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亞洲支部所有人都看到了讓人驚訝的場景,他們印象中除了吃就是睡,要麼就是在空地上做着別人看不懂動作的亞洲支部第一美·人紅美鈴,居然寸步不離地跟在一個白髮的少年身後。
這讓衆人感到十分驚奇,要知道,以往無論他們怎麼去接近紅美鈴,最多也就和紅美鈴變成餐友。能夠讓紅美鈴主動跟隨的,這還是第一例。
因爲白井月昨日剛到,很多人並不知道白井月的來歷,於是開始互相打聽,最後得知,原來白井月是昨日纔到的黑色教團總部派來的人,頓時驚爲天人。
居然能夠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裡讓紅美鈴變成這樣,真的是讓人敬佩。
至於那座莫名其妙坍塌的山峰,也因爲紅美鈴的事情,而變得不那麼引人注目了。
“我說,不用這樣跟着我吧,我又不會跑。”
穿過秘密大門來到隱藏起來的第六研究所之後,白井月回頭對紅美鈴無奈地嘆了口氣。
“誰知道呢,偷偷摸摸的傢伙。”
紅美鈴用猶如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白井月。她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笨,當年白井月對付她的時候用的可不是拳腳,而是足以將她控制下的整條江水都凍成冰塊的神權!
這次和她戰鬥,白井月沒有用最擅長的冰之神權,反而用明顯有些生疏的拳腳,最後擊敗她的奧義,雖然也帶着點冰凍的影子,但是根基還是武之一道。
顯然,白井月是在隱藏實力,就如同她要隱瞞自己龍的身份一樣,他也對那些普通人類隱瞞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隱瞞自身身份,要麼是被動的情有可原,要麼是主動的有所企圖,而白井月怎麼看都是後者,所以紅美鈴纔會稱呼白井月爲偷偷摸摸的傢伙。
對此,白井月也不好反駁。畢竟他確實是有所圖謀,而且所圖甚大。如果他的計劃順利實施,教會將遭受兩千年來最爲沉重的打擊,甚至連其根基都會被動搖。
“算了,隨你吧,只要你不亂說就行。”
提醒了紅美鈴一句後,白井月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準備尋找負責人張朱明談論離開的事情。
結果剛打開大門,他便看到了亞洲支部的研究人員和來自教會的艾普斯泰尼家族的研究員吵架的場景。
白井月走到一旁無奈看戲的埃德加身旁,開口詢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埃德加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爭吵的同伴,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正在討論第二驅魔師身體的性別。朵伊·艾普斯泰尼女士認爲製作的身體的性別按照生前的性別來,而我們這邊大部分研究人員都認爲應該統一按照男性的身體來製作第二驅魔師的新軀體。”
“那麼,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我同意朵伊·艾普斯泰尼女士的看法。”
“哦?爲什麼?就算你心裡認同朵伊的看法,也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說吧?”
這一次爭吵,早就已經不是一次簡單的爭吵了,而是艾普斯泰尼家族和亞洲支部的一次交鋒,是對實驗主權的爭奪,這種時候,身爲亞洲支部科學班班長副官的埃德加,應該堅定不移地站在亞洲支部這邊纔對。
對此,埃德加嘴角微微一抽。
“我也很無奈啊,翠她已經被朵伊·艾普斯泰尼悄悄說服了,我作爲翠的未婚夫,只好和翠站在一起了。”
聞言,白井月擡頭看向了爭論最激烈的地方,在那裡,朵伊站在艾普斯泰尼家族研究人員的最前方,和亞洲支部的研究人員激烈的辯駁着,而理論上應該是亞洲支部主力的張翠,卻是站在一旁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你真是幸苦了···”
拍了拍埃德加的肩膀後,白井月也就不談這個事情了,在張翠都已經【叛變】的情況下,這場爭論的結局早有定論,他現在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張朱明呢?”
“張老爺子似乎在聖潔的儲藏室。”
“儲藏室?”
讓紅美鈴留下和亞洲支部的人一一進行告別,白井月則是獨自穿行了整個第六研究所,來到了所謂的儲藏室。
儲藏室是一個方形的房間,房間的正中央,豎立着幾個用重重符文包裹住的罐子,罐子的底部,是外形猶如斷了頭的天使一般的,失去了自己主人的聖潔。這些罐子所裝着的,正是這些聖潔主人的屍骸!
在房間的角落中,一臉蒼老之色的張朱明雙眸之中透着緬懷,似乎是在爲英雄哀悼。然而白井月並沒有被其迷惑,他很清晰地看出了張朱明掩藏在那一副緬懷神色下,那一抹喜悅之情,並非是爲了聖戰的未來而喜悅,而是爲了一己之私而喜悅!
“果然,你已經瘋了啊。”
那些罐子之中,裝着的可是驅魔師的遺骸,在這些爲人類而戰的英雄屍骸面前,張朱明卻是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爲了自己即將到手的權勢!
張朱明之所以在接到教會的消息後這麼快組建第六研究所,就是因爲他想要以此爲階梯步入教會的中央廳,成爲教會的決策層。爲此,哪怕明知道這個實驗有很大的道德問題,他依舊是選擇了加入,並全力配合。
此刻,張朱明的腦海早就被所謂的權勢迷惑了雙眼了吧,白井月說他瘋了,一點都不爲過。
面對白井月的責問,張朱明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很心安理得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是沉浸在了權勢之中,不過那又如何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爲教會付出了我的一生,我想要獲得更多的東西,有什麼錯!?至於說這個實驗,這難道不是教會已經做出了決定的事情嗎?就算我不去做,也會有其他支部進行配合,那麼我來又有什麼關係?況且,你也是知情人,如果你不滿的話,爲什麼你不去阻止!”
“不滿?不,我並沒有不滿,這個實驗雖然有着很大的瑕疵,但確實是一種保命和復生的方法,如果能夠成功,這個實驗確實足以改變教會與千年伯爵之間的實力對比。雖然方式不人道,但是大義上,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出乎張朱明的意料,白井月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還以爲白井月這樣的驅魔師,會由衷地厭惡這個實驗呢。
對於所謂的第二驅魔師計劃,白井月確實沒有多大不滿,或許很多人厭惡這個實驗,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教會啓動這個實驗的最初目的,是爲了增加驅魔師的數量,是爲了與千年伯爵對抗,是爲了他們眼中的拯救世界!
黑色教團的人很清楚,他們不是所謂的漫畫中的主角,他們想要阻擋千年伯爵的步伐,只有靠源源不斷的犧牲!而且,並非是普通人的犧牲,而是能夠使用聖潔的,驅魔師的犧牲!
對於並非驅魔師的人來說,他們能做什麼?作爲一個探索班的成員,猶如炮灰一般對驅魔師進行協助?確實,那是一種方法,但是那種如同炮灰一般,只能夠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方法,他們從內心深處感到煎熬!
最關鍵的是,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數百年,而教會和千年伯爵之間的戰爭,依舊看不到勝利的曙光!反而因爲之前的一戰,聖戰的前景徹底陷入了黑暗!
爲了擺脫那份黑暗,他們不得不另闢蹊徑,尋找着其他能夠拯救世界的方法。其中一個,就是用特殊的手段,增加驅魔師的數量。
於是,這個實驗誕生了。
哪怕要打破自己的人類底線,打破所謂的倫·理道德,讓自己的雙手沾滿同伴的鮮血!他們也要進行這個實驗!
爲了——拯救世界!
然而,張朱明,是個例外。
“張朱明,我所說的瘋狂,並不是你爲了權勢答應這個實驗,而是你已經爲了權勢,忘記了自己本來的心。其他人,飽含着對死去驅魔師的愧疚,發自內心地感到歉意,並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進行這個實驗,而你···卻已經開始爲了自己得到的權勢感到喜悅了。”
白井月的話語讓張朱明一滯,隨後便是沉默。
他無法反駁白井月,雖然內心依舊有着對英雄逝去的緬懷與傷感,但是此刻他的內心,確實是喜悅的成分居多。
死寂持續了片刻,直到清脆的腳步聲漸漸從遠方傳來的時候,這片死寂才被打破。
“或許,我確實是瘋了吧。那麼,沐恩元帥,有什麼高見嗎?你,應該不是這種爲了規勸其他人而特意找人談話的人吧?”
“當然,你瘋了,是你的事情,只要你不來招惹我,你瘋成什麼樣我都無所謂,我只是來和你說一聲,我要走了,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紅美鈴也會和我一起走。”
“走就走吧。”
張朱明擺了擺手。
“那個少女,我原本以爲是個有特殊能力的人,所以才把她留下來,但是沒想到······我們這座廟容不下這尊佛啊。”
對於紅美鈴的離開,張朱明是舉雙手贊成。一開始,張朱明確實是有利用紅美鈴幫助亞洲支部戰鬥的想法,但是在看到紅美鈴的真正實力後,他便巴不得紅美鈴離開了。
開玩笑,這種舉手投足之間摧山斷嶽的力量,如果某一天紅美鈴手抖一下,把他們所在的主峰給打崩了怎麼辦?
“沐恩元帥,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一下好奇心,那個少女,究竟是什麼來歷?她身上根本沒有一點聖潔的氣息,也就是說,她是靠着自身的力量做到那些事情的,我們,是否也能夠用她的方法變強呢?”
“當然可以,你們當然可以用她的方法變強,但是,最多也就是得到了加持的十字軍騎士的程度了。想要抵達紅美鈴的強度,你們就別想了。”
白井月的第一句話,讓張朱明喜上眉梢,如果能夠得到這種方法,那麼哪怕第二驅魔師計劃失敗了也無所謂,惡魔的數量再多,能有教會信徒的數量多?到時候數億可以摧山斷嶽的人撲上來,千年伯爵再強也得跪啊!
然而白井月的第二句話,猶如一桶冷水,澆在了張朱明的腦袋上。
“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紅美鈴的來歷。具體來歷你也就別問了,我是肯定不會說的,通報教會也沒有用,紅美鈴的來歷,可是一點都不比教會低,如果你不想要引發教會和此片地區超凡力量之間的戰爭,那你最好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
這句警告,便是白井月找張朱明談話的主要目的。看到昨天戰鬥的人,必然對紅美鈴使用的力量有所覬覦,爲了所謂的聖戰,教會都可以對同伴的遺體做實驗,那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女,教會會在乎嗎?
白井月倒是不怕教會,就是紅美鈴一個人,教會也奈何不了她,更別說現在還有一個他了,但是白井月怕麻煩,爲了規避這些麻煩,白井月這纔來警告目前這邊地位最高的張朱明。
當然,白井月也不是單純地忽悠他,想要用紅美鈴的方法變強,確實是不現實。
從紅美鈴和他的戰鬥來看,紅美鈴學習的是武,使用的是氣,也就是說,紅美鈴是單純地以武入道。
普通人想要以武入道,需要大量的時間,悟性是一個問題,壽命是另一個問題。主角可不是到處都是,單純的以武入道,一般人沒個幾十年的鑽研,怎麼可能?就算鑽研幾十年,最後一無所獲的人比比皆是,別說入道了,興許還沒等他們入門,他們的壽命就走到了盡頭。
至於說引發戰爭······白井月還真的沒開玩笑。如果教會派出元帥來圍捕紅美鈴,逼迫紅美鈴現出真身,你看這邊的超凡力量會是什麼反應。
講道理,這可是已經失蹤了多少年的活着的龍啊!隨便運作一下,便可以聚集整個華夏信仰的國之圖騰啊!一般的事情他們不會管,但是涉及整個華夏區域的信仰,他們怎麼可能不管?
只要教會敢對紅美鈴下手,信不信分分鐘引出那些隱居起來的老怪物?
姜太公這種級別的,或許不多,天人也不能脫離天庭管制,但是那些僅次於天人的仙人和修道者,把教會按在地上摩擦完全不是問題!
在得到了白井月的警告之後,張朱明內心的小心思完全消匿了,或許他被權勢迷惑了本心,但是白井月的話,是少有的能夠驚醒他的話語。
他一直忘不了當初在黑色教團總部會議室,那個肆意殺戮教會秘密部隊,一臉張狂的白井月的模樣。
嘆了口氣後,張朱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而得到了張朱明回答的白井月,則是回頭拉着剛剛走到這裡一臉迷茫的紅美鈴,離開了這裡。
“紅美鈴,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了,一起嗎?”
“當然,你可別想跑!”
“那麼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見,你未來的同伴。”
在一處隱秘的山澗中,白井月擊碎了空間,然後一步踏入。
而紅美鈴在猶豫了一下後,咬着牙跟了進去,然後瞬間便被周圍的喧鬧聲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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