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再次見到心心念唸的人兒,墨君羽欣喜若狂。
他一刻也不想再等,只想抱住她。
然而,就在這時……
彥辰出現了,周身籠罩着淡淡銀光,宛若天神降臨,讓所有人都心生敬畏。
白髮如雪,不染塵埃。黑衣如墨,不傾顏色。一身冷雋的氣質,彷彿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淡然而冷傲的目光,如月華般傾瀉。高挺的鼻樑下,兩瓣單薄的脣比平常人少了些血色。
他清冷的眼神,倨傲的睨了一眼門樓上的人,那一眼清絕傲岸。
無端端的讓南宮翎有一種被人俯瞰的感覺。明明是他站在有利的高處,對方在弱勢的低處。
這個男子的氣場異常強大,讓他心生警惕。
凰久兒在彥辰出來的那一刻,反倒鬆了一口氣。她垂下眼眸,始終都沒有看墨君羽一眼。
她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破了跟辰叔叔的約定。辰叔叔一出來反倒無形中提醒了她,讓她瞬間冷靜了下來。
凰久兒自認爲自己這一小動作掩飾的極好,卻逃不過時刻注意着她的墨君羽。
墨君羽所有的希翼也隨之落入塵埃,所有的激動也隨之歸於平靜,所有的喜悅也煙消雲散。
他對她思之如狂,她卻對他視而不見。
他臉色驟然煞白,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薄脣也剛毅的抿成一條直線,心底某處隱隱作痛。
他轉身,不再去看她。
彥辰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南宮翎,就發現了他的秘密。他薄脣緩緩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慵懶的說出三個字,“魔族人。”
三個字足矣。
所有的人在這一瞬間都恍然大悟,他們齊刷刷的將眼神憤怒的瞪向南宮翎。
一個魔族人居然在他們人族隱藏了這麼多年,還當上了一城之主。
這簡直就是侮辱。
南宮翎心中警鈴大響,這個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修煉到他這個程度,想隱瞞自己的身份輕而易舉。即便是天機令,也察覺不到。
可是這個人居然一語道破,他究竟是何人?
他聯想到前段時間,璃皇子來人族的目的。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莫非他是……而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就是神族公主。
南宮翎心中震驚不已,可是面上卻不露聲色。他知道像對方這樣的絕世高人,稍不留神,就容易露出破綻。
現在,他只要想辦法脫身,再將這兩個人的身份告訴給璃皇子,那他回到魔族就指日可待。
他做夢都想回去,人族這個鳥地方,靈氣稀薄的像沒有,他早就呆夠了。
如此想着,心中又不免有些歡呼雀躍。
可是,他的歡喜纔剛啓了個頭,一柄劍就已插在他心口上。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珠,到死都沒弄明白對方是怎麼出的手,真是死不瞑目啊。
不止他,所有人直到南宮翎倒下,才反應過來。
臥槽!就這樣死了。
到底誰出的手啊?
太快了,根本就沒有看清啊。
什麼叫沒看清,根本就是沒看到。凡胎肉眼,不配看到。
衆人堆裡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直到那柄劍以閃電的速度飛回到凰久兒面前,懸浮物空中。
他們才後知後覺。原來是白髮男子出的手。
彥辰淡然的瞧了一眼,吩咐她,“收好。”
凰久兒撇着嘴脣應了聲,“哦!”
辰叔叔可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鳴驚人。
只是,他這樣高調,真的好嗎?
南宮翎一死,城主府便潰不成軍。南宮靜雅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宛若沒有了靈魂。
接下來就是收尾的工作,自然不需要墨君羽親力而爲。
莫空大師,和蘇子陌,以及墨老夫婦也沒有再躲躲藏藏,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莫空大師朝彥辰恭敬的抱拳行禮,“彥辰大人。”
墨夫人激動的跑到墨君羽面前,“兒子,太好了,南宮翎死了,你的命保住了,我們也不用跟着掉腦袋了。”
所有聽着墨夫人這話,都尷尬的要命,感覺頭頂有一羣烏鴉飛過。
墨君羽瞥了一眼離他有幾步之遙的幾人,蘇子陌正對着久兒小聲說着什麼。兩人捱得很近,彷彿十分親密。
他心中一陣酸楚溢出,涌在胸口,頓感堵的慌。
他沒有理會墨夫人的話,徑自吩咐墨林處理後續事宜。
“公子,南宮靜雅如何處置?”墨林的話不大不小,附近的人剛好聽到。
凰久兒悄悄的豎起耳朵,想聽墨君羽怎麼回答。
這個南宮靜雅可是非常喜歡他,也不知他會不會憐香惜玉,饒她一命。
“她……”墨君羽故意停頓,餘光不經意的朝凰久兒瞟去,見她雖然在和蘇子陌說話,卻明顯的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一兩句。
他心中的鬱悶消散了些許,冷肅的說道:“殺了。”
一個曾派人刺殺過久兒的人,沒必要留活口。
凰久兒聽到墨君羽的話,不知怎的心情莫名的欣慰。對於在她耳旁一直嘰嘰喳喳的蘇子陌選擇自動忽視。
南宮靜雅曾經派人暗殺過她,墨君羽說交給他來處理,他沒有食言,依然還記得對自己的承諾。
想想就覺得有點甜蜜蜜。
旁邊的蘇子陌見凰久兒對他愛搭不理的敷衍模樣,嚷嚷道:“久兒姑娘,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凰久兒眼神“姐其實不太想聽你說話”朝他睨去。
蘇子陌表示很受傷的捂着胸口。
凰久兒挑眉,“對了,南宮翎是魔族人這事,小娃娃知不知道?”
“不知。”蘇子陌摸摸鼻子,特沒底氣的說。
凰久兒鄙視的說道,“天機令也不過如此嘛。”
蘇子陌想要辯解幾句,可是彥辰卻發話了。
他俊朗的臉依舊毫無表情,“久兒,走了。”
凰久兒有些不捨的看了墨君羽一眼,見他依然在忙,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心中好不失落。
原來被忽視是這麼的難受,那自己剛剛刻意忽視他,想必他也是非常難受的吧。
凰久兒情緒低落的應了一聲,“知道了,辰叔叔。”
墨君羽表面在認真處理後續,實則一心二用。眼瞅着凰久兒他們準備要走了,垂着的手握緊,動了動脣想要叫住她,卻感覺喉嚨發澀,發不出一點聲音。
難道真的就讓久兒這麼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