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贏了?”
看了一眼天邊初升的太陽,土御門春虎無力地攤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等人獲得了勝利。
在他身旁同樣力竭的阿刀冬兒喘着粗氣,仰望着天空,感受着自己空虛到極限的身體,也是有些不敢置信:“是啊,那種怪物,我們居然能贏?”
“還不是多虧了她。”
兩人身後不遠處,抱膝坐着的土御門夏目將目光轉向湖泊邊,微微一嘆。昨夜的兇險,令她後怕不已,若不是那位的幫忙,他們一行人多半是走不出來的。
真是沒想到,這次實技合宿會遇上這樣的怪物。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土御門夏目的思緒不禁回到前天晚上,那是一切的開始。
週六下午,當最後一個項目結束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連續一週的實技合宿,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從此刻開始到第二天下午發車返回陰陽塾之前,都是學生們的自由時間。
不像是第一天,課程結束的時候所有人累得連在房內玩撲克的精力都沒有了,週六的課程較爲輕鬆,最後一堂課是在老師的監管下進行學生對練,除了自己親自下場的那一戰,其他時候都是在一旁觀看學習,所以在課程結束後,很多人都還很精力旺盛。
於是,課程結束後不久,就有人開始四處閒逛了。
有人帶齊了裝備,打算前往深山來一場貨真價實的野營。
這些天雖然也有往深山裡去的課程,但那些課程都是爲了修煉,沒有半點野營的趣味,當天課程結束後經過申請是可以留宿野外,可那時候身心疲憊,第二天還要早起趕回來上課,與其去這種又累又不自由的野營,不如早早回來休息,然後在實技合宿結束後這段自由時間出去野營。
有人尋訪屬星神社正殿,欣賞這歷史悠久的神社。
屬星神社有着十分久遠的歷史,聽聞是戰國時代由北條家出資建立的,這裡的北條家還是那個在陰陽界中素有名聲,收集各種咒具的北條家,搞不好屬星神社中就有一兩個禁忌的咒具存放,咒具這東西並不稀奇,但禁忌的咒具就很稀奇了,通常只有那些大家族會有一兩個禁忌級別的咒具作爲底蘊,一想到他們有可能在這裡看到禁忌的咒具,不少人都有點興奮。
有人拿出球拍,和夥伴一起找了塊空地打羽毛球。
也不是隻有羽毛球,網球、棒球什麼的也有人帶,可是他們位處深山,網球和棒球很容易把球打到深山老林裡,那就得不償失了,羽毛球的話就不用顧慮這麼多了。
有人取出準備好的道具,和關係好的夥伴一起玩花牌。
第一天來的時候,土御門春虎就有提議過玩撲克,只不過第一天末尾的時候太累了,所以這個提議被束之高閣,現在的話,衆人精力正旺盛呢,自然是重新將這個提議拾了起來,並且選擇了較爲耗費體力的競技花牌。
不過最初提出這個提議的土御門春虎並沒有參與這項活動,因爲他和其他幾人一起,前往了山中湖,和白井月等人一起進行野外燒烤。
“哇,真是美味!你們這幾天居然都這麼享受嗎?”
吃下一口烤的土御門春虎回想起屬星神社裡的伙食,不禁淚流滿面。
爲了諸多學生的身體健康考慮,屬星神社後幾日的伙食都是營養餐,以便提供學生們這些天修煉的消耗,而營養餐這玩意,味道不能說差,但和白井月親自動手烹飪的燒烤盛宴相比,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
白井月從旁邊的袋子裡拿出幾片烤放到燒烤架上,烘烤的同時聳了聳肩:“也不能說享受吧,連續幾天吃燒烤,總歸是有些膩的,雖然我也試過不同的材料,各種蔬菜和家禽什麼的,可終歸是比用正規的烹飪方式差了一個檔次啊。”
土御門春虎有些發愣,這種級別的美味,他以前可是一次都沒有吃到過,在白井月口中居然還是差了一個檔次嗎?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很想嘗一嘗白井月口中的頂尖美食啊
在白井月一旁幫廚的冰麗聽着兩人的對話,差點沒繃住臉色笑出來。
白井月說的是實話沒錯,他做的燒烤確實是要比正規烹飪出來的食物差了一個檔次,但那是要看誰來掌廚啊!
白井宅裡的五和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神廚,做出來的東西當然比白井月這個只會野外燒烤的半吊子好吃。在五和不在此處的情況下,白井月親自做的燒烤,就是現階段能吃到最好吃的東西了!
可惜,白井月的口味稍微有些重,她要吃的話必須要事先涮涮水,雖然這樣會使味道失真,但不這麼做她真的扛不住。真是想不明白,明明白井月也是用冰爲主的,爲什麼這麼喜歡吃辣呢?
倉橋京子倒是對此有點理解。
和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當做僕人的冰麗不同,以徒弟身份接近,並逐漸轉變身份的倉橋京子,對白井月的本性還是有點了解的。
這是一位深得馬蚤之奧義的男人,追求刺激可以說是白井月的本能,而辣味,顯然也是一種刺激。
喝下一口水緩解辣意,倉橋京子目光轉向一旁:“你們沒問題嗎?”
“沒問題!”
土宮神樂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從那神情來看,似乎真的很喜歡這個味道,倉橋京子想了想便明白,使用赤染櫻還是對土宮神樂造成了一些影響的,不過這樣說的話
明白了些什麼的倉橋京子看向諫山黃泉,如果她的推斷沒錯,常年使用冰曇天的諫山黃泉應該和冰麗差不多,很難接受這種味道吧?
果不其然,諫山黃泉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讓倉橋京子奇怪的是,諫山黃泉伸手去取燒烤的動作一直沒有停,這就有些古怪了。
不等倉橋京子思索其中深意,另一邊突然傳來一聲吼叫,轉頭一看,只見阿刀冬兒已然鬼化,口中此刻竟是噴吐烈焰!在其附近的土御門夏目趕緊帶着花開院柚羅撤離,朝着山中湖跑去,結果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不小心誤入水銀燈和符華的玩鬧區域,被冰冷的湖水澆了一身。
“唉,他又幹了什麼?”
眼前這亂糟糟的景象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土御門夏目他們剛來的時候,白井月遞了兩根加了料的烤給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當時刺激得兩人把身上的式神全部都放出來了,不遠處還有北斗肆虐的痕跡呢,結果就是土御門夏目與花開院柚羅現在和冰麗一樣,吃燒烤的時候一定要先用水涮一涮,防止中招。
說起來,花開院柚羅的天賦還真是不錯啊,四五個式神被一同召喚出來,氣勢絲毫不輸土御門夏目的北斗,可惜運用上還是有些瑕疵,鍛鍊至今也很難將衆多式神的能力一同發揮至最大。
唔,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還是趕緊把問題解決掉吧,看白井月那副看戲的樣子,顯然是不打算處理這件事情的。
嘆了口氣,倉橋京子踏步而出,靈力如海般迸發,氣勢恢宏得讓衆人爲之側目如果沒有她左手上還沒有啃完的雞翅的話。
一個縛道將已經稍微恢復理智、並沒有多做抵抗的阿刀冬兒束縛住之後,倉橋京子來到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身邊,在兩人身側弄出一個火堆給兩人烘烤,待到兩邊都處理完之後,倉橋京子來到白井月的燒烤架前。
稍微等了一會兒,在土御門春虎拿了一把烤串走開之後,倉橋京子小聲問道:“今晚是有什麼事情嗎?”
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二度遭重,倉橋京子不認爲是個巧合,多半是白井月故意爲之。倉橋京子沒有往惡作劇的方向思考,因爲白井月不是這種喜歡無端惡作劇的人,只能說今晚有些事情,需要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兩人喪失行動能力,所以白井月才故意針對二人。
白井月輕輕嗯了一聲。
“今晚會發生一些事情,夏目和柚羅兩個人的式神太容易查出事件根源了,雖然最終都會找到的,但我不想這件事這麼快就結束,所以只好讓她們兩個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白井月沒有說會發生什麼,倉橋京子也沒有再追問。
她的演技可不算好,要是提前知道了搞不好到時候會被別人看出來,那還不如就這樣,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倉橋京子拿了一些烤串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燒烤盛宴繼續。
片刻後,天色漸漸昏暗,就在天空被黑夜籠罩的剎那,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
在場的衆人齊齊站了起來,看向巨響發生的方向。
“我去看看情況。”
說完後,白井月的聲音瞬間消失,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打算都追上去,可就在這時,土御門夏目一聲噴嚏,讓衆人不得不止步於此。
“夏目你和柚羅在這裡再烤一會兒火吧,可別感冒了,小燈,你和符華幫忙照看一下他們。”
知曉白井月意圖的倉橋京子當即開口,把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留在這裡,順帶讓水銀燈和符華幫忙看着。
水銀燈之前和符華在湖旁玩鬧,那麼巧地在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躲避鬼化阿刀冬兒的時候把水潑到兩人身上,怎麼看也不是巧合,所以倉橋京子將看護土御門夏目和花開院柚羅的任務交給了水銀燈兩人。
隨即,倉橋京子帶剩餘衆人朝着響聲出現的區域趕去,還沒走到半途,他們便遇上了同樣因響聲過來的其他同學,衆人爲這突然的異響議論紛紛,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下方跑了上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土御門春虎抓住這個人的胳膊,開口詢問,那人見土御門春虎身上穿着陰陽塾的校服,當即鬆了一口氣,而後快速地說道:“北條家遇到妖怪襲擊!我是來求援的!”
“你說什麼!?”
一個穿着神官服飾的人從旁側走出,眼眉間俱是厲色:“到底發生了什麼!?”
“秋葉少爺!”
來求援的人先是一愣,而後趕緊說道:“秋葉少爺,存放那些東西的地方遭到妖怪入侵,有一件東西被取走了,雖然預置的結界張開,將整個北條家都封鎖了起來,家裡駐守的陰陽師也和妖怪打了起來,但看那情況,估計撐不了多久!聽聞陰陽塾的人在這邊實技合宿,家主便派我來此尋求那些老師的幫助!”
北條家近些年雖然已經積累了一些陰陽師,但這些陰陽師大部分都持着咒具在外地活動賺取北條家發展所需的經費,留在北條家本部的就那麼一兩個,負責失竊的時候開啓結界,或者在最後關頭解封所有咒具。
如果是人類勢力來搶奪咒具,那麼北條家肯定是有使用同歸於盡招數的決心的,但妖怪爲了一個妖怪和其搶奪的一個咒具將整個北條家葬送,北條家是萬萬不願意的,擋現在又擋不住,所以纔會有求援這檔子事。
被稱呼爲秋葉少爺的人眉頭一皺,那響聲響起的剎那,他便知曉是北條家出事了,可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北條家駐守的陰陽師身上可是常年配備一件禁忌類咒具的,其本身實力也不弱,這種情況下都需要求援,說明那個闖入北條家的妖怪十分強悍,搞不好都有十二神將級別了。
僅憑那些老師,真的能夠幫忙攔截住這種等級的妖怪?
“要不我”
“不行!”
求援的人打斷了他的話語:“秋葉少爺,您的職責是什麼,您應該清楚的!無論發生什麼,您也不能離開這裡!”
名爲秋葉的人咬着牙,似乎很不甘心,但最終還是沒有反駁對方,嘆了口氣說道:“這裡的老師已經在聽聞響聲之後就往那邊趕了,現在這邊只有一羣學生,估計是幫不了什麼忙的。”
“我們如何?”
就在這時,大概清楚事情經過的土御門春虎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