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話 —— 你是我的朋友

一頭色彩斑爛的巨大凰蛾虛影出現在懸鈴的身後,而懸鈴的身體亦開始產生變化。他的頭長出了一對跟身後的凰蛾一模一樣的白色蛾眉,末端是漸變的紫色,手腳亦漸漸出現了少許白毛,而身後更長出一對漂亮的白色翅膀,由白色漸變成紫色,豔驚四座。

懸鈴會血脈覺醒這一點小墨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既然司徒凌霄會把該法門的感悟送給小墨,當親生兒子的懸鈴自自然然也會有。只是小墨完全沒有猜想到會是這一隻絕跡數千年的上古聖獸。懸鈴的祖先跟這頭聖獸到底做過了些什麼?!

然而,最驚訝的並不是小墨,而是在遠方養傷的花間弦。就在凰蛾的虛影出現那瞬間,她的臉頰流下了一行行的眼淚。

最後的那些年,她一定過得不錯。

當懸鈴睜開眼時,強大的威煞同時釋出,但與小墨的龍煞就在相差太多檔次。可在他起手之時,小墨可以清楚感受到那無指手套所抽出來的六道弦有着危險的氣息。懸鈴的手一揮,三條弦如同鞭一樣打過來。幸好小墨急急鬆開懸鈴的手後很退,閃身就一躲,三條弦在地上劃出三道深深的切痕。

這已經嚴重超出了弦的本來用途!是是殺人兇器!

小墨並不想與懸鈴針鋒相對,大聲喝道:「懸鈴!」

「不用浪費脣舌。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應該好好地想清楚自己該站在那一邊!」

懸鈴再度用弦鞭打,迫使小墨不斷閃退。再一次,小墨多麼渴望自己可以有一件稱心的武器,用不着下下退避!

把小墨迫退多幾步後,懸鈴突然轉身直往花間弦的方向。現在花間弦正在運功療傷,身邊的護衛都忙着應戰,正是偷襲的好時機。他拍動身後的翅膀越過戰場,速度比鷹還要快!

小墨很快便猜到懸鈴的意圖,急急使勁追上。結合龍之力與妖力,加上血脈覺醒,他的每一步快上不少,在戰場裡極速穿梭,快得看不見身影。小墨於手中不斷用妖氣化出水長予擲向懸鈴,可他那變態的感知能力讓他輕易躲開了。幸好小墨的速度比懸鈴快上不少,用力蹬到懸鈴的臉前一拳打過去。可是懸鈴的盤弦技巧其快,把小墨的手給牢牢綁住。小墨將計就計,使勁一扯,把懸鈴整個人當流星槌一樣砸到端木世家的其中一個結界上。

「敖孿!!!」懸鈴爽快地爬起來,利用端木世家的防禦設施瞬速盤弦,使勁地撥出強勁的音殺襲向小墨。小墨以妖力爲踏足點左閃右躲,越過懸鈴往端木方向直奔過去。

這時,鎮東城隍府大軍殺到斷崖邊,數以萬計的弓手立即就位,萬箭齊發。他們弓法其準,幾乎一箭一妖。亦有不少瞎頭箭以小墨爲目標,險些被擊中。

巨蠎明白到這些弓箭手對牠們的不利,急急躍到斷崖上進行撕殺。這時,鎮東城隍府的其中一位張將軍,郭安拔出寶劍與巨蠎對峙。他的劍可變大變小,讓巨蠎應對得非常困難。加上他身後有着千軍萬馬,以一名地階中段來說,相當吃力。即使吐出腐食性的毒霧都很快被那名將軍給催散。幸好不少會飛的蟲妖立即上前幫忙,爲牠減輕了不少壓力。

在這溷亂之際,不少士兵開始用繩子下滑進蟲谷,使蟲谷的戰線再度推向花間弦。

越過了懸鈴走進端木世家的陣地,小墨也不忙幫手打破結界,以放便蟲妖們進行攻擊。用不了多久,小墨就見到狼狽的青青與端木晏青,立即上前幫忙。可這時,小墨的左腳突然被綁,然後被拉往半空之中。

用不着說這肯定出自懸鈴的手筆。小墨並沒有及時爭脫,而是使勁把懸鈴抽到半空,並把他甩更遠,可那溷蛋居然用同樣的招式,把小墨拉到半空。小墨一怒之下,把懸鈴拉到臉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然而,懸鈴居然躲開了,還進行反擊。那正是大賢堂堂主最愛用的六合形意拳!

結合了真氣的拳擊每每帶勁,比起平日殺傷力大了不少。怪不得師父當時迫着自己學,原來跟人對打的時候真的很有用!然而,更可怕的是平日懸鈴都比小墨懶散怠慢,缺少練習,但現在居然帶給小墨驚喜!他肯定是有自己開小爐竈,還喜歡深藏不露。

爲了迎擊,小墨也用上了他最愛的龍形拳。可是,因爲以往常常與懸鈴對招,懸鈴對小墨的套路早已經知道該如何應對,使小墨略帶下風。其實還有一點,就是小墨不敢使用全勁,怕傷及懸鈴。這樣懸鈴非常不爽,道:「你這算什麼?可憐我?」

「因爲你是我的朋友!」

小墨接着懸鈴的拳,用膝撞。腳被懸鈴輕易攔下。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應該明白我!站在我這邊!」

這句說話小墨何嘗不想說?

「花間弦和這裡的妖都是無辜,你不覺得這樣打下去很沒意義嗎?」

「有!只要是妖就當誅!怪就怪牠們投錯胎當妖!」

小墨不禁苦笑。他終於都領悟到當年文殊菩薩常在他耳邊說的話。真的想不到這話居然由他的口說出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控制得到自己每一世能成爲什麼。他跟我們一樣,都是蒼天創世的生靈!」

「那我就幫他們早點投胎!」

「不可理喻!」

這時,一支注滿真氣的穿心箭從懸鈴的身後直迫過來。小墨身手敏捷,及時把箭矢抓住。可那穿心箭居然直接滑過小墨的手,劃出一道血痕,刺穿了懸鈴身後的翅膀,貫出一個大洞。懸鈴痛得悶哼了一聲,差點兒從半空中掉下去,幸好小墨及時抓着他的手。

那弓手並沒有停下過攻擊,馬上連射幾支箭射過來。小墨一手把懸鈴抽起抱在懷裡,以妖氣爲踏足點左閃右躲。那些箭矢飛得奇怪,而且殺傷力極強,可見此人絕不是一般人。弓手的眼應該相當細膩,清楚他們是誰。明明大家都是人族,爲何要攻擊他們?

「可以先停手嗎?」小墨問。

強勁的穿心箭從未間斷。懸鈴無奈地道:「先搞掂他再說。」

抱着懸鈴的腰,小墨左閃右避地飛近那攻手。然而,當懸鈴見到那人的臉孔以及手上的乾坤弓時,不禁打了個抖。他們曾經在十八世家大會中見過這個人,就是這個人搞得懸鈴快要瘋掉的那個人。

鎮東城隍府大將軍,郭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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