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夕陽西下近酉時,一女子領着一個僧人走入噬魂村。女子正是上官雲怡,而僧人便是日照寺的巴布達禪,兩人剛從風魔山谷回來,此番只有兩人前去各洞口查看了一番。
二人走進一個大帳,大帳裡煬儀、蕭仲英等人都在等待他們的歸來。
“上官隊長大姐,你們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們可要衝進去了。”常樂急着說到。
“是啊?也沒見你出去迎我啊?你是不是一直在這裡等,吃飽喝足了吧?”上官說。
“哦,喝是喝了點。還沒開吃呢,你不回來我們怎麼吃?”常樂說。
“我們不就出去半個時辰嘛,還假裝等我。你是饞了吧,想是急着吃飯吧?你看看你,還說沒吃,碗裡都空了。”上官生氣地說。
“嘻嘻,只吃了一碗粥。”常樂嬉笑着跑開了。
“巴布達禪師兄,請這邊坐。”上官招呼到。
衆人落座,邊吃飯邊聊着昨日的兇險。
“若不是巴布達禪高僧,昨日早就交代了。”蕭仲英低沉地說到,臉色還有些難看。顯然他還沒從昨日的陰惡情境中完全出來,迄今爲止,這是他生平遇到的最爲可怕兇險的一幕。
“不錯。可謂是牛鬼蛇神,羣魔亂舞。到現在還令我不寒而慄,膽戰心驚。”煬儀說。
“不會吧,大哥還有蕭大哥,你們倆可是我心中的英雄。怎麼還能如此害怕?你看人家上官隊長,該吃吃,該喝的喝,一點兒沒耽誤。”常樂一本正經地說。
話音剛落,一個饅頭飛了過來。常樂早就注意到了,順手接了下來。
“哎,正好沒吃飽。這下夠了。”常樂說完,回自己位置繼續吃起來。
在坐的鬨堂大笑起來,只把上官雲怡氣得夠嗆。
“上官隊長,女中豪傑,確實一點也不比男子差。”秦幕說到。
“的確如此,不然這麼多高手全聽隊長指揮。”秦嫪說到。
“不知此番查探有什麼收穫?”煬儀問到。
“我和巴布達禪師兄先是進入五重境,然後依次是四重境、三重境、二重境,最後是一重境。我們都只是在洞口處觀察,我沒看出什麼不對勁,還是聽聽師兄怎麼說。”上官說。
衆人把目光都聚集到了巴布達禪的身上,只見他緩緩放下碗筷,單手立在胸前。
“阿彌陀佛。如上官姑娘所說,我們先是進入了五重境,我已能看到高山後的無盡混沌泛出血紅的光亮,看來魔族在不斷地破除封印。以前在洞口處是看不到血紅光亮的,而只有五重境的絕地之央纔會有這樣的現象。”巴布達禪說。
“師兄你去過五重境的絕地之央了?”上官問。
“是的。一年半前我開始苦修行腳僧,開始行遍紀法大陸每個角落。五個月前我在惜城接到師父的法令,命我去風魔山谷修行,並查看是否有異象。那時我在五重境的絕地之央,看到無盡混沌泛出血紅的光亮已蔓延開來,並打倒了一個牛魔鐵衛。”巴布達禪說。
“大師有如此實力,竟能一人獨闖五重境絕地之央!”秦幕驚訝地說到。
“阿彌陀佛。只是利用特定功法進入查探而已,並非與羣魔打鬥。”巴布達禪說。
“已然超羣絕倫!日昭寺不愧是天下最厲害的門派。”秦嫪讚歎說到。
“阿彌陀佛。”巴布達禪說。
“師兄,那四重和三重有什麼變化?”上官問。
“我發現那四重境的無盡混沌雖然沒有變色,但它的星雲流轉明顯變的慢了,而三重境比之稍快。二重境的變換雖然不明顯,但比之上個月也有所變慢。只有一重境還保持着原來的速度流轉。而無盡混沌的星雲流轉也維持着每重境的正常輪迴輪轉,一旦有所變化,就會影響到輪迴輪轉的時間間隔。”巴布達禪說。
“難怪上次在二重境的絕地之央,竟然遇到提前輪轉。”秦嫪說到。
“哦?你是說在二重境的絕地之央遇到提前輪轉?”巴布達禪說。
“是的。當時上官隊長和大家都在,還在那裡遇到了牛魔鐵衛。”秦嫪說到。
說到這裡,上官雲怡又把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看來魔族正逐步地控制着風魔山谷。照紅色光亮的蔓延範圍來看,五重境很快會被完全掌控了。接下來是四重境,而昨天在三重境遇到了你們,魔族明顯要置你們於死地,纔會召喚出那麼多的異獸羣魔。只是不知道它如何越過五重和四重境直達三重境。”巴布達禪說。
“也許是絕地之央。之前在二重境的絕地之央也遇到了紅色光亮,閃現出了牛魔鐵衛。也許每重境都是相通的。”上官問。
“阿彌陀佛。如此說來那就說通了。每重境都通過絕地之央而相通,如同內外各設置了循環樓梯的高塔一樣,每層的盡頭不是絕地之央,而是左右兩個洞口。只不過我們把出口當成了入口,而把入口當作了盡頭。”巴布達禪頗有深意地說到。
大家都是一臉的疑惑,聽的雲裡霧裡。
“不錯。依此推理,就能說得通了。”上官恍然大悟地說到。
“上官姑娘不愧是靖襄仙師的高徒,頗有慧根。”巴布達禪說。
“如此說來,在一重境的絕地之央,可以直達其它任何一重絕地之央?”煬儀問到。
“阿彌陀佛。睿智之極,正因如此,那二重境纔會有牛魔鐵衛,只是要找到那通徑的法門才行。也許我們可以從一重境的絕地之央尋找出端倪來。”巴布達禪說。
“那我們何時動身?”上官急忙問到。
“現在還不太清楚被控制的程度,應當從長計議。”巴布達禪說。
“若是五重境的無盡混沌全部變成了血紅色,還需要多長時間?”上官問到。
“照此看來用不了兩個月,而整個五重境變色大概是要經過五個月的時長。”巴布達禪說。
“若是五重境的無盡混沌全部變成了血紅色,也就是說五重境完全被魔族所控制。那會有什麼不同?”上官問到。
“阿彌陀佛。這個貧僧也說不好。依我猜測,那無盡混沌實乃結界,結界分隔了魔族與外界的通路。而變成血紅色也就意味着結界被打破了。”巴布達禪說。
“按照師兄的猜想,無盡混沌是上古紀時神秘種族設下的結界來封印魔族魔軍,若這結界被破除,那無數的魔軍就會一涌而出。”上官說到。
“啊?不會吧!”常樂大叫到。
“阿彌陀佛。這只是貧僧的猜測而已。”巴布達禪說。
“師兄剛纔說五重境整個變成紅色需要五個月,那再加上其它四重境,大概再要二十多個月整個風魔山谷就會淪陷。”上官說到。
“依貧僧所查,時間應當是呈遞減變化,這也證明了爲什麼四重境混沌的星雲流轉比三重境要變的更慢,而三重境又要比二重境的更慢。雖然不能確定具體差異多少,但大概能察覺出每一重將會遞減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巴布達禪說。
“也就是說四重境是四個月,三重境三個月,二重境兩個月,一重境只要一個月。總共再有十一個月人世界就毀滅了。我的媽呀!”常樂慘叫到。
“哎呦,小常樂算的很快呀,人變的聰明許多了。”上官說到。
“大姐,你。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常樂叫到。
“你怕什麼,一切還只是猜測而已。現在是八月初九,照常樂算來十一個月後,七月初十。十二年後的七月十五?屠魔大會?”上官說到。
“世間萬事萬物因緣和合而生、因緣和合而滅。阿彌陀佛。”巴布達禪說。
“師兄,接下來你會怎麼做?”上官問。
“吾留在這裡繼續觀察異動,以便證實之前猜想。”巴布達禪說。
“需要我們幫忙嗎?”上官問。
“上官姑娘請自便,貧僧建議不要再進入風魔山谷。”巴布達禪說。
“我明白了。我會告訴這裡的看守彭大哥,不要再讓人進入山谷。”上官說。
“阿彌陀佛。”巴布達禪說。
“我們怎麼辦?”常樂問。
“我們不必再呆在這裡了。應該做些什麼,讓自己變的更強。到那時對抗魔軍才更能有所作用,死也要死得其所,死的更有價值。”上官說。
“不錯。兵來將擋,到時來戰!”蕭仲英說。
“嗨嗨,反正我二人也居無定所,擒城一帶也呆膩了,到處去走走好了。上官隊長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請儘管開口。”秦氏兩兄弟說到。
“呵呵。大家不要悲觀,一切都只是猜想罷了。我們本就是想變的越來越強的啊,我還有好多事要去做。首先我要去解救玥楊城幹掉那個荃清,讓那裡的小孩兒不受迫害。”上官說。
“我會跟着你。不錯,上官姑娘曾經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既要順其自然,又要傾盡其力與之戰鬥到底!目前所能做的就是不斷強大自己。”煬儀說。
上官雲怡回頭深切地望了望煬儀,調整好思緒說道:“很好!我們都要不斷磨礪自己變的強大起來,我和煬儀幾個就從玥楊城開始。有願意的可以一起去,但不是一定要去,大家可以自行選擇自己的道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們定下明年的六月初十玥楊城相會,到那時把酒言歡再敘何去何從,若真的會有魔軍,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再戰明天!”上官大聲說到。
“上官隊長果然豪氣干雲,若無閃失我兄弟二人定準時到達玥楊城。”秦嫪說。
“不錯。我們也要趕回家鄉,效仿上官隊長,爲家鄉的民衆鏟惡鋤奸,滅除匪患,保護那裡的家鄉父老能夠安居樂業。”秦幕說。
“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你們兄弟兩人。”上官說。
“蕭大哥,你有什麼打算?”煬儀問。
“我要先去看看我的師父,祭拜他老人家。然後......也許會去擒城看看。”蕭仲英說。
“蕭大哥節哀。承蒙蕭大哥多番出手相救,感激不盡。此去一路保重,日後一定要記得來玥楊城與大家相聚。”上官說。
蕭仲英聽了此番話稍感失落,抱拳施禮不再說話。
“好!今日大家痛飲千杯一醉方休,我們就此別過。”上官說。
“好!幹!”衆人齊飲。
次日,蕭仲英和秦氏兄弟相繼離開。因爲常樂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直至申時才醒過來,上官雲怡、煬儀和冰璃決定再等一日出發。上官讓小良回到了擒城,還把這裡的情況寫了封信帶給聚寶樓。並請彭強儘量能給巴布達禪一些便利。
晚間吃過飯,上官說起玥楊迷霧的事情。雖然沒有破解之法也沒找到昭輝咒符,但四個人已下定決心去闖一闖。常樂說起,可以詢問一下巴布達禪看有沒什麼法子破解,煬儀和上官雲怡便來到了他的休息處。
“巴布達禪師兄,不知你是否聽說過有昭輝咒符?”上官問起。
“阿彌陀佛。昭輝是日昭寺的一種功法,至於昭輝咒符我從未聽說過。日照寺的功法也未曾聽過有咒符這樣的便攜載物。”巴布達禪說。
“巴布達禪師兄,之前在風魔山谷救得我三人時,在洞口處所使用的功法是不是就是日昭寺的昭輝功法?”煬儀問到。
“確是如此。”巴布達禪說。
於是煬儀和上官雲怡便把玥楊城迷霧的事情和巴布達禪講述了一遍,表示希望能得到他的相助來破解了迷霧陣法。
“阿彌陀佛。貧僧願往,但不是現在。我還需要在這裡巡查些日子來確定很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日回到日照寺也好確切稟報。到那時便可先與你們去玥楊城。”巴布達禪說。
“那不如這樣,我們先行去玥楊城,打探好那裡的一切,隨後還請師兄能夠前來相助。不如我們約定在下個月初五,在玥楊城北門外相見如何?”上官說。
“阿彌陀佛。若下月初五未到,請姑娘自行決斷。”巴布達禪說。
煬儀和上官雲怡都明白,此番巴布達禪再去查探也是兇險重重,所以纔有剛纔一說。
“巴布達禪師兄,你聽說過混元玄丹嗎?是否知道哪裡能得到?”煬儀問到。
“貧僧未曾聽說過。”巴布達禪說。
煬儀顯得有些失落,也不再問什麼。正要告辭的時候,卻被巴布達禪叫住。
“煬儀施主請稍等。這是一本功法秘笈,是吾在四重境的時候得到的。現在相贈於你,希望能給你帶來幫助。”巴布達禪說。
煬儀先是接過秘笈,上邊寫着《枯禪摩覺》。
“這個應該由師兄所掌管。”煬儀邊說邊遞了回去。
“阿彌陀佛。一者,煬儀施主雖然具有深厚的易經內功,卻無亢龍神掌如此神功作爲外用發揮。雖然在各類招式上已算上上乘,卻距離達到巔峰還有一定差距。而這本《枯禪摩覺》所記載的劍法和掌法正合適煬儀施主使用,也許遠不及莊義幫主的亢龍神掌,但出自風魔山谷四重境,也屬世上罕見的奇功了。日後對於各位的遠大志向也算是有所扶助,所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善哉,善哉。”巴布達禪說。
“可是......”煬儀剛要開口已被打斷。
“再者,未經允許本寺弟子僧人不可修行其它功法,所以由貧僧掌管實乃一種埋沒,況且日昭寺所學貧僧已感力所不及,出家人不可生貪婪之心,施主收下便是。”巴布達禪說。
巴布達禪如此勸說,煬儀無法再拒絕。
“多謝師兄,煬儀定當尊師兄教誨,物盡其用,用之正道。”煬儀說。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巴布達禪說。
“不打擾師兄,煬儀告辭。”煬儀說。
“師兄早些休息,告辭。”上官說。
第二天風和日麗,煬儀一行四人走出噬魂村向南而去。四人商量好,邊走邊遊歷大好的山河美景,而且在路上還要抓緊練功提高自己的實力。
另一邊,秦氏兄弟回到家鄉開始了他們自己的征程;小良回到擒城繼續自己的本行;而蕭仲英在師父的墳前守了七天七夜,也喝酒喝了七天七夜。等他再醒來的時候,感到恍惚無所適從。正當他要回到擒城的路上聽到有打鬥的聲音,往前望去一羣穿着夜行服的人,各自手持長劍正在圍殺兩個乞丐打扮的人。
“別以爲你們換了兵器蒙着面,就不知道你們是天月池的人了。”其中一個乞丐說到。
“哼。是又怎樣?今天你死定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說到。
兩夥人打在了一起,兩個乞丐明顯寡不敵衆。而那些黑衣人雖然使得是長劍,但卻有些生疏,還總顯現出使槍法的影子。蕭仲英看的明白,這些人肯定是天月池的人,或者就是天月池的叛徒。他們怎麼會和丐幫的人打在一起呢?
不一會兒,一個乞丐已倒下。
蕭仲英想:這擒城的丐幫是煬儀等人後來的建起來的,應當先救下他們再說。於是蕭仲英提槍趕上,三兩下便打退了那夥兒黑衣人,但並未傷他們。
“你是誰?怎麼會我們天月池的槍法?”其中一人問到。
蕭仲英心中好笑,都承認自己的天月池的了還蒙什麼面。
“不想死就走!”蕭仲英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那夥兒黑衣人見他武功如此高強,並不敢再惹怒他,一溜煙兒地逃跑了。
“本來要感謝大俠救命之恩。可你也是天月池的人,要殺便殺吧。”乞丐說到。
“我不是天月池的門人,只是會這槍法而已。我問你,他們爲什麼追殺你。”蕭仲英問。
“呵呵。衆所周知自從努赤掌教死後,那掌握實權的邪月就把罪責算在了聚寶樓的頭上。我丐幫本想從中調節,卻成了她的出氣筒。”乞丐說到。
“努赤掌教的死不應該是聚寶樓所爲。”蕭仲英自言自語。
“想不到你有所瞭解。現在的天月池已不比從前了,那邪月像個瘋子似得要找聚寶樓算賬,教內弟子勸說者都遭受了重罰。現在教內已亂作一團,很多弟子走的走,散的散。也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留下來繼續霍亂天月池,甚至還有很多打着天月池名號的山匪賊患,全都冒了出來。僅僅是爲了能輕鬆打劫到財物,真是滑稽至極。”乞丐說到。
聽到如此,蕭仲英已是有所感傷。想不到師父一去,天月池竟然如此不堪,而自己卻一點也不能幫上忙。該如何是好?
“該說到說完了,你若不動手,我可走了。”乞丐說完慢慢站了起來,走向擒城。
對了,師父說過:他的神兵天擎槍藏在那天月池湖中央,湖水下面有一個石柱支撐着一個望月臺,神兵天擎槍就在下面。如此神兵怎能留給現在如此不堪的天月池,待日後天月池能重新崛起,再交還給他們。
想到這裡,蕭仲英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