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漸漸轉冷,不過可以理解,畢竟是即將步入冬天了。
白井月可以確定,【兩儀式】已經甦醒了,但是【兩儀式】不會存在很久,因爲兩儀【式】內心的珈藍之洞正在一點點的被【黑桐幹也】的存在與普通的日常生活一點點地填上。
【兩儀式】就是兩儀式的軀體,她不會消失,但是一旦將操縱權限交給了兩儀式的她一旦再次沉睡,就不知道何時纔會再次醒來了。
現在的兩儀式,雖然已經接近了活着的狀態,但是仍然沒有實感,那是因爲現在的兩儀式還缺了一份記憶,也就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她是如何陷入了昏迷的,她出事故的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這裡,白井月就想到了同樣是被荒耶宗蓮找來的魔術師——【僞神之書】。
【僞神之書】,本名玄霧皋月,是使用神代語言聯通世界的魔術師。
他原本不是魔術師,也完全沒有魔術方面的才能,只是變異的遺傳體質者,但是也正因如此達到了很多人達不到的領域。
統一言語師【僞神之書】是唯一能將神話時代再現,最接近魔法的魔術師。
神話中神爲了分別人類的種族而將人們區分開來,不是在肌色或體質上,而是更容易瞭解、更基本的部份,那就是語言。神認爲,無法溝通的話,人們便無法建造出像巴比倫之塔那般巨大的建築物。
人們的語言被神所弄亂,那是人類對神的存在開始有所認識的時代,也就是發生在所謂的神代。
在那之前是什麼狀況呢?人類使用相同的語言來溝通。那麼萬物共通的意義說明便變得有可能。
若真的變得可能,那便是無形的語言。不是人和人攀談的言語,而是成爲人與世界對話、可以決定意義的語言。神將語言打亂,是因爲這樣的語言太過恐怖,便將有形的言語傳授給人們。
也就是說,【僞神之書】便是這麼一回事了,被神明打亂前、世界共通唯一的一種語言,我們將它冠上【統一言語】之名,而【僞神之書】是唯一能將它再現的魔術師。
然而也因此,名爲玄霧皋月失去了自我,他感知不到自己還活着,亦沒有自己的願望。
玄霧皋月終究只是具現他人願望的魔術師罷了。原本【僞神之書】就不具備稱作魔術師的技能,他能被稱作魔術師,是因爲他的思想已經不會有變化,而化爲只是追求某件事的概念。
玄霧皋月是被荒耶宗蓮找來對付兩儀式的,然而還未等玄霧皋月見到了兩儀式,荒耶宗蓮就已經死了,不過,玄霧皋月必然會將荒耶宗蓮的任務完成,即“殺死”兩儀式。
也就是將兩儀式不願意回想起來的記憶還給兩儀式。
這份直接從【阿卡夏記錄】中翻閱過去的能力正是白井月需要的。
他需要知道自己到底在暴走的時候做了什麼。
那份不安一直環繞在白井月的周圍,那段時間裡面做的事情雖說御阪美琴從未提過,也從未表示出什麼不滿,但是白井月想要知道,他想要知道那段記憶。
暴走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自己···又究竟是什麼?
因爲禮園女學院是住宿制封閉學校,白井月也不好光明正大地進入,不過這種規矩白井月也沒必要遵守。
一天半夜,白井月偷偷溜進了禮園女學院,在用感知探索全校之後,找到了爲數不多的幾個男性。
將所有人探查一遍也用不了多久,實際上在探查第三個人的時候白井月就找到了目標,他此行的目的地,【僞神之書】玄霧皋月。
來到玄霧皋月的房間外,可以看見裡面玄霧皋月還未入睡,正在看着什麼文件。
白井月打開了他的房門,玄霧皋月只能滿足其他人的願望,也只會滿足別人的願望,自然也會滿足自己的願望,如同機器一樣的人。
看着打開了大門的白井月,玄霧皋月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你應該不是這裡的學生,請問你是誰?來到這裡是?”
“玄霧皋月,對吧,或者應該稱呼你爲【僞神之書】?”
玄霧皋月站了起來,依然是微笑地看着白井月,彷彿身份被看穿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錯,就是我。”
“你不會拒絕我的請求吧。”
“自然。”
“我要拿回我記憶中缺失的部分,能夠連接【阿卡夏記錄】的你應該可以做到。”
玄霧皋月早就已經喪失了身爲一個人類的技能,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會應答其他人要求的機器罷了,所以對於白井月的要求自然是不會拒絕。
然而出乎白井月預料的是,玄霧皋月搖了搖頭。
“我做不到,我無法讀取你的記憶。”
出乎預料的答案,照理說既然【未來視】能夠對自己有用,那麼自己應該不會完全免疫這些能力纔對,爲什麼直接連接世界的玄霧皋月做不到?
“我能夠觀察到你過去的影像,但是我無法探知你這個個體。所以如果你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時間,我將會將影像傳遞給你。”
“好。那麼開始吧。”
沒有在魔禁世界的暴走片段,玄霧皋月傳遞給白井月的只有在這個世界暴走的兩個片段。
然而白井月覺醒起源之後失去意識沒有記憶的也就是這兩段片段。
白井月看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將御阪美琴納入攻擊之時,他的心在痛,雖然知道御阪美琴不會有事,但是白井月依舊很擔憂,她被那個身影攻擊的時候,心中究竟想了什麼?
她···心不痛嗎?
當然是心痛的,被自己所喜歡的人攻擊,並欲置之死地,這種感覺······怎麼可能不心痛?然而御阪美琴就那樣將一切隱瞞了下來,自己承受。
景象在那個人影第二次出手的一瞬間戛然而止,白井月明白那是蓋亞出手了,但是不對,那不是蓋亞,不是這個世界的所謂星球意識,而是在那之上的存在。
連【阿卡夏記錄】都無法記錄的存在,能夠隨時暫停時間,改換空間的存在,那可不是一個區區星球意識能夠做到的。
不過白井月現在不去想這些,他現在只想要回到家中,將御阪美琴抱在懷裡。
至於玄霧皋月,誰管他,那是兩儀式的任務。
在家中正在睡覺的御阪美琴突然感覺到一個人影爬上了牀,聞着熟悉的氣味,御阪美琴反手抱了上去。
“怎麼了?今天不在淚子她們那裡?”
可是得到的迴應卻是更加有力的擁抱,和一句話,讓御阪美琴想不到的話。
“對不起。”
御阪美琴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摸了摸白井月的頭,這個時候,御阪美琴也是猜到了,白井月應該是通過什麼方法知道了當初的事情。
“沒事的,月,那個不是你,不要自責,我也沒有關係的。那麼,我能夠相信你嗎?打敗那個傢伙保護我們?”
白井月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兩個人就這樣擁抱到了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