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雲中子可算是把我們所有人都拖下水了,至此,我所有的觀望心態全都沒了,唯有引刀一戰!
沒辦法,陰兵太多了,俗話說的好,好漢架不住人多,這天師也架不住陰兵多啊,衝子被日本兵戳的魂飛魄散以後,雲中子整個人都失去理智了,只管進攻,連身後都不管了,空門大開,就這麼衝到了日本兵的包圍裡面,早晚得出事兒!
我不喜歡他這個人,很不喜歡!
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因爲我不是曹家的人,一切以顧全大局爲重,只要他雲中子還是我的隊友,那我就不會放棄他!
命令一下達,大炮他們當時就火力全開,一時間激烈的槍擊聲甚至都壓制了黃河淺灘平原上的喊殺聲,大炮他們幾乎是一股腦兒的把剩下的子彈全都傾瀉在了那些日本兵頭上,圍着雲中子的陰兵眨眼的功夫全都被鐫刻着道門業火符的子彈射的魂飛魄散,當真就跟收割麥子的一樣,成片成片的往下倒,轉眼功夫就不知道幹掉了多少!
可惜,大炮他們的彈藥實在是太少了,這樣的火力壓制無法持久,也就四五分鐘的功夫就偃旗息鼓了,日本兵又一次圍了上來。
“幹!!”
我大吼一聲,提着百辟刀就朝着雲中子的方向追了上去,距離不遠,只有二十來米,兩三個呼吸就到,然後我擡刀就砍翻朝我撲上來的幾個陰兵,也不管他雲中子情緒怎麼樣了,作爲隊長現在我也沒心情照顧他的情緒,衝到他身邊後,一句好話都沒有,一把拽住了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然後對着他就咆哮道:“你他媽到底要幹嘛!!”
這個時候的雲中子,頭髮凌亂,眼神渙散,看樣子他兒子的事情真的刺激的他不清,精神都有點受創了,我拉住他以後也不反抗,就是老淚橫流,一個勁兒的長嘆:“生無可戀,生無可戀……”
我去你媽的吧……
你是真想做第一個被陰兵戳死的天師啊?
你想做,我們他媽的不想做,別在這連累我們啊!!
我當時就怒了,不想再和他廢話了,左手扯着他的衣領,右手掄起百辟刀就用刀柄狂砸了他腦袋一下子,當時就給他開了瓢了,不過總算是讓這瘋瘋癲癲的老頭子消停了——他這狀態,別說參戰了,拖後腿還差不多,真不如昏迷過去!
“大炮,扛上這老頭子!”
我長長呼了口氣,一把抹掉雲中子濺在我臉上的血,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作爲,現在我是這支小隊的隊長,把所有人都帶出去,活着帶出去!!然後,解決掉這裡的事情,這是我的責任,爲此,我會不擇手段。
“好嘞!”
大炮倒是沒什麼怨言,我一安排,立馬上來把老頭子扛在了肩膀。
我倒提着百辟刀環目四顧,亂陣之中,百鬼長嘶,我們這邊的幾個人都已經和那些陰兵交上手了,林青、陳煜、青衣、悶油瓶他們幾個人站成了一個圓形,我和大炮護持在了最中間,和正在竭力抵抗那些日本兵!
“衝出去!”
我一擡手指向了那片谷地所在的方向,一馬當先,提着百辟刀在最前面開路,刀鋒上噴吐着長達一米的實質化殺氣,所過之處,陰兵紛紛在慘叫中化爲飛灰,一身陰氣全都被我吸收。
殺氣,在於久戰!
我是愈戰愈狂,帶着我們這幫人迎着日本兵衝鋒的狂潮在逆衝,完全可以這麼說——我們是在挑戰這漫山遍野的鬼子兵!
不過好在這些鬼子兵的主要目標是那些國軍,不,或者應該說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國軍身後的龍首山,所以我們倒是沒有遭遇到圍攻。
這是很驚奇的一幕——十幾個大活人穿梭在鬼兵的狂潮裡,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着對鬼兵充滿誘惑力的血肉香味,可竟然沒有一個鬼兵對這些“香噴噴”的血肉感興趣的,在它們的眼睛裡只有橫亙在前面的龍首山!!
好吧,不得不承認,我們被這些鬼子兵無視了,向着這些鬼子兵發起進攻以後,只要是面對面朝我們衝過來的鬼子兵,全都被我們一刀刀砍翻在地,可就是這樣,四周的鬼子兵仍舊沒有過來圍攻我們!
他們……確實是接到了命令!
能看得出來,他們現在只對龍首山感興趣,令行禁止,那個背後控制他們的存在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去幹什麼。
這樣對我們幾個來說倒是好事,怕就怕我們衝進來被鬼子兵圍攻,現在可好,我最起碼是沒有這樣的憂慮了,我們只需放倒和我們面對面衝過來的陰兵就可以了。
這一路,我們披荊斬棘,完全是踩踏這鬼子兵的冤魂在前行,血戰十里,最後好不容易纔衝進了那片谷地!
這個時候,谷地裡的盤踞的所有鬼子兵幾乎都已經衝出去了,谷地邊緣的密林裡黑黢黢的,到處都是十分粗壯的大樹,地面上飄蕩着一層薄薄的白色陰霧,樹林裡到處都是齊腰的灌木叢,安靜的讓人心裡發虛,只有“呼呼”的陰風在呼嘯,就跟刀子似得,擦的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生疼。
不僅如此,林子裡面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臊味道,那股味道挺特別的,就像是風乾的糞便味道一樣。
“我去,這林子裡啥味了?”
大炮顯然也聞到了這股味道,嘀咕了一句,隨手把雲中子丟在了地上,甩了甩胳膊有些不滿的說道:“這老頭子看着乾巴巴的沒幾兩肉,咋的背在人身上這麼沉,都壓得老子肩膀麻了!”
不是那老頭子沉,是你早就體能過度透支了吧?
我心裡輕笑了一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一口氣從龍首山下衝到了這裡,血戰十里地,都是我在開路,雖然殺氣越來越旺盛,但是體能卻難受的厲害,背上更是黏糊糊的,我估摸着傷口怕是又開始滲血了,這個時候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一樣,基本上都有點提不起來了,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了些說話的慾望了,指了指雲中子,說道:“安全了,把他弄醒來吧!咱總不能一直揹着他走,現在誰也沒那個能耐了!”
“昂!”
大炮怕是早就巴不得了,相當的粗暴,上去“啪啪”就是倆大嘴巴子,愣是直接給雲中子扇醒了。
雲中子這回受的打擊是真不小,醒來以後一言不發,靠在一棵大樹底下,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他的眼神已經不再渙散了,想來也已經恢復正常了。
他不說,我們也不說,主要是這種事情沒法兒安慰,喪子之痛,擱誰身上誰難受,外人說再多也沒啥用,那種痛苦根本就是在心臟上捅了一刀啊,傷口血淋淋的,誰都救不了他,只能靠它自個兒!
一時間,我們幾個倒是全都沉默了下來,坐在這片林子裡默默恢復着體能,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在樹林裡迴盪。
要說現在誰狀態最好,恐怕只有楊建業了,他是陰人,不知疲倦,跟着我們一口氣跑了十里地,仍舊不見累的,這時候我們在休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進入這片樹林以後就開始到處走動了,這瞧瞧,那看看,一張臉耷拉的就跟誰欠了他五百萬似得,不知道他到底在幹嘛,索性我們就不管了,各自休息各自的。
“不對勁!”
沒成想,我們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楊建業卻率先開口了,沉聲道:“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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