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久兒眸華澄澈,脣畔淺淺勾起一笑,這笑神秘莫測。
她記得這人是陰虛神君的心腹之一。
很好,日後修理起來,沒有心理負擔。
白司神君連個眼神都沒給那人,說他徒弟沒臉,不就是間接在罵他沒臉?
他這個當師傅的要是不給徒弟掙點面子回來,還怎麼爲人師表。
怎麼掙?當然是無視。
無視是最好的回擊。
他恭敬的對着高階之上的凰久兒,“公主,羽皇子在信中說希望聯合我們神族一起攻打焜火。”
“白司神君,奸詐之人的話怎麼能信。”青袍之人似更加激動,眸中的兩簇怒火熊熊燃燒。
“白司神君,你怎麼看?”凰久兒斜斜倚進寶座裡,慵懶的眼神始終不曾落在青袍之人身上半分。
而青袍人,見沒人搭理他,氣的臉都綠了。
只是,現在是在殿上,不搭理他的人又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有太多的怒火也只能憋着。
“公主,我們不妨先聽一聽陰虛神君的意見,畢竟他對魔族比臣要更加了解。”白司神君這話看上去是在恭維陰虛神君。
實則,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諷刺。
跟魔族勾搭,能不瞭解麼?
“嗯,你說的對。”凰久兒贊同,再將眼神轉到陰虛神君身上詢問,“陰虛神君,你怎麼看?”
“公主,”陰虛神君這時是謙虛了,臉上略帶愧疚的說:“臣慚愧,神族被封印五千多年,與外界一直隔絕,臣對於魔族的情況也是最近從白司神君口中才得知一二。”
凰久兒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
這話,只怕是連他自己都不信。
五千年前他能跟焜火勾結,想必現在也有特殊的辦法跟他搭上線。
不過,知道的不多倒是真的。
因爲焜火那邊一直忙於對付墨君羽,而神族通道也是最近纔再次開啓。
“那大家以爲如何?”凰久兒將視線掃過臺階之下的衆人。
“公主,臣以爲這絕對是個圈套。”青袍人像是終於尋到機會,迫不及待站出來反對。
凰久兒淡淡的眸華躍過他,再掃向其他人,“可還有其他人有不同意見?”
她這一舉動,值得深思。
感覺合理,偏又有點不尋常。
正常大多數人都會順着問上一句“何以見得”,而她選擇無視。
無視又不夠徹底,就像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又給他留了一點底線。
而她的問題拋出後,發表了自己看法的人大多呈反對意見。
理由很簡單,魔族人不可信,這是一個圈套。
這種結果,早在凰久兒的預料之中。那麼接下來,就輪到她這方的人表演了。
上朝之前,她就已經同白司神君一衆人等商討過,要如何說服這些人同意。
這時,青司神君站出來了,他眉眼高深莫測,一下一下摸着山羊鬍,“公主,臣倒覺得這一次是一個機會。”
“哦?”凰久兒似乎來了興致,“你說說看。”
“公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神族跟魔族日後該如何相處?是繼續打打殺殺,還是和平共處?”
“這……我們的實力現在還不足以和魔族比肩,如果能和平,還是和平的好。”
凰久兒委婉說出自己的意見,只是她的話,似乎引起了衆多人的不滿。
“公主,我們的仇難道就這麼算啦?”
“是啊,還有先神凰、先神後的仇,他們可是您的親生父母難道也不報了?”
“對,仇一定要報。”
殿前,反對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情況似乎對凰久兒不利。
陰虛神君這次出奇的安靜,默默的立在那裡,不言不語,也不發表看法。
凰久兒拖着腮,懶散的望着臺階下言辭激動的一羣人,清澈眸華古井無波。
對於魔族,她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墨君羽。
仇要報,不過冤有頭債有主,炎陽已死,剩下一個焜火,還有……
他們纔是罪魁禍首,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而神族人,滅族的恨,加上幾千年的憋屈,一下子想要說服他們跟魔族合作,難度是有。
不過她也相信,他們只是暫時吞不下這口氣罷了。
時勢如何,冷靜下來後,相信他們能夠明辨的出來,怎樣纔是對神族最好的。
漸漸的,那些人的聲音小了下來。
這時,青司神君再次老成開口,“大家都冷靜一下,聽我把話說完。”
激動的時候跟他們理論,只會吵成一鍋粥。
萬事冷靜纔好商量。
“想來大家應該很清楚,以我們神族現在的實力經不起再一次大戰。”他繼續說。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
“青司神君說的太對了。”赤烈神君上前一步,出來幫腔。“焜火此人野心勃勃,如若讓他緩過時機,再次統一魔族,想必接下來他要對付的一定是我們神族。”
“不錯。”赤墨神君也開始附和,“我們一定要藉此機會除掉焜火這個狡詐惡徒。”
“諸位神君,照你們的意思,讓焜火跟那前皇子一直窩裡鬥,豈不是對我們更有益。”此時,一人站出來持反對意見。
他的話說的懇切,也十分有理,只見他稍一沉思繼續說:“我們何不坐山觀虎鬥,再來個漁翁收利?”
“此言差矣!”赤墨神君搖頭晃腦,頗有點痛心疾首的憤憤道:“焜火此人陰險狡詐,睚眥必報,且陰招層出不窮,保不準他哪天突然發瘋,先咬起我們神族來。所以,長遠之計,此人絕對不能留。”
不管焜火是什麼樣的人,各種抹黑就對了。
“即便如此,也輪不到我們來出手吧?”那人再反問一句。
“你們剛剛不是口口聲聲喊要報仇嗎?那次大戰,焜火可是主力,這樣的人你們覺得不應該殺嗎?”青司神君冷哼一聲,語氣頗爲不善。
“說到殺,那羽皇子是炎陽的兒子,難道不是更應該先殺他?”那人似也不服輸,再繼續爭執。
只是,他的話出後,卻是沒有注意到寶座上,凰久兒微垂的眸低掩藏的一片寒意。
而她旁邊的墨林,垂着頭,清冷的眸華殺氣一閃而過。
想殺他家公子,這是閒活的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