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的狀態很是不好，他萎靡地被世界意志抓在手心，神情頹敗。
在還是天庭之主時，龐大的信仰之力足以讓他短時間內和世界意志抗衡，然而現在，昊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天庭之主了，他只是那個庇佑華夏的偉大神明的其中一部分，還是很小的一部分。
他此刻一身力量，除了自身的位格外，全部來源於世界意志的贈予，如果世界意志自身陷入困境，他尚可用這份和世界意志相聯的力量對世界意志進行吞噬，但是在世界意志接收了大量信仰，傷勢恢復大半的情況下，他對世界意志毫無抵抗之力。
曾經身爲神王的昊天如何能夠忍受這種受制於人的屈辱？這是他選擇暗中反抗世界意志的原因，同時也是他的無奈之處。
如果沒有被發現，他尚有一絲成功的機會，一旦被發現了，他就只能等候世界意志的發落。
昊天心中沒有一絲僥倖，之前世界意志不處理他，只是因爲手上缺人，現在世界意志傷勢恢復大半，已經不需要再沉睡了，留他何用？更別說他還有不軌之心，世界意志不可能放任他這麼一個隱患繼續逍遙的。
果不其然，在略微思索了片刻後，世界意志出手了，一出手，天地便再度變換！
狂風攜着驟雨，夾雜着蘊含着憤怒的雷霆，名爲昊天的存在形式，被世界所扭曲。
待到風停雨熄，出現在世界意志手心的，是一條金色的游龍。
游龍似乎明白了世界意志想要做什麼，它不斷地掙扎着，瘋狂地從口中噴塗風雷，似乎是想要激怒世界意志，然而這些攻擊還沒有碰上世界意志，就被世界的規則抹除。
世界意志翻手之間，金色游龍從天空中落下，落下的同時，灰白色開書逐漸覆蓋游龍的身軀。
當游龍墜落在人之裡的剎那，整條游龍已經完全被灰白色覆蓋，就如同一座石雕。
看到昊天的慘狀，白井月不由得咂了咂舌：“真是可憐的傢伙。”
昊天出於自身的尊嚴，爲了擺脫被控制的現狀不斷努力，最後卻被永久禁錮於此，讓人不禁唏噓。
而之所以世界意志不將昊天完全剷除，則是因爲昊天還有用。
確實，世界意志已經不需要別人來代管世界了，但是他需要人來監視幻想鄉。
準確的說，監視在幻想鄉隱居的白井月。
雖然白井月表面上說是要隱居，但是誰知道白井月是不是在這裡憋什麼大招？爲了防止白井月突然暴走，一點監視還是有必要的。
至於說他爲什麼不自己來······
作爲世界意志，他和身爲世界破壞者的白井月之間天生彼此仇恨，他和白井月現在見面了沒有直接打起來已經是雙方都十分克制的情況了，如果要日夜監視，那早晚得打起來。
所以，昊天便派上了用場。
當然，世界意志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放任昊天自由行動了，所以便將昊天鎮壓爲石像，放在了幻想鄉之中。
日後他只需要隔一段時間來檢查一下石像收集到的信息就好。
在做好了監視裝置後，世界意志的身影逐漸消散了，化爲一團不可名狀的煙霧直上雲霄，而後從那白雲形成的漩渦之中離開了。
“這傢伙終於離開了。”
世界意志離開後，白井月身邊的食蜂操祈身體驟然一軟，癱在了白井月懷中。
“不愧是這種高級別世界的世界意志，忽悠起來還真的累。”
白井月輕輕擦去食蜂操祈臉上的汗珠，低聲道：“幸苦你了。”
看起來白井月和世界意志很容易就達成了協定，但是這些實際上都是食蜂操祈用盡全力纔得到的結果。
食蜂操祈的能力，是意志操控。她確實可以控制世界意志，但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世界意志。
如果是那種純日常的普通世界，食蜂操祈現在就可以完全控制，甚至可以控制世界意志進行世界規則的修改。
刀劍神域那種混雜着點靈魂觀的普通科技世界轉變爲低級魔法世界這種事情，食蜂操祈現在很容易就可以做到。
但是像是型月啊，死神啊，這種自身內含物的實力上限很高的世界，食蜂操祈現在也只能夠做到控制一部分。
而這個混雜了包括幻想鄉在內不知道多少東西的綜合型世界，食蜂操祈就僅僅能夠做到暗中影響而已。
或者說，一定程度上的暗示。
這可不是收留什麼阿貓阿狗，而是萬物之終！就算知道這件事情對自己有利，世界意志怎麼可能三兩句就同意了？
別看白井月之前的幾次談判都成功了，實際上白井月的談判能力可是很差的，除了以力強迫之外只會以勢壓人，而這兩種方法對世界意志來說效果並不大，所以白井月只能讓食蜂操祈暗中誘·導。
世界意志之所以這麼快就被白井月說服，就是因爲世界意志自身有進行交易的意願，加上了食蜂操祈暗中的影響，不然他們起碼還要談上好一陣子，說不準最後就打起來了。
而昊天之所以落個現在的下場，白井月也是脫不了關係。
在剛昊天剛被世界意志找來的一瞬間，只要昊天沉着冷靜和世界意志交流，那麼哪怕之前白井月進行告密也沒有用。
世界意志會聽信白井月這個世界毀滅者的一面之詞？
然而昊天出現的一瞬間，下意識地就要跑，這不就坐實了他反抗世界意志的事實了嗎？
問題是，昊天下意識的舉動，真的是他自己的下意識嗎？
雖說在被世界意志擒下前，昊天依舊是一個神王，但是食蜂操祈自身，也是一個神王！而且還是剛剛突破、力量充盈的一個完完整整的神王！
讓昊天心中要逃跑的意識稍稍放大一點，這完全不是問題！
而白井月之所以要將昊天和世界意志之間的矛盾引爆，那當然是爲了之後的穩定。
白井月之前對世界意志所說，他想要隱居，這不是在騙人。如果他繼續穿越世界，那必然會染上更多的因果，爲了避免因果纏身，白井月決定和少女們就此定居幻想鄉，讓這個世界，成爲他的最後一站。
爲了維護自己的居住環境，像是昊天這種隨時可能會引發動亂的存在，白井月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根據白井月的調查，當初德古拉和千年伯爵聯手攻擊教廷，就有這傢伙的影子，爲了不讓他鬧出更多的事情，還是儘早處理掉比較好。
只是這樣將食蜂操祈給累着了，同時應對昊天和世界意志，難度着實是有點大，最關鍵的是食蜂操祈的舉動不能被世界意志看出來，一旦看出來，那就麻煩大了。
沒有人會對隨意影響自己意志的人進行容忍，實力越強，就越是如此。
到那時，要麼開戰，要麼離去，無論哪一種，白井月都只能帶着自家人離開此處，另尋一處落腳之地。
好在現在已經成功，他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在和衆多前來幫忙的人告別之後，白井月抱着已經身體癱軟的食蜂操祈來到了神殿之中，原本在此休息的八雲紫和博麗蓮子都已經甦醒了，此刻兩人就那樣坐在一起，雙手交織着看着彼此。
“這畫面看起來是挺美的，但是爲什麼我總感覺不爽呢？”
白井月的調侃讓對視的兩人臉紅地分開了，八雲紫下意識地想要反駁，結果看到白井月那富含攻擊性的目光後，迅速退避了。
她可沒忘記那個在白井月和她之間已經延續了數千年的賭約。此刻幻想鄉已經建成，她也沒有理由繼續逃避這份感情了。
一想到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八雲紫就有些不淡定。雖然她看過豬跑，但是她真沒嘗過豬肉，當她意識到這種事情要落在自己身上時，不免地感到害羞。
博麗蓮子看到八雲紫這麼害羞的樣子，突然來了興致，想要跟着說幾句來調戲八雲紫，結果剛一開口，就咳了好幾聲，口中更是吐出一口鮮血！
這讓八雲紫緊張不已！
“果然，已經遲了啊。”
將食蜂操祈放到一旁休息後，白井月來到了博麗蓮子身邊，查看着博麗蓮子的身體情況。
然後在八雲紫一臉擔憂的目光中，說出了他的診斷：“當時她獻祭四魂之神的時候，獻祭的可是四魂之神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了四魂之神的巫女，也就是她自身。雖然紫你的願望中止了獻祭，但是她自身的存在已經消耗了一部分，如今···估計記憶都已經不完整了吧？而現在，她更是用這幅殘破的軀體去支撐着仍有聯繫的大結界。”
停頓了片刻後，白井月搖了搖頭：“時間，不多了。”
“沒有關係的，紫。能夠看到我們的願望成功，我已經很滿足了。”
在得知自己的死訊將至時，博麗蓮子沒有哀傷，而是第一時間安慰八雲紫，結果八雲紫一點悲傷的樣子都沒有，反而露出了一張微笑的臉龐。
“只要不是在建造結界的時候死去就好了，正常死亡沒有關係的。”
如果在建造結界時死亡，博麗蓮子那是一絲生還的機會都沒有，畢竟那時她已經化爲了世界意志的一部分。
然而現在，幻想鄉已經建成的情況下，那真的是死了就死了。
桔梗和戈薇都變成幽靈了還和犬夜叉在一起的行爲讓八雲紫看淡了，只要還能夠在一起，那麼是生是死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記憶都還在。
對此，白井月咳了一聲：“紫，因爲獻祭，博麗她自身已經沒有一點力量了，她現在的實力現在全部來自大結界，如果沒有大結界，她就只是會點法術的巫女，這種普通級別的巫女，死亡後是要進行輪迴的。”
八雲紫白了白井月一眼：“你和幽幽子關係這麼好，四季映姬也是你的部下，難道這不是你說了算嗎？”
“當然不是我說了算···幽幽子和四季映姬都是在職的神明，如果違背自身的職責，可是會被反噬的。”
八雲紫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四季映姬和她之間關係不怎麼好，可是幽幽子不同，幽幽子可是她唯二的兩個朋友之一，爲了一個朋友傷害另一個朋友，八雲紫還做不出來。
就在八雲紫也有些慌的時候，白井月再度開口了：“基礎的規則是肯定不能違背的，自身沒有抵達規則領域的人，必須要進入輪迴，但是，我們進行一些擦邊，完全沒有問題。比如說···記憶封存和記憶喚醒什麼的。”
以前沒有抵達規則級被存放在白玉樓的桔梗，還有不斷轉世的稗田阿禮，其實都屬於擦邊操作。對了，還有那些正在地獄供職的死神，他們其實也屬於這個範疇。
畢竟工作等於贖罪，當他們償還完罪孽之後，還是要去轉世的。
當然，如果不卸職，就那樣一直幹下去也可以就是了，比如說某個已經懶得挪位子的偷懶死神。
在聽到白井月的解釋後，八雲紫臉上再度浮現笑容。而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八雲紫將一團紫黑的薄霧從衣袍中拿了出來，交給了白井月。
“這是？”
“這是我的一部分靈魂。”
八雲紫說着讓白井月嚇了一跳的話語。
“或許是因爲用我的力量構築幻想鄉的吧，我的力量被撕裂的同時，我自身的常識與非常識也進行了分裂，變成了非常識的一部分和常識的一部分。而這一團靈魂的殘片，就是常識的一部分。雖然很小，但是確實存在呢。”
“你不收回去嗎？”
八雲紫搖了搖頭：“這是因爲我自身的力量分裂出來的靈魂，如果要收回它，需要我收回常識與非常識的力量······”
如今，常識與非常識的境界之力可是維持幻想鄉的關鍵，八雲紫自然不會選擇回收，這份靈魂就只能單獨放置了。
“好吧，那麼你想要幹什麼？”
八雲紫看着臉色越來越萎靡的博麗蓮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讓這份靈魂和博麗蓮子一起轉世，在她的記憶復甦之前，守護她。”
白井月臉色有些古怪。如果說一開始因爲博麗蓮子的名字他只是有點懷疑，那麼此刻八雲紫的決定就讓他徹底明白了一些曾經沒想明白的事情。
蓮子，與八雲紫的靈魂碎片嗎······
“紫，你的常識，應該沒有非常識的力量吧？”
“嗯，但我可以通過靈魂來探知蓮子的情況啊，而一旦知曉蓮子的情況，我就可以直接用境界之力保護她。”
對於八雲紫來說，距離從來不是問題。
知曉了八雲紫打算的白井月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八雲紫的方法，不過在執行之前，他還需要向八雲紫確認一件事情。
“紫，你是想讓靈魂碎片共生，還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