鄙夷和憤怒之後,就消失了,連禿頭、服務生都沒發現。
達爾心裡一慌,朱笑東的眼神,在那一刻太過凌厲了,彷彿能夠洞穿一切,甚至是達爾,在突然之間就好像光着身子站在了朱笑東面前的一樣,別說身上藏着的十幾副撲克,就算是發着狐臭的腋下那顆小瘡點都清清楚楚展現在了朱笑東面前。
幸好那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要是被那種眼神看得久了,達爾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看得發瘋。
心慌意亂之際,達爾一動,桌子上的底牌,便被達爾的衣袖帶到地上,達爾慌忙彎腰,將底牌撿了起來,看也不看就放到桌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達爾纔回過神來,然後繼續叫牌,按照達爾的記憶,第一張該他要的,是一張七,達爾手上原本那張六,被達爾換成了九,這張七達爾當然不能要了,達爾要的應該在第五張,因爲第五張是一張花牌,花牌加九,也是九點。
達爾沒要第一章,朱笑東也沒要,接下來的第二張,達二也是不能要的,但是朱笑東竟然要了過去。
按照達爾的記憶,朱笑東先前的那張九,加上現在的這“2”,就只有一點,就算是達爾不偷牌出來調換,也贏了,但是事已至此,達爾也不再打算將已經換了牌再換回來,換來換去,麻煩不說,搞不好就會露陷。
賭王在賭場上露了餡兒,那可比掌眼師傅在古玩行打了眼還要危險,掌眼的師傅打了眼,損失的不過是名譽和錢財,大不了以後改行做其他。
賭博的人要是在賭場上露了餡兒,那叫出老千,一旦被人抓到,輕則砍手,重則砍頭,身敗名裂都還是輕的!
所以,既然達爾既然已經贏定了,他也就不會再多此一舉去把原本的那張六再換回來。
隨後,朱笑東手裡有了兩張牌,就再也沒有資格要牌了,達爾沒要第三張和第四張,要了第五張花牌。
派好了牌,服務生就宣佈開牌,達爾反正勝券在握,便很是優雅的站了起來,向禿頭點了點頭,然後微微一笑,準備走人。
至於結果怎麼樣,達爾心裡有底,也就沒必要在留下來了。
何況,服務生翻開朱笑東的撲克,唸了一句:“九、二……一點……”
達爾都不用回頭,都知道朱笑東的臉色,絕對難看之極,禿頭說過,朱笑東必須得贏上一局,要不然就砍掉他的女人的一隻手。
不過,過了好半天,也沒聽見服務生把達爾的點數報出來。
達爾就忍不住有些奇怪了,自己的牌,不就是一個方塊九,一張梅花“J”麼,九點,有那麼難報嗎?
奇怪之下,達爾轉過頭去,看他桌子上的牌面,這一看,達爾真正的大吃了一驚。
桌子上,達爾的兩張牌,兩張居然都是梅花“J”!
“不可能……”達爾大叫了起來。
只是那個服務生先前打開達爾牌時,一下子也糊塗了過去,這時回過神來,卻不怎麼識時務的大聲報了出來:“‘J’、‘J’0點……一點勝……”
達爾臉上的神色難看之極,一下子推開服務生,撲到桌子上,抓起兩張牌,反過來覆過去的看,大叫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拋開達爾作弊出千不說,僅僅只是這個“0”點,便已經輸給了朱笑東,但是一副撲克裡面,絕對不會出現兩張一模一樣的梅花“J”,如果出現了,那就只能說是有人在作弊出千。
這個作弊出千的人當然絕對不會是朱笑東了,從賭局一開始,朱笑東就被捆得像糉子似的,連撲克的邊兒都沒沾到過,這就只可能是達爾自己在出千。
但是達爾也想不明白的事,自己的記憶絕對不會出錯的,朱笑東的“九”,“二”,還那張梅花“J”位置一點都沒錯,這錯,出在哪裡?
禿頭的臉色更是難看之極,眼皮止不住的跳動着,將禿頭的殺機,泄露得一覽無遺。
“去把監控錄像調出來!”禿頭低聲喝道。
服務生不敢怠慢,略略一點頭,趕緊出去調監控錄像。
打發了服務生去調監控錄像,禿頭又轉過身來,跳動着眼皮,盯着朱笑東,冷森森的低聲喝道:“最好別讓我看到是你搞的鬼,否則,哼哼……”
朱笑東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達爾拿着那兩張梅花“J”,扭曲着臉,不住的狂喊:“不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
禿頭厭煩的看着達爾,鼻子裡輕輕的哼了哼。
立刻,有兩個彪形大漢撲了上來,一個人抓住達爾一隻胳膊,將他死死按回到座位上。
說話間,那個服務生拿了一張硬盤迴來,放進電腦,讓後極爲熟練地調出監控錄像。
這間屋子裡,監控的攝像頭,竟然有九處之多,真正的全方位無死角監視。
電腦顯示器上顯示,從一開始,朱笑東就被按在椅子上,一動也不能動,幾乎是從頭到尾,都沒動過一下,被捆得像個大糉子,除了嘴巴能動,其他的部位,想動也動不了。
倒是達爾,一直都是以主人翁的活潑姿態在主導整個賭局,服務生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禿頭親自去看了一遍,開頭也沒什麼不妥,不過看到最後達爾撿牌那一段時,禿頭還真是看出了點苗頭。
那張牌掉下去的時候,在空中打了個滾,依稀可以看出來牌面上的花色是方塊,是數字牌,角上的數字露出來一個圓圈,但是達爾將撲克牌撿起來之後,花色卻變成了黑色的梅花,角上的數字也變成了字母“J”。
禿頭用慢放鏡頭,在仔細地看了一遍,並仔細的看了那以張方塊花色的牌,居然發現是以上方塊九,但是,隨即就被達爾換成了梅花“J”。
是達爾自己動了手腳出老千,證據確鑿了!
禿頭陰着臉,轉頭對姓鄧的大漢喝道:“先把他們押回去。”
朱笑東跟楊薇被推着走出“425”號房間的時候,聽到房間裡的達爾傳出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朱笑東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一抹森冷笑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