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話 —— 我來爲你開路吧

自小墨被九幽後拖深淵後,懸鈴與青青都先後跳進去。

拜月式化回本來的容貌把金吒與白齊攔下,道:「別去,我們是天階者,很容易會吵醒下面那頭怪獸。」

金吒與白齊都大惑不解地直勾勾看着拜月式。拜月式不由自主地大嘆一口氣,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爲太白界內會散失力量的原因是因爲這裡的天地法則吧?」

即使拜月式說得這麼直白,金吒還是一臉懵懂地撓着頭。而白齊一點就通,『啪』一聲收起扇子,道:「所以這裡之所以會出現力量散失的情況,是因爲那頭怪獸在吸取能量?」

「只對了一半。」拜月式仔細打量這二人,道:「算了,到了這時候還是坦白一點比較好。的確,那頭巨獸一直都在吸取這個世界的力量,不論是生靈還是死物,它都會吸。爲免那頭怪獸吸取太多而覺醒,我們在真虛宮也造了一個會吸取力量的法陣。一,是爲了減少那頭怪獸能吸取的力量;二,是爲了支撐那個實驗室的能量消耗。」

然而,金吒卻一直都沒聽懂,白齊耐心地解說:「那頭怪物就是被封印就在這深淵之下。即使它被封印着,卻仍是會吸取力量。若然吸取到足夠的力量,難保它可能會甦醒。你我同爲天階者,力量龐大,要是我們走得太近可能會被吸取大量力量,因此拜大人才不讓我們下去。」

「那我們可以怎辦?!」恍然大悟的金吒開始慌了。跳下去的九幽後是萬古,力量是多少個像他一樣的三重天階者?肯定會有機會把那頭巨獸弄醒。再者師父曾千叮萬囑要好好保護師兄,現在他被拉了下去,要是他有什麼差池,他要怎樣向父師請罪?

拜月式環顧四周,道:「你們去把其他人救回來,再利用這裡的傳送陣把他們送往真虛宮。我會在這裡展開結界保護他們和深淵。」

此話一出,白齊頓悟到拜月式有意放棄蟲谷,道:「我們要放任那個封印不管,不派人手到深淵幫忙?」

拜月式苦笑,道:「再送人下去就只會增加那傢伙的食糧。我們能做的就只有別再送人頭,好好守着,看那幾傢伙的造化,以及準備撤退的方案。」

***

九幽後一直緊緊地抱着小墨使勁地往下墜,她時哭時笑,一直神志不清。小墨一直催動妖力想把她推回地面,但九幽後的八重天階之力那是小墨能比?

而更重要的問題是小墨非常清楚地記得深淵的底部是當年花千韻所留下的巨大盤強大陣。要是不小心觸發,他們定必會被切成碎片。

此時,懸鈴終於趕至,一直喊道:「紫荊,紫荊!」

不知道是否因爲強大的風壓問題,紫荊完全無法迴應,一直笑着哭。於是懸鈴改口,道:「小墨,紫荊她到底怎麼回事?」

被這麼一叫,小墨纔會意到懸鈴的存在,興奮地道:「懸鈴!你來得正好,快把我們綑起來!」

懸鈴也深知道他們要是再往下墜並不會有好的下場,於是立即拉出六道弦把小墨與九幽後綑在一起,倒吊在深淵的中間。而懸鈴也盤了一道弦作他的落腳點,湊到小墨的身旁。

九幽後一直拼命掙扎,使勁地爆出屍氣想要把弦迫開。但無奈在深淵之下任何力量都會比地上消散得更快,作用不大。幸好小墨有燄娜在兩側當護盾,頂多只是像夾心餅一樣把他夾得很痛。但九幽後就沒這麼幸運,她全身上下都被弦勒出多道傷㾗,尤其臉上的勒痕更爲觸目驚心,滲出一道道鮮血來,使懸鈴極爲心疼。他掩着傷口吃力地走近倒吊着的九後臉前,道:「紫荊,你快點停下來吧,這樣你會傷得更重。」

九幽後一見到懸鈴,突然放棄爭扎,怒道:「快點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

見到紫荊這樣,一種複雜難受的感覺涌上心頭。那個溫柔善良,辦事一絲不苟的紫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很想用手輕撫紫荊的臉,可小墨卻喝道:「別碰她!她的屍氣很重,會傷到你!」

懸鈴愣了一下,喃喃地道:「對⋯⋯是屍氣⋯⋯對,是屍氣,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回事?紫荊爲什麼會搞成這樣?!」

小墨別過了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時,九幽後突然笑道:「小子,你是不是很想救這女孩?」

懸鈴當然想!只是用不着說也很清楚地知道紫荊非常不對勁。正當懸鈴在猶豫而際,小墨喊道:「別理會她!她是九幽後!你把我們拉上去,交給拜月式處理。她自有辦法可以救到紫荊!」

九幽後失聲大笑,道:「那妖女也能信嗎?剛剛你也見到她是想殺了我的。她只會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聽我說,只要你願意幫我,我就把這女孩還給你。我以萬古之名向你保證!」

「懸鈴,千萬不要聽她說。你也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拜月式不行,紀大人也可以!我們向紀大人救助!要是你放了她,她就會設法把饕餮放出來,到時候就算救得了紫荊,我們也無處可逃。」

聽到小墨的話,九幽後笑得更不似人形,身上被弦勒出更多血往下墜。每見到紫荊滴下一滴血,懸鈴愈是心疼,道:「紫荊,你冷靜一點,你這樣——」

「我能怎麼冷靜?!你們居然會信那妖女!」九幽後笑道:「小子我告訴你,只要你肯幫我,我可以保你一族平安。你真的以爲我們鬼族會隨便放一隻無法控制的東西出來嗎?」

「懸鈴,別聽她的話。你試想想,我們所有人,你的族人的犧牲——」

「夠了!!!」懸鈴終於都耐不住那二人大聲吼叫,使他的傷口隱隱作痛。他掩着傷口一步步上前,開始動手把九幽後的絃線給解開。小墨不斷地吼叫,勸阻,但懸鈴就是充耳不聞。在他的眼裡,只要紫荊能沒事,他的族人能平安,這世界到底要怎麼樣與他有何關係?

這時,青青突然躍到懸鈴眼前揮動戰槌把他迫退。她不能如懸鈴一樣四平八穩地站在弦上,只好催動血脈展開雙羽,道:「雖然很不想說,但相信小墨吧。我們真的有方法可以救到她。我孃親就是最佳的例子。」

「你不放開我,我就毀了這女孩!」九幽後吼道。

懸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對不起。」

懸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青青給綑住,然後開始解開了九幽後身上的所有弦。

青青拼命掙扎,但就連九幽後這名萬古都解不開,她一個地階能怎麼樣?

「懸鈴!你瘋了!快點住手!」小墨瘋狂吼叫,但無奈小墨怎麼喊也沒用。

把九幽後的弦解開後,她莞爾一笑,道:「謝謝。」然後就俯身衝下去。

懸鈴立即跟上,道:「下面是花千韻的盤弦大陣,我來爲你開路吧。」

「懸鈴!!!」

任小墨怎樣咆哮,懸鈴也沒有回頭,與九幽後變成了小小的一小點愈走愈遠,消失於黑暗之中。整個深淵就只剩下小墨空蕩的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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