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膛,裂心?!
聽到這個要求,我不禁蹙眉,想了想,然後纔有些遲疑的問道:“心頭血?”
這特麼的不是養本命鬼的法子麼?我的心頭血只爲花木蘭放過,折我三十年陽壽,難不成今兒個也是要用這個法子?只是,本命鬼這個法子,一生只能用一次啊,而那也是我和花木蘭之間的一些回憶,同樣的事情讓我再爲別人做一次,似乎從我個人內心來說我就是有些無法做到的,對於我曾經給過花木蘭的,我始終都有着一份堅守。
“確實是心頭血。”
洛凰搶先解釋了一句,她知道我與花木蘭之間的點點滴滴,自然知道我在琢磨什麼,也更加了解此時我個人的一些內心狀態,於是就在一邊說道:“只是與本命鬼無關,你現在已經無法豢養本命鬼了,這個我們也都知道,我們說的僅僅是心頭血罷了,心頭血爲修道之人的心血,是修煉者最至關重要,也是最核心的東西的,心血可以溝通天道,也可以嫁接彼此,你只需要將自己的幾滴心血交給太籬,她就可以將你的心血進行祭祀,吸收你的心血,與你達到心有靈犀、共享力量的地步,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共生之盟了!”
說完,洛凰對着太籬一個勁兒的打眼色,說道:“是不是這樣啊太籬?”
這一系列的怪異舉動,讓我心中大爲疑惑。
而太籬也沒有正面迴應洛凰的問話,只是說道:“請君開膛,其餘我自會處理!”
至此,我終於明白了!
丫特麼又是試探我?
開膛,裂心,放血……
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確實可以建立共生之盟,只不過,到那個時候,太籬到底是取了我的心頭血建立共生之盟,還是一把給我的心臟挖出去,這個就不好說了!
說白了,這不是試探又是什麼?看着太籬的眼神,我陷入了遲疑,誰特麼的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想的啊,到底是要和我建立共生之盟,還是臨死之前拉着我給她墊背?
總之,這件事情充滿了不確定性,我還真有點犯嘀咕,一時間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小妹!”
洛凰很是生氣的低喝一聲,蹙眉看着太籬,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這不是故意給小天出難題呢嗎?爲什麼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還要逼着他如此?曾經的那些,我和你大哥都已經放下了,你爲什麼就不能放下呢?”
“我早已放下,要不然今日不會出現在這裡。”
太籬淡淡說了一句,然後眸光一下子看向了我,眼睛也一瞬間彷彿明亮了許多,道:“請君開膛,今日我便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白羊峪縱容旱魃屠村,中條山又率領村民暴動,這一件件的事情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很不可思議,每一件事情又充斥着一股暴戾,所以,不妨先來證明一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吧,除此之外,我們不談別的!”
“不行!”
太籬話音剛落,房門外面陡然傳來一聲怒吼,然後我就看見張博文快步衝了進來,連日疲憊,他身上能量並不穩定,衣衫襤褸,眼睛猩紅的看着太籬怒吼道:“我們哥幾個對你的誠意已經夠大的了吧?何苦苦苦相逼,讓小天開膛切腹,心臟暴露在你面前,這樣的事情別說小天,我們幾個都不可能答應!”
說完,張博文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腕,語氣急促的說道:“小天,不能啊,現在你身邊可是有這麼多人在指望着你呢,當着她的面,我也不怕她聽了覺得難堪,往明白了說,她現在這情況,要嘛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要嘛就是人之將死其恨濃烈,反正就是兩個極端,充滿了不確定性,這要是萬一起了歹心,你叫咱這幫子老兄弟怎麼辦?多想想我們啊,咱們風裡來雨裡去的,什麼坎兒沒闖過去,現在真的不能賭啊,我們賭不起,你完蛋了,咱們這些人都得跟着完蛋!”
曹沅在一邊也是連連點頭,甚至,她看着太籬的時候眼睛裡已經閃爍過一絲殺機!
看得出來,她甚至已經爲了杜絕一切風險,想要衝上去把太籬直接扼殺掉了,爲了避免她衝動,我乾脆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她前面,不想讓她靠的太籬的太近,就是擔心弄出個萬一。
“反正,如何抉擇,就看你了。”
太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淡淡說道:“我走了很多地方,也聽說、看了你曾經經歷過的許多事情,而你這一世的所有經歷都不過是譭譽參半而已,在落馬山我見到了當地的村民,說起你的時候,他們都是感恩戴德,也去過中條山,提到你的時候,當地的百姓都得豎個大拇指,說你是條鐵骨錚錚的硬漢子,和現在的許多有錢人、大師什麼的不一樣,心裡頭惦記着老百姓,也惦記着一個尋常人家的情分,是個好人。可我也知道,恨你的人更多,尤其是在東方的修煉者世界,你曾經在那裡帶刀行走數千裡地,所過之處,殺人無數,那個圈子裡盤根錯節,殺一個人可能會有十個人恨你,被你所殺的人恐怕已經數不清了,以至於整個東方修煉者世界說起你必然會提到一句話——天生反骨,冷血人屠!很不巧的是,我恰恰知道,像你這樣譭譽參半的人,大都心中有恨,你的恨更爲濃烈,正因爲如此,所以,你需要力量,於是你想湊齊四方之神,開啓傳說中的神聖之門,打開力量的寶藏,實現亙古以來就連聖王都沒能達到的地步,我可以幫助你實現這一切,如何抉擇,看你!”
太籬的言語之中都是誘惑,似乎在誘惑着我切開自己的胸膛,將自己的心臟交給她,然而,仔細想想,似乎這種誘惑更加在昭示着她的用心——迫切的想殺死我,所以纔會主動誘惑!
因此,太籬的話剛剛落下,張博文他們幾個就更加激烈的反對了起來,甚至就連洛凰和墨桀都沒辦法在保持中立的態度了,有的在勸太籬,有的在勸我。
不過,聽了那麼多,我反而心裡一下子寧靜了下來,沒有了那麼多的計較,看着太籬躺在牀上的虛弱模樣,心裡面竟然莫名其妙的跑出了一絲愧疚!
很難說清楚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像是我的身體裡有一股意志在引導着我的心理一樣,以前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可是自從見到太籬以後,這種感覺頻頻出現,有時候我甚至都在懷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我自己了,每一次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懷疑——該不是和太籬有糾纏的那一世還殘留着一些痕跡在我的身體裡面吧?
可惜,我也看不到自己身體裡面的內容,更不知道這一切從何而來,但毋庸置疑,此刻那股子愧疚佔據了上風,我只感覺自己精神飄忽,彷彿四周的一切都在距離我越來越遠,張博文他們幾個人的勸說也在越來越模糊,最後,我看着太籬,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你如果確定要如此的話,那就如你所願,只是,今日之事,與力量等無關,只爲了結一段因果,這一刀下去,前塵往事成雲煙,愛恨情仇爲過往,我們就都變成了只有未來和現在,沒有過去的人。”
說完,“哐”的一聲,百辟刀出鞘,寒光乍現,我莫名其妙的就舉起了百辟刀對着自己的胸膛切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