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橋家道場。
白井月手捧着一杯清茶,悠閒地躺在椅子上,沐浴着透過窗戶灑進道場的陽光。
而就在距離白井月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個嬌小的身影搖搖晃晃地繞着道場奔跑着。
“京子,加油哦,還有三圈~”
聽到白井月的話語,奔跑中的人兒身形驟然一晃,差點摔倒。心懷着忿恨的倉橋京子瞪了自己這位無良的師父一眼,然後繼續繞着道場奔跑。
雖然說她很不喜歡這種鍛鍊方式,但是經過這麼些天的鍛鍊,倉橋京子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在增加,原來她只能完成白井月佈置任務的三分之一就累趴下,現在的話勉強能夠完成基本任務,這種切實的變化讓倉橋京子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終於,最後三圈跑完了。在跑完的剎那,放鬆下來的倉橋京子整個人身體一軟就要跌倒,就在這危急的時刻,倉橋京子旁邊適時地出現一抹藍光環繞,將她的身形穩定在站立的姿態。如果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到這些藍光不斷地進出倉橋京子的身體,隨着藍光的流動,倉橋京子原本有些慘敗的臉色也逐漸紅潤了起來。
“每次感受這個都有些不可思議。師父,你在這發繩裡面究竟加了多少東西?”
之前被她父親倉橋源司攻擊時爆發出來的反擊就不提了,這裡又展現出來了防止摔倒的藍光和修復身體的能力,倉橋京子每次都不需要考慮高強度鍛鍊對身體的損傷,發繩發出的藍光會消除一切疲勞和可能留下的暗傷。除此之外,發繩還有隻有佩戴的人才能感知到的調節身體溫度的能力,明明經過了大量的運動,但是倉橋京子一點也不覺得燥熱,身體一直保持着清爽的常溫,可以說以後倉橋京子都不需要擔憂氣候變化了。根據白井月的說法,裡面貌似還有在體表形成防護罩隔絕雨雪的能力,不僅僅是雨雪,一些強度不高的攻擊倉橋京子甚至可以直接免疫掉。
哪怕目前並沒有學習多少陰陽術知識,倉橋京子也是倉橋家族的長女,對於將這麼多不同的功能放在一個小小的發繩中的難度,還是大概有些瞭解的,正因如此,她對白井月這個師父的認同感也越來越深,之前剛剛聽到鍛鍊內容時對白井月的一點點怨念,也隨之消散,只剩下淡淡的感激和欣喜。如果白井月不在她鍛鍊的時候故意做出一副享受生活的姿態那就更好了。
等到身體差不多能活動了之後,倉橋京子緩步走到白井月身邊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伸手朝着矮桌上的果汁伸去。每次鍛鍊完後雖然有藍光治療,但果然還是來一杯冰水舒暢些。
仰着頭將一杯果汁一飲而盡,倉橋京子歪着頭看向躺在椅子上的白井月,好奇的問道:“師父,你說我現在最需要的是鍛鍊身體,可是鍛鍊身體的方法那麼多,爲什麼要用跑步呢?”
“當然是爲了容易逃跑啊。”
“啊?”
震驚的倉橋京子差點就摔掉了手中的杯子,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眼中神通廣大的白井月居然說出這麼一個理由,逃跑?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告訴你,京子,作爲一個輸出,最先要學會的就是逃命,只有保護好自己纔能有輸出,該慫就要慫,要不然哪怕你一身神裝,被秒掉也變得毫無意義。”
“可是有師父你給我的發繩,我應該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吧?”
“天真,發繩的力量終究還是有極限的,就我知道的能夠破除發繩防護的方法就有好幾個,你可以使用發繩,但絕不能依靠發繩。”
發繩除了能量問題外,還有一個嚴重的缺點,它的復仇機制只對直接攻擊有效,像那種通過改變地形導致的地形殺,發繩是找不到復仇目標的,這種時候發繩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使用者。爲了避免這種情況,倉橋京子自己必須要掌握足夠的力量。
倉橋京子皺着眉點了點頭,雖然知道白井月說的是對的,可是她還是覺得很彆扭。還沒開始打就考慮着要逃跑,總感覺有些不太好。
看出倉橋京子想法的白井月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如果覺得逃跑不好聽的話,那我就換個說法吧。當敵人感覺打不過你想要逃跑,你是不是要追擊?這種時候如果你跑不過別人怎麼辦?攻擊再高,追不上人也是一無是處,所以你要鍛鍊追殺別人的能力!”
倉橋京子翻了個白眼。把鍛鍊逃跑能力換成鍛鍊追殺能力,白井月這張嘴還真是厲害,明明都是簡單的跑步。不過話說回來,只是跑步的話,真的能增強整體身體素質嗎?還是說她以後戰鬥主要都是靠腿?
雖然倉橋京子心中有着疑惑,不過她還是按照白井月的吩咐去做,畢竟白井月弄出這麼一個厲害的發繩送給她,總不會是特意來消遣她的吧?
白井月當然不會消遣她。對於教導倉橋京子這件事,白井月可是很認真的。
既然以後要借用倉橋京子的觀星能力,那麼白井月當然要好好培養倉橋京子,不說達到那種改變命運的程度,起碼也要有精確觀測命運的程度,爲此白井月可是好好計劃過的。
這個世界的觀星能力,當初白井月遇到倉橋美代的時候就差不多摸清了,是一種以精神力和世界產生共鳴、從世界深層讀取信息來觀測未來的能力,這種能力的強度很受精神力的影響。
倉橋京子現在還處於成長階段,理論上是最適合鍛鍊精神力的時候,然而白井月對倉橋京子的精神力鍛鍊另有安排。觀星能力的覺醒也是同理,如今倉橋京子的精神力連基礎發動一次觀星能力的量都沒有,就算覺醒了能力也沒有用,還可能對身體造成負擔,所以白井月決定先對倉橋京子進行其他方面的培養。
一名合格的劍巫,究竟需要什麼樣的能力呢?
顧名思義,當然是劍和巫。
巫的話,考慮到世界之間的不同特性,白井月打算教倉橋京子靈力的收束、附着和釋放。沒錯,就是當年他讓蒼崎青子教導戈薇的那些東西。只可惜戈薇學有所成後很快就和犬夜叉隱居幻想鄉了,他教的那些東西基本都沒用上,這讓他感覺有點可惜,所以他打算再來一遍。
至於劍,不要急嘛,先打基礎,倉橋京子現在基礎都沒有打好,考慮那些東西幹什麼呢?等倉橋京子打磨好了身體,他才能教導一些超規格的戰鬥技巧。而打磨身體的方法中,跑步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尤其是白井月在發繩加入了那些能力之後。
白井月設置的藍光除了能夠治療倉橋京子的疲勞和暗傷外還可以調節倉橋京子的身體狀態,將其身體素質進行均衡分配。這種概念性的身體素質轉移功能白井月很早就弄出來了,只是最近纔將其完善比投入使用,這種方法可以讓倉橋京子只需要鍛鍊腿部,就可以鍛鍊全身,還可以避免鍛鍊身體時可能會出現的全身肌的情況。
雖然白井月對倉橋京子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也不想培養出一個肌女啊!同樣樣貌的情況下,有着大長腿、全身都軟綿綿的少女肯定比全身肌的女孩養眼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白井月相信大部分男性都會選擇前者當自己的徒弟。
“師父。”
或許是因爲熟絡了很多,倉橋京子直接是打開了話匣子,打算一問到底:“你的陰陽術很強嗎?有多強?比夜光大人還要強嗎?”
“這個啊”
白井月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倉橋京子,因爲他實際上一個陰陽術都不會,向來都是拿自己的冰能力和死神世界鍛鍊的對靈力的控制能力來糊弄人的,單論陰陽術,他在衆多陰陽師之中可謂是墊底。他也不能照實說,真這麼說的話,之前營造出來的高人形象就全毀掉了。
不對如果用他那個祛除兇災的解釋的話,貌似他真的能夠算陰陽術冠絕天下?畢竟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有人在排除【兇災】這件事情上比他更擅長了。
嗯,從今天開始,他白井月就是陰陽師了,超厲害的那種!
想通了之後,白井月迎着倉橋京子期待的眼神,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的陰陽術天下無人可以匹敵,別說夜光了,就算是安倍晴明再世也不是我的對手!”
“哼,盡吹牛!”
倉橋京子一甩頭,紮起來的長髮掃過白井月的臉龐。白井月說的太誇張了,她是一丁點兒都不信,若是說比夜光強一點,她還可能接受,比安倍晴明還強在她看來就純粹是吹牛了。
如果說,土御門夜光是現代陰陽術的奠基人,那麼安倍晴明就是古式陰陽術的奠基者,二者之間可謂是日本陰陽史上最重要的兩個人,白井月說他比這兩個人還要強,倉橋京子那是一個字都不信。
對此白井月只能幽幽一嘆。
“唉,這年頭,說真話也沒人信了。”
就這樣聊了大概有十分鐘後,倉橋京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下一階段的鍛鍊。白井月怎麼可能讓倉橋京子跑完步就徹底休息?他給倉橋京子安排的鍛鍊日程可是很滿的。
考慮到身體接受能力,當然不會一直是身體鍛鍊,在身體鍛鍊之後,倉橋京子的課程是靈力的控制。
白井月要教倉橋京子靈力的收束、附着和釋放,前提條件就是倉橋京子能夠控制靈力。
因爲陰陽師體系和神官體系的割裂,陰陽師眼中的靈力只能用陰陽術來激發和使用,不像神官和巫女那樣直接將靈力作爲武器,倉橋京子作爲倉橋源司的女兒,自然也是這樣認爲的,而白井月現在對倉橋京子的要求就是改變這種習慣,直接控制體內的靈力。
等什麼時候倉橋京子能夠控制體內的靈力,白井月就會開始教導倉橋京子如何控制遊離於世間的靈力,以及後續更高級的能力。
在倉橋京子嘗試調動自己體內那星星點點的靈力的時候,白井月站起身來朝着道場外面走去,他感覺到門外有人在靠近。
一般情況下,爲了不打擾到白井月與倉橋京子之間的教學,道場是不允許人靠近的,有人來就說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必須要告知白井月。現在倉橋京子正是需要專注的時候,爲了不干擾到倉橋京子,白井月只好提前去和來者見面。
走出道場後,一個僕人迎面而來,對白井月說道:“大人,家主讓我告知您,已經有了神宮寺家族的消息,希望您去會議室詳談。”
“會議室?行,我知道了。京子還在道場裡進行我給她佈置的功課,你們不要去打擾她。”
“是!”
倉橋家會議室的位置白井月之前就去過,所以白井月很快就來到了會議室,推開門後,展現在白井月眼前場景讓他眉頭輕蹙。
除了倉橋源司外,房間中還有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戴着單框眼鏡,一身白襯衫搭配着紫色背心,就好像是脫去西裝的執事似的,整個人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然而白井月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心底那深藏的瘋狂。
讓白井月蹙眉的,就是這個男人,準確的說,是這個男人身上那屬於夜雀的印記。
妖怪的印記,一般都是妖怪爲了追捕獵物而設置的,然而夜雀這種妖怪的實力相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太弱了,就算標記了也毫無意義。不,應該說夜雀這個妖怪出現在這個男人面前的剎那就會被這個男人擊殺,根本不可能留下印記,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男人身上的印記是他故意留下的,爲的便是能夠讓那隻夜雀找到他。
如果白井月沒有記錯的話,留下這道印記的夜雀,是安倍有行身邊的那隻。
換而言之,這是爲了能夠安倍有行聯繫而留下的印記!
這個男人,是安倍家族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