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冰顏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他去哪了?”
最後還是雋童精一臉爲難的說道:“當時,你墜崖之後,也跟着你跳下了懸崖,然後至今沒有回來。”
隅冰顏眼波流動,大腦稍微一轉,便想明白了。看樣子老頑童是知道下面有空間裂縫的,他必定是去中層位面尋找自己了。以老頑童的修爲,必定不會被空間裂縫的撕扯力給傷到。
隅冰顏放下心來,傳音說道:“冰顏知道了,上面並沒有危險,老師會回來的。”
丹娘與雋童精相視一眼,他們的權限並不是太高,所以並不知道下面是一個可以通往中層位面的空間裂縫。只是看到隅冰顏安然無恙的回來,那丹塵子也必定不會出什麼事情。
當下兩人心裡一鬆,被隅冰顏邀請到桌上,一同喝酒談天。不過畢竟是老師,一直待着這些學員也無法放開,所以兩人也不過是客套了一番,便離開了。
沒有了那無形的壓力,所有的學員終於徹底放開來,喝酒划拳,打字猜謎,玩得不亦樂乎。
而隅冰顏心裡卻有一絲絲的失落,食不甘味,如同嚼蠟。這樣的場面,卻沒有她最在乎的兩個人,她不由得覺得有些寂寞。
“喲!你們玩得可真開心呀!怎麼?不歡迎我嗎?”
一個略帶譏諷的聲音在門口不合時宜的響起,隅冰顏喝酒的動作一停,嘴角噙着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轉身看向來人。
這一瞧,隅冰顏嘴角的笑意更甚。對方她認識,正是當初和她一起在丹藥系考覈的學員之一,叫做步雲傾。當初他也一路闖過了前三關,卻在第四關因爲心性問題,沒有通過。他是當初的五個人當中,唯一一個沒有煉製出丹藥的人。
隅冰顏放下酒杯,蓮步輕移,緩緩走到步雲傾眼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步雲傾,我和你很熟嗎?”
“你……”
步雲傾臉色一陣青紅,卻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確實和隅冰顏沒有什麼交情,但他的性子就是那樣,見不得別人比自己更好。當初一起考覈時,隅冰顏成績是最好的,而他這是五個人當中最差勁的一個。當時他就很不服氣,發誓一定要超過隅冰顏。
想到這裡,步雲傾突然冷笑道:“沒錯,我和你不熟。我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挑戰你!”
嗯?
隅冰顏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個步雲傾不是第一次說要挑戰她了,可卻從來沒有來過。聽說那次考覈之後,他便沒有再去考覈,反而苦練鬥氣,修爲倒是一路猛增。
“我憑什麼答應你?”
隅冰顏揚了揚小巧的下巴,聲音雖然平淡,眼睛裡卻透露出不屑。
步雲傾被這眼神給激怒了,說道:“怎麼?你以爲只有你是天才嗎?在推送學院裡,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你有多大的成就,可是和你的付出與努力有關的。而你,整日遊山玩水,修煉大概是荒廢了很多吧?”
隅冰顏幾乎笑出聲來,大大的雙眼忽閃忽閃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我說呢,以前一直嚷嚷着要挑戰本姑娘,卻一直未付諸行動。感情這一次你來挑戰,是來挑軟柿子捏的呀?”
隅冰顏此話一出,她身後的巴赫等人頓時一陣騷亂,巴赫甚至就要上前,卻被郝敏一把拉住,暗暗搖頭。
巴赫憋得臉色通紅:“你幹什麼?我們的人豈容外人這樣欺辱?”
郝敏卻很冷靜,死死抓住巴赫和手臂說道:“你先彆着急,冰顏聰明着呢,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楞頭青身上吃虧?”
巴赫一愣,仔細想了想,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站回到隊伍中間。
而步雲傾卻是很能忍,除了剛開始時憤怒得臉色通紅,眼中狠戾之色頻閃,大拳緊握,腳步微動,就要上前動手。可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生生忍住了衝動,冷笑道:“就算是挑軟柿子捏又如何?在這裡,沒有實力,就沒有生存的地方!”
隅冰顏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心裡卻是暗暗警惕。她雖然和這個步雲傾不熟悉,可因爲當初考覈結束時,她捕捉到了步雲傾看向她的目光裡閃過一道狠厲,出於直覺以及各種考慮,她便暗中調查了這個學員。
步雲傾只是一個小家族的直系弟子,因爲出衆的意志力而被送到了推送學院,希望他能成爲一個優秀的藥師。可是因爲自卑,他非常努力,卻同樣的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而那一次考覈,因爲他心性的問題,第一次落到了最後一名,這強烈的反差讓他恨上了隅冰顏。
隅冰顏當初知道這個原因的時候,也是覺得哭笑不得。不過見這個人雖然一直在外嚷嚷要挑戰自己,卻一直沒有膽量過來挑戰,隅冰顏便也逐漸的將它拋到了腦後,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真的跑到自己的面前,說出了挑戰的話。
隅冰顏也不矜持,直接抱着膀子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實力,就不應該在這裡生存對嗎?”
步雲傾一臉的得意,揚了揚劍眉說道:“怎麼?你怕了?”
隅冰顏嗤笑一聲,臉上的不屑愈加明顯了:“我是怕你,到時候自己打臉!”
“你!”
步雲傾氣極,手心的鬥氣已經凝聚出了一把戰刀,擡手就欲看下來。隅冰顏卻站着不動,冷靜的看着步雲傾的動作。
果然,戰刀在離隅冰顏的額頭還有一分的時候,驟然停住,就連勁氣都沒有外放,她的額頭依然光潔。
隅冰顏暗暗佩服步雲傾的控制力,臉上卻越加嘲諷起來:“怎麼,你就這點膽量嗎?站着不動,你都不敢下手,你還有什麼出息?”
步雲傾神色扭曲,表情猙獰了起來,他把刀收住,惡狠狠的說道:“你剛纔沒有動手,我自然也不會下手。我們來一場公平比拼,刀劍無眼,生死由命!”
隅冰顏臉上的笑容終於擴大了,說道:“所以你是想定生死契約?”
步雲傾冷笑道:“沒錯。除非有一方死掉,不然,比拼不能結束。”
這一下,就連郝敏也呆不住了,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隅冰顏的手說道:“冰顏,別衝動,你上一次出事,身體大概才痊癒不久,怎麼就能答應他的約戰呢?這個人我知道,他的修爲已經精治高級了,你就算進了精治高級,可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呀!刀劍無情,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隅冰顏卻是不回答郝敏的話,而是看着步雲傾,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好,我答應你!”
“冰顏!”
郝敏急了,看到步雲傾已經拿出了一張紙製定契約,就要上前去搶,卻被隅冰顏死死地按住:“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
郝敏看着隅冰顏自信的表情,將想要說出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你……小心。”
郝敏最後還是無奈的,將這幾個字說出了口,一臉擔憂地回到了隊伍當中。
很快,步雲傾便將簽好名的生死契約遞給隅冰顏,一臉的挑釁。
隅冰顏掃了一眼生死契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纖纖玉指在紙上划動,玉指過處,也會留下一道焦灼的痕跡。痕跡明顯,沒有破壞紙張,可見隅冰顏入微控制的功夫如何。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由遠而近傳來了一羣人的腳步聲。隅冰顏的笑容又大了一分,這個人,果然是忍不住又來了呀!
只見張玉冰面帶微笑,那張俏麗的小臉看起來依舊清純可人,她今天穿着一套翠色衣裙,頭髮梳了一個俏皮的百合髻,手裡拿着一把鞭子,帶着一羣人走進了教室。
“喲,這裡這麼熱鬧,還有生死決鬥呢。有生死決鬥,怎麼能少得了公證人呢?你們兩個,不介意我當你們的公證人吧?”
一見張玉冰,巴赫幾人氣息瞬間有些紊亂,可是一想到她受到的懲罰,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這個女人,當真是不怕死嗎?這個時候了還敢出來?
隅冰顏似笑非笑,餘光瞥向了步雲傾。只見步雲傾剛纔還是一臉憤怒和挑釁的臉,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臉上此刻是掛滿微笑,眼睛裡爆發出激動的目光,那眼神的深處卻是赤裸裸的慾望。
步雲傾趕緊幾步走了上去,一臉諂媚的笑着:“有張小姐做公證人,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沒出息!”
“呸!馬屁精!”
“沒骨氣!”
一看到這場景,很多聞聲趕來圍觀的人紛紛露出嫌棄的表情。張玉冰現在雖然有着副院長撐腰,可畢竟已經沒有了修爲,她現在的地位,也不過是和普通學員差不多罷了。
步雲傾卻是如同狗腿子一般貼上去,怎麼不惹人嫌棄?
隅冰顏似笑非笑,說道:“既然我的對手都願意,那我也就將就吧!”
此話一出,張玉冰的臉色就掛不住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她不夠資格。
不說隅冰顏在這裡和一羣人周旋,在京城那個雕欄玉砌的宮殿裡,宮宸正在看着一面水鏡,裡面的人正是隅冰顏。
“哼,越來越不長進了,這樣的螻蟻,也值得你費如此心思。”
宮宸一臉不愉,獨自一個人自言自語。只是他嘴上雖然嫌棄,卻也沒有關掉水鏡,依然站在水鏡前默默觀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