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玥楊地牢,豁然頓悟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京赴奉先詠懷五百字》作者:唐、杜甫】。這玥楊城外圍簡直就是哀鴻遍野、瘡痍滿目。遠看,玥楊城城牆破舊不堪,這東城門盡然只剩下了半個。城門口不見進出往來的行人,只有七八個老乞丐蹲在城門洞裡避風,再就只能看到幾具躺在地上的屍體,有些甚至已經腐爛露出了白骨。

煬儀看到眼前景象直皺眉頭,常樂卻是司空見慣了,也沒解釋什麼,只說了句:“大哥,別和別人搭話,跟着我走。”

兩人走進了玥楊城東城門,進去後看到同樣的景象,有幾個拿着破竹棒,看起來年齡不大的乞丐正收走兩具屍體拖往城外,他們低着頭,相互也不說話,看到煬儀二人頭更低了,並且還躲着他們,顯得很是害怕。

兩人沿着大街徑直向城西走去。開始的時候,城東門屋舍破舊,沒有人家,見到的全是乞丐。越往城西走人越來越多,逐漸變得繁榮起來。再往前面走看到一個不大不小的酒館,裡面走出五六個乞丐打扮的人,和之前城東門遇見的乞丐不同,這幾個乞丐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還有說有笑,每個人都扛着一把刀而不是拄着竹棒。大街上的人見到他們都遠遠的躲着走,有些人看到他們甚至馬上跑掉了。

常樂拉了拉煬儀,也從另一側小道躲過了他們。兩人來到城西門不遠處的一個小飯攤坐了下來,煬儀示意自己身上沒有一個錢。

常樂說:“我有。”

常樂告訴老闆要兩碗米粥兩個饅頭。

常樂咬了一口饅頭說:“大哥,趁熱快吃吧。”

煬儀問道:“這城東城西完全不一樣是怎麼回事?”

常樂說道:“大哥你吃,我邊吃邊講給你聽。”

常樂開始講到,原本玥楊城是丐幫的總舵所在,丐幫在江湖上也頗有名望,這玥楊城在丐幫的統領下也算是比較安定的城鎮,城裡城外的人都能夠安居樂業,生活也算平和。誰知道近兩年幫內開始出現分裂,內部發生亂鬥,而丐幫幫主莊義大俠失蹤一年多了,丐幫主事大權落入荃清長老的手上,荃清原本就一直不服幫主莊義大俠的管束,之後他勾結城內兩大家族勢力,排除異己殘害幫衆,弄的城裡烏煙瘴氣、民不聊生。從此玥楊城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惡人當道、弱者慎微、晴天蔽日、晝暴白骨。

煬儀問道:“這莊義幫主我曾聽師父提起過,說他爲人忠義善良,處理幫會事務盡心盡力,深得幫衆弟子的愛戴,怎麼會內亂呢?”

常樂又講道,十多年前玥楊城除了丐幫還有一個勢力較大的家族——莫家,原本莫家的人殘暴不仁,總是大肆搜刮百姓並且還蠻橫欺壓,弄的城內百姓深惡痛絕。七年前,丐幫出手與莫家一戰得勝,莫家的勢力也大大削減,但是丐幫莊義幫主仁慈,並沒有對莫家趕盡殺絕。後來莊義幫主牽頭定下了很多利於百姓生活的規矩,莫家這些年也不敢再迫害百姓,一直居於此安守本分。誰知三年過後,又出現了個林家。林家是由外遷居在此,一直做走鏢生意,財力勢力都很大,他們暗中支持莫家發展壯大,經過了兩年經營,還暗地裡收買了丐幫一些有權利的人,時機一成熟兩家開始公然聯合起來對付丐幫,使得丐幫瓦解殆盡。現在的玥楊城實際就掌握在莫家、林家和荃清的手上,三方相互勾結沆瀣一氣,成天大吃大喝魚肉百姓,城內外百姓已走了大半,剩下的人每天都生活在壓迫之中。久而久之,玥楊城就呈現出眼前的這番景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煬儀又問道:“師父說過,幫主庒義武藝冠絕天下,無人能敵。怎麼會被打敗?”

常樂嘆氣道:“可能是雙拳難敵四手,最主要是因爲幫內有人出賣了他,聽說他是被下了毒,交戰開始就吐了血,肯定是這個荃清勾結了兩大家族害死了庒義幫主!哼!”

煬儀接着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常樂嘆氣道:“在這玥楊城,我也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之前也算是丐幫的一份子,庒義幫主失蹤後,我才做了行子,專門給人家跑腿混點吃喝。”

煬儀說道:“師父每次說起庒義幫主都是讚不絕口,而且看得出師父與他還有一定交情。若是能遇到庒義幫主真是有幸。”

常樂嘆氣道:“這庒義幫主向來仁義,玥楊城百姓人人誇讚,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煬儀也爲之嘆息,又問起常樂該如何尋找馮老大。

常樂答道:“我們吃完就出西門,西門外有條河,往河的上游走有一個莊子。那日聽他們說到了這個莊子,估計他們會去那裡,我們先去打探一番。”

煬儀聽了再不搭話,快吃起來。

吃過飯已是午後,兩人避開大路,沿着沒人走的荒路向河上游走去。大概半個時辰,他們看到了一座山莊,高高的、堅固的石頭牆,門口站着八個守衛,上邊有兩個人放哨。

兩個人觀察了一會兒,煬儀問道:“這宅子是哪家的?”

常樂答道:“原來是莫家的,林家來了以後,莫家把這裡騰出來給了林家,應該是方便林家押鏢、運貨。但是林家一直住在城裡,從沒聽說住在這裡。也可能是關押着什麼人。”

煬儀想到了失蹤的莊義大俠,問道:“爲什麼會覺得這裡關押人?”

常樂回憶了一下,答道:“林家爲了走鏢押貨方便,前年初就在城南不遠處建了一個馬場和倉庫,他們的人都改在城南那邊押鏢走貨了。至少有一年多了,這裡再沒見過有大隊的人馬押鏢走貨,但是這裡的門口一直都有守衛,如果只是住人的話應該不需要有這麼多的守衛,這一帶也沒人敢碰林家。況且原本莫家就在這裡建過地牢,所以很可能現在關押着重要的人物。”

煬儀接着問道:“會不會是莊義幫主?”

常樂想了想:“這麼想來,大概吧......也極有可能。大哥,你不會是想救他吧?”

煬儀忽然頓住了,他回憶起師父曾經對他說起莊幫主的事蹟。師父與莊幫主少年相識,常常一起行走江湖,那時候莊幫主就武藝非凡,師父也曾受益良多。莊幫主對朋友忠義,答應的事情一定爲朋友兩肋插刀。有一次,答應了朋友去救他的家人,因自己生病路上耽誤了時間,幸運的是朋友的家人被別人救了,但他還是爲此非常懊悔,後來他削髮以自省,答應的事再也沒有耽誤過。最令煬儀拜服的是莊幫主非常大仁大義,心懷天下蒼生,盡其一生之力除惡揚善,對從不相識的人遇到生命危險也是不遺餘力地挽救,他寧可自己冒死也要拔刀相助。一次,在去往南方的路上遇上馬賊殘殺村莊的百姓,莊幫主毅然挺身而出,他孤身一人一直殺到筋疲力盡,不顧身上幾十處傷口,力挫五十多個馬賊救下了村民。最後由於他流血太多,靜躺休養了一個多月才恢復過來。每每講到這裡,師父都是讚不絕口。煬儀從小就總聽師父說起莊幫主如何如何行俠仗義受人敬仰,年少的煬儀也曾經總想要成爲那樣的人。見慣了無情殺戮、遍地死屍的他,也經歷了多次的生生死死,他對惡人深惡痛絕,也對像自己這樣的弱者最是同情,若是自己足夠強大一定能夠保護村民和身邊的人、保護天下無辜的人。

“大哥,大哥......”常樂看他發呆,不斷叫他。

煬儀回過神來答道:“哦,我沒事......這裡的守衛多嗎?”

“不知道,從來沒敢靠近過,應該不是太多。”常樂不肯定的說。

煬儀“哦”了一聲,仔細觀察起來。

常樂看了看煬儀急忙說道:“大哥,你不會真要進去救人吧,那不報仇了?”

煬儀又頓住了,報仇一直以來是他堅持活下去的信念,無比的堅定。但是這些日子他所見到的、聽到的、歷經的,又從生到死,從死到生讓他想了很多很多。今天又來到這玥楊城,兒時莊幫主的聖人形象在他心裡留下深深的烙印,可能這次是他能見到莊幫主唯一的機會,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頓時他臉上露出了微笑,一種釋然的、會心的笑容。

煬儀對常樂說道:“也不知道馮老大一夥什麼時候來,我們先查探查探再說。”

煬儀想的清楚,即使他想救人,也是不連累了常樂的前提下。

常樂聽了放心的說道:“好的。好的。”

常樂一直看着煬儀,總覺的他有什麼心事在心上。

兩人觀察完,就地休息。等太陽下山天已完全黑下來,煬儀悄悄的向靠近河邊的側面牆摸了過去。之前兩人商量好計劃,煬儀自己進去探查,如被發現就直接跳下河往對岸逃跑。他讓常樂提前在對岸接應他,並在岸邊設下了陷坑以防追兵。常樂一開始不同意,但煬儀堅持這麼做,最後他告訴煬儀說,若是大哥出不來,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他。

煬儀到了側面牆附近,先是靜靜地藏在草叢裡,大約等了一頓飯的功夫也沒有聽到一點聲音,於是起身準備靠近高牆爬上去看個究竟。剛往前走了五步,突然從草叢中站起四個人來,四把刀架在了煬儀的脖子上,煬儀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四人推搡着把煬儀帶到了宅子門口,門口守衛還笑嘻嘻問:“呦,逮到活的了?請客啊!”

煬儀不解,他們怎麼知道他要來。

抓他的一人回答說:“看這小子破破爛爛的樣子也不像啊,帶進去交給頭兒再說吧。”

煬儀心想:看來自己是成了替罪羔羊。他被進了前院兒,有人前往稟報。

不一會兒來了一個頭目,左右瞧了瞧煬儀,然後問道:“小子,你是幹什麼的?”

煬儀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明白在惡人面前一句話不對就是個死,人命如草芥,可是他想不出到底說什麼才能保命。

“小子,房頭兒問你話呢,你是幹什麼的?是不是嚇傻了?”身邊的一人笑到。

其他人也笑了起來,“原來是個傻子。”

“就是啊。看他那樣,就是個傻小子。”

就在此時牆外突然傳來喊聲:“快來人啊,有奸細;快來人啊,有奸細......”

那幾人都慌張起來,“房頭兒,怎麼辦?”

房頭兒:“傻小子而已,先把他押到地牢關起來,快去稟報林管事,我先去看看。”

“是。”兩個人應聲拉着煬儀去了地牢。

下了地牢穿過第一間把他推進了第二間牢房上了鐵鎖。煬儀進去後,藉着昏暗的火光看了看周圍,總共有六間牢房兩兩相對。第一間的鐵門似乎是壞掉了,自己這間是走進來的右手邊第二間,並排挨着的裡面應該還有一間,進來時也沒看到有人,而且鐵門是半敞開着的;對面的三間,前兩間打通掉成爲一大間,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對面最後那間牢房裡,一個破破爛爛的身影靠坐在最裡面的角落裡,一動也不動。難道......

煬儀聽得外面打鬥聲還在繼續,迫不及待問道:“前輩,您是不是丐幫幫主庒義大俠?”見那人還是一動未動,他又提高了聲音:“前輩,是不是丐幫幫主庒義大俠?”一連叫了好幾聲仍然是一絲未動。煬儀想可能此人不是庒義幫主,或者他已死去了,因爲看不出他有一絲氣息,而且他蓬亂的長髮完全擋住了他的臉。煬儀失望了,看來這下要白白死在這牢裡了,也不知道常樂走了沒有,他或許已看到自己被抓了,或者想辦法救自己?他開始有些懊悔了,想來他不應該如此衝動,想到自己還沒有報仇,怎麼就能死在這裡呢?難道壞人就能自在的活着,而像自己這樣的弱者就是生來該被欺壓被殘殺的嗎?天道不公,天理何在,他甚至開始絕望了。

煬儀突然絕望地怒吼起來:“啊!......啊!......”

“別吵啦!”一個蒼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嘶吼。

煬儀頓時停了下來,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周圍什麼都沒有啊,也沒有人走進來。他又朝那間牢房望去,那個身影還是一動未動。

“找什麼,就是我。你是什麼人,你知道老夫三誰?”那個聲音問到。

煬儀面朝着那間牢房驚奇的說到:“是您嗎,前輩?我叫煬儀,我只是五靈山下的村民。”

“哦。世間險惡,人如草芥,奈何奈何......”還是蒼白的聲音。

煬儀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接着問道:“前輩是不是丐幫幫主莊大俠,我常常聽師父說起您!我很想見見您!”煬儀有些激動。

“哦?你師父是誰啊?”

“我師父是五靈山的人,師父叫作豐極。”

那個身影突然動了一下,微微的擡起了頭,似乎朝煬儀望了過來。

“你師父是豐極?”那個聲音開始有些顫抖,顯得有點激動。

“是啊,大家是這麼叫的。”

“你果真是他的徒弟?”

“師父說,五靈山規矩多,嚴格來講我還不是五靈山弟子。”

“哈,哈哈。這倒是像他做的事,他還好嗎?”

煬儀猶豫了一會說:“師父應該還好。”說起師父,煬儀很是想念他,自從他走出五靈山後師父就成爲他的唯一的親人了,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此時師父好不好。

“應該還好,哈,哈哈,咳......咳......”那個聲音笑了笑又咳嗽起來。

是啊,師父武功極高應該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所以他回答的是:師父應該還好。

煬儀回過神來說道:“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到師父了,所以不太清楚他現在的狀況,不過他武功極高,應該還好。”煬儀說着並低下了頭,心裡感到一絲悲涼。

“哦。那你怎麼到這裡來的?”那個聲音再次問到。

從剛纔的表現來看,此人對師父應該是認識的,所以煬儀認爲此人應該就是丐幫的幫主莊義大俠,並且似乎有一種很有吸引力的親切感,讓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和猜疑。煬儀沒有再多想,開始訴說着他的報仇經歷,提到了自己如何離開五靈山、如何在禿頭山大戰、如何在華山尋找馮老大蹤跡、如何來到了這玥楊城。

“哦。世事無常,聽天命罷了。可憐世人無辜,可惡惡人殘暴當道。”那個聲音嘆到。

牢裡的人撥開自己的頭髮,漏出了滿臉的滄桑。煬儀愕然了,看到他只剩一隻眼睛,另一隻是被挖掉的。然而他深邃的眼眸下沒有一絲恐懼,只有平淡和從容,甚至是安寧。

煬儀卻顫抖的說:“爲什麼無辜的人總是受到迫害?若是天下能多幾個像是莊幫主和師父那樣的大俠就好了。”

“嗯。世間善惡終有時,日月輪轉乾坤行。盡人事以聽天命,當順其自然。”

一席話彷彿給煬儀指明瞭方向,讓他陷入了深思。是啊,人世間的善與惡終究會有了結,此時惡多彼時善少,也許彼時善多此時又惡少,善惡也正遵循日月輪轉帶來的乾坤運行,就像天黑祈天明,天明又轉天黑。意念隨陰陽規律運行,那麼氣機便會隨乾坤運轉。每一個人所能做的就是依心而行、一切隨緣。在這個過程中,能者多勞,弱者不暇;勞者多得,非勞無獲,但事情的結果往往不能料定而無法預測,盡心盡力去做就好了,能否成功,聽其自然罷了。順其自然,記得做事的初衷,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隨願所成。

煬儀開始回味着,自己原本愉快的生活在村子裡,可是惡人的出現有誰又能料到,自己一心想要報仇,經過了艱難險阻也不退縮,內心也漸漸變得強大。雖然自己武功微弱,但也救下了常樂,師父武功高強但也沒能完全護弟子周全。莊義幫主更加強大,掌握丐幫萬人弟子,盡其一生救天下衆人,雖未能善果且被小人陷害至此,但他終成爲天下正義人士的榜樣,受世人的敬仰。自己若此,夫復何求。即使自己最後殺不了馮老大,報不了此仇,那又如何?我心所至,緩緩歸矣。道法自然,大道至簡。

想到了這裡,他的眉頭竟然舒展了,於心內綻放出狂笑:“哈哈......哈哈......”他的笑聲夾雜着打鬥聲、刀劍聲、喊殺聲、慘叫聲,自近而遠,自現而逝......

好一陣子,這一切的聲音竟全部停頓下來,地牢里長久地停滯在了寧靜當中。

“幸矣,幸矣。沒想到殘年之際相識與你,真是三生有幸。哈哈,哈哈......咳......咳......”那個聲音笑了笑又咳嗽起來。

煬儀立即跪倒在地:“多謝前輩指點,彷彿再生爲人。”

“那也要你有慧根才行啊,看來你往後的人生經歷定能非常精彩。”

煬儀又問:“前輩一定就是丐幫幫主莊義大俠。”

“是啊,老夫正是昔日的丐幫幫主莊義。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莊幫主誠然到。

“能見到莊義大俠,纔是我之大幸!”煬儀忙回到。

“罷了,罷了。你我秉性相合,甚是令人歡心。”莊義幫主高興地說。

“常常聽師父說起您的英雄事蹟,希望天下能多一些像您這樣的大俠。”煬儀說。

“哈哈......咳咳......所謂英雄事蹟不過過往雲煙,在浩瀚宇宙與大道自然面前,不過都是若無虛有的塵埃罷了。”莊義幫主說。

“莊義幫主爲何如此說,就連您對這個世道都失望了嗎?”煬儀說。

“不對,不對,咳咳......不是失望,這本就是乾坤運轉的一個過程而已,與其等待和寄希望於他人,不如努力讓自己來創造明天。”莊義幫主說。

此話一出,煬儀頓時如觸電般醒悟。

兩人在鐵牢裡竟然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愉快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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