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崖還沒有回答,華雀又道,“女娃子,你告訴我小夥子在哪裡,我去跟他解釋,你們這樣我看着怪難受的。”
“華神醫,我不能跟你回璧城,你帶了容器麼,我給你一碗血。”沐崖忽略了華雀的話。
華雀微微一愣,“女娃子,你這樣多不好,就好像我千里迢迢來跟你要血似的。”
“這個傳言是誰放出來的。”沐崖突然道。
華雀的聲音有些侷促。“不這樣,找不到你啊……瘟疫越來越嚴重了。”
“是你?”沐崖直直的看着他。
華雀僵硬了兩秒,點了點頭。
沐崖的聲音很肯定,“不是你。”
“女娃子……”華雀蒼白的叫了一聲。
“容器拿來。”沐崖打斷他。
華雀又看了沐崖一眼,只得打開隨身攜帶的醫箱。
沐崖突然間抓着華雀的衣頸消失在衆人眼前。
“華雀跟皇在說什麼?”阿冬道。
“好像是有什麼要給皇。”
“皇跟華雀還有這聯繫?”阿秋有些不相信。
“不清楚。”阿冬搖了搖頭。
顏問之下意識的看向了那棵巨樹。
沐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在他身上停留一分。
他於她,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讓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一瞬都是奢望。
她果然還是來了。
爲了他。
她的小腹是平的,果然還是什麼都沒有。倘若真的……真的有一個孩子。也許他就能把她拴在身邊。不論這樣的手段有多不恥,他都是贏得。
他的願望落空了。
華雀被沐崖帶到一棵樹上,腿都開始打顫。
“女娃子啊……爲什麼要在這裡……”
沐崖已經劃開了手掌,鮮血流進了容器。
華雀連忙招手,“好了好了,女娃子,就這麼多,我也不確定能不能好用。”
沐崖默默裝滿了容器,止住鮮血,“有用你也是找不到我的。”
華雀接住,吶吶的點了點頭,“那倒是。”
“女娃子,你想就一直這樣下去嗎?沐崖拽住華雀衣頸的時候,華雀突然道。
“就這麼一直隱世,什麼都不管?”
“管什麼?”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華雀扭頭看着沐崖。
沐崖已經帶着他幾個跳躍跳回了衆人的視線。
“小夥子在哪裡,我去跟他說。”華雀堅持。
“你明明還愛着他,有什麼苦衷你就說啊。”
沐崖轉身準備離開。
“你就一定到了我和素蓮那種地步你才甘心嗎?到死都沒有在見上一面,素蓮恨了我一輩子,你也想小夥子那樣嗎?”華雀對着沐崖的背影喊道。
沐崖消瘦的背影微微一顫,這個時候才發現,平時強悍如斯的羅剎皇圖原來這麼纖瘦,纖瘦到好似一陣風吹來便會倒了。
這片天地靜靜的。
樹上的顧言皺起了眉頭。
良久,沐崖緩緩的走進了樹林,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哎……“好半晌,只聽到華雀蒼老的一聲嘆息。
華雀走到顏問之的馬旁,費力的上了馬。
“走吧。”顏問之的目光這才從沐崖消失的地方收回,垂下了眸子,拽了拽繮繩。
馬兒起身。
那些來圍觀的人直到看到沐崖走遠,才歡呼了起來。
“羅剎皇!羅剎皇!”
“去追皇嗎?”阿冬看着沐崖的身影。
“皇既然聽到了我們的喊聲,並不理會我們,就是並不想回閣。”阿秋眼睜睜的看着那道身影漸漸消失。嘆了一口氣。
“皇果然是愛顧言的。”阿冬的眼睛還是看着沐崖的消失的地方。
“皇是有苦衷的。”阿冬垂下了頭。
別的宗派的人還是在那裡歡呼,大聲交談着。
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宗派裡派過來的人都不是高手,多是進宗派時間不不長的新人。因爲上次那樣的損失,誰都不想再有一次。就算閣裡法術中等人,也不能接受再出現一次。
新進武林的都是菜鳥,不懂規矩只能死。
阿冬阿秋不想去告訴他們怎麼在這個江湖生存下去,因爲她們知道這些人活不到皇弒龍下一次出現。
沐崖只是射了皇弒龍兩箭,不能阻止他下次復活。
她們明白,下一次復活,皇弒龍必定要有所動作了。
她們現在在意的就是皇弒龍究竟是怎麼復活的。
結果風一掃再掃,皇弒龍都沒有動靜。
阿秋阿冬耐着性子等着。
顧言在樹上靜靜的看着沐崖離開的方位。
她原來是這麼在乎自己的,原來是這樣的。
但是爲什麼他只覺得心裡空的難受?
夜裡,皇弒龍的屍體終於有了動作。
阿冬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皇弒龍的身體漸漸消失。連着那些人一起。
“看到了嗎,去哪了?”阿秋站了起來。
“憑空消失了。”阿冬的聲音更加震驚。
“這皇弒龍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真的是活了好幾百年的人嗎?”
“怎麼會……”阿冬反駁道,卻是沒有一絲底氣。
這個夜裡,風都是涼的。
阿冬騎在馬上感慨着今年這個秋天真冷。
阿秋嘆了口氣,“璧城,吳城都瘟疫了,怎麼能不冷。”
“華雀是天下第一神醫。這個時候他不在璧城,竟然來找皇?”阿冬響起了這個問題。
“皇果然和華雀是有聯繫的。”阿秋的聲音有些落寞。
沐崖就好似忘了這個她一手建立起的宗派。
忘了這個因爲她凌駕於所有宗派之上的天下第一閣。
她回閣也不會有人打擾她啊。
可是她不回。
兩個人都垂下了頭。
騎開了馬。
沐崖不跟她們回去,她們在這種地方呆着也無益,沒了沐崖她們對世事也並不說多感興趣。
天矇矇亮的時候,下起了小雨。
墨亦軒推開門,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
萬物好似還沒有甦醒。能看到小奴才匆匆忙忙的剛起牀去上工。
墨亦軒出了鳳蕭宮,向宗人府走去。
守門的侍衛瞪大了眼睛,結巴的喊道,“軒,軒王爺……”
墨亦軒點點頭,“我來看人。”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連忙放行了,“您請。”
墨亦軒走了進去。
墨亦仲這件事情鬧得如今墨箴全國可是無人不知。
雖然瘟疫的事情大一些,但是這件事也不容小覷。畢竟是關乎皇位。關乎着一個國家的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