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半妖入學,那也就算了。
妖館的存在其實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半妖只要遵循人類的法律法規,那麼人類自然不會趕盡殺絕,雖然本身就做不到趕盡殺絕,但態度方面是完全不一樣的,正常的半妖,是可以在人類世界正常生活的。
如今不過就是想要成爲陰陽師罷了,向來是血脈中人類一方的比例佔優,這種事情不足爲奇。
但是···奴良組少爺這個詞,在配上奴良陸生滑頭鬼之孫的名號後,就完全不同了啊!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聯想到妖怪組織繼承人這方面了。
不過,陰陽塾怎麼可能讓妖怪組織繼承人入學呢?肯定是他想多了,應該只是某個半妖建立起來的涉黑社團吧?
然而阿刀冬兒剛剛作出推測後不到半秒,就被裡面的談話推翻了。
感覺三觀略微有些震顫,阿刀冬兒背靠着塾長室的門坐在地上,仰頭無力地看着天花板,不由得猜測他是不是在做夢?
“難道地上不涼嗎,少年?”
眼鏡的反光略微有些刺眼,看着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這個男人,阿刀冬兒微微皺眉,而後爬了起來。
“你是?”
眼前的男人扶了扶眼鏡,絲毫沒有因失去右腿而又絲毫地悲傷。
“我是大友陣,你們的班主任,話說,還有兩個轉學生呢?”
阿刀冬兒還沒有緩過神來,感覺好友情況不對的土御門春虎指了指身後的塾長室:“他們還在裡面。”
“是這樣啊。”
大友陣知道倉橋美代肯定是光顧着說,忘記時間了,於是在敲了敲門後,推門而入。
“塾長,失禮了。時間差不多要到了。”
“抱歉,正好結束了。”
倉橋美代微笑着道着歉,隨後將大友陣的身份介紹給了奴良陸生和家長加奈,兩人皆是很友善地對大友陣行禮,讓大友陣稍微鬆了口氣。
在得知自己接下來的教導目標多出了奴良組繼承人的那一剎那,他真的是嚇個半死,講道理,他還另有重要任務啊!就這麼把奴良組繼承人甩過來真的好嗎?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沒有必要擔心了,奴良組的繼承人比他想象中要溫和多了,乍看起來還以爲對方是性格和順的人類呢,如果不是那隱藏得並不算高明的妖氣的話。
“那麼,大家跟我一起,去見見你們未來的同學吧。”
同學嗎?
看着外表普通的奴良陸生,阿刀冬兒微微皺眉,不過想了想自己的情況後很快就釋然了。他自己都顧不過來了,還管其他人幹什麼?只要土御門春虎不捲到這件事情裡就好。
很快,四人便來到了大友陣負責的班級,面對一衆好奇的同學,大友陣讓四人上前依次介紹。
讓大友陣略微尷尬的是,四個人的介紹都是簡短的一句話——就只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爲了緩解尷尬,大友陣輕輕咳了兩聲:“我右邊的兩位比大家少上半年的專業課,左邊的兩位更是因爲情況特殊跳級,落下了很多課程。你們平時多照顧照顧他們。”
“老師!能詢問一下是什麼特殊情況嗎?”
雖然中途轉學過來的土御門春虎和阿刀冬兒同樣讓人感到詫異,但相對而已,還是跳級的奴良陸生和家長加奈更加讓人在意,他們更想知道這兩個孩子爲什麼能夠轉學到陰陽塾高中部,然而大友陣很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抱歉,不能,你們也不能用這個問題去騷擾他們,一旦發現,可是會被懲罰的。”
聞言,因爲轉學的四個人而喧鬧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就好像被交了一頭冷水似的。
如果只是前半句,那麼大家也不會當真,大友陣經常和大家開開玩笑什麼的,大家已經習慣了,但是後半句一出,問題就大了。
大友陣還從來沒有在事關懲罰的事情上開過玩笑。
土御門夏目看着奴良陸生和家長加奈,目光中很是不解,和別人不同,她很清楚讓人在這個時間點轉學陰陽塾的難度有多大,土御門家族那是憑着家族餘蔭和泰山府君祭的功績才讓土御門春虎和阿刀冬兒兩人成功轉入。
轉學尚且如此艱難,跳級呢?
奴良陸生和家長加奈······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和這兩個人有關的家系,到底是什麼情況?
倉橋京子對這件事情也很是震驚,而後內心不知怎麼地,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她想起一個月前白井月對她說的那些話了。
當時她對這些話只是似懂非懂,覺得自己要從過去走出,向前看,但仍舊是摸不着道路。
現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是徹底明白了。
她真的沒有必要再糾結過去的命運了。
在她於倉橋家和白井月見面的那一刻起,後續所有的命運就已經被白井月攪得亂七八糟了,就如同眼前這一幕,轉學生從兩個變成四個,同學們關注的焦點也從土御門春虎和阿刀冬兒身上轉移到了那兩個孩子身上,後續不知道多少故事會因此而改變。
一直糾纏過去,她又如何去追尋新的未來呢?
所謂的向前看,實際上只要注重當下就好。
想通了之後,倉橋京子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很多,而後好奇地看向奴良陸生,她同樣對那兩個孩子的來歷感到好奇。
奴良···這個姓氏她好像以前聽過······
晚上倉橋京子在房間中將自己的疑惑告知白井月後,白井月無語地一彈倉橋京子的額頭,在倉橋京子略帶怨念的眼神中說道:“奴良組啊,統治關東暗面的妖怪組織。兩年時間而已,你不會把過去記得那些資料全忘光了吧?”
“記起來了!不要彈了!”
倉橋京子已經想起來奴良的名號了,她倒不是忘記了,只是她完全沒想到奴良組會把奴良陸生送到陰陽塾這裡來。
“奴良組把他送來當然是有原因的。”
白井月起身,在倉橋京子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突然把房門打開,倉橋京子趕緊躲到外面看不到的角落中,疑惑地看着白井月:“師父,這是?”
白井月對倉橋京子招了招手:“來,和我一起去見見你師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