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兒,你看他這麼大一個,一頓怕是要不少糧食,爲夫養不起他。”墨君羽再慢悠悠道出一句。
凰久兒臉色古怪,幽幽回首,看到的是他平靜的俊臉。
這貨不對啊,爲何老是找藉口推脫。
找的藉口還這麼彆扭。
養不起,他堂堂魔君會養不起一條魔蛟龍?
“你不想要他,那就讓他跟着我……”墨君羽不想要,凰久兒也不想勉強,剛想說就讓他跟着她,只是話還差一個字就落音,墨君羽卻插進話來。
“久兒,”他柔聲一喚,等她停下,正疑惑看着他時,才繼續道:“不是爲夫有意爲難,爲夫想讓他繼續留在大寒山,他若答應,爲夫便勉爲其難收下他。”
凰久兒斂眉深思。
魔蛟龍之所以會在大寒山,是因爲晶幽果,沒有了晶幽果的大寒山,他還會繼續呆下去嗎?
答案顯然是不會。
墨君羽也正是明白這一點,纔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
這時,她將眸光轉到魔蛟龍身上,詢問:“你聽到了,怎麼看?”
“這……”魔蛟龍猶豫不定。
他的本意當然是不想,但是又怕拒絕,會惹惱這兩人。
“你放心,本公主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反悔,晶幽果一旦成熟,會立即派人送過來。”凰久兒這一句間接表明身份。
只是,魔蛟龍迷茫了。
他在大寒山中避世幾百年,真不知魔族出了個公主。
凰久兒扶額,像是明白了什麼。小嘴扯了扯,聲音卻是驟然冷了幾分。
“你要知道我若不是真心想將晶幽果給你,根本不會同你囉嗦這麼多,或者直接殺了你更加乾脆。”
有些話,點到爲止。
魔蛟龍恍然過來,是啊,以他們的實力,早就可以殺了他了。“在下願意呆在大寒山,不知主人可是需要我留意什麼?”
明白過來,心思似乎也更加通透。
他們想留他在大寒山,一定是這山中有了什麼狀況。
“剛剛的黑衣人你瞧見了,以前可曾見到過?”墨君羽先問了他一個問題。
魔蛟龍茫然搖頭,“他們似乎是最近纔出現的,以前確實沒見過。”
他一直避在洞中,除非有人打晶幽果的注意,一般他是不會出來的。
留意到黑衣人,也是因爲最近幾天他們一直在附近徘徊,通過幾天觀察發現他們好像並不是衝着晶幽果來的,所有他也漸漸放鬆了警惕。
“嗯,我知道了。”墨君羽眸華深邃,瞅了他一眼繼續道:“你也無需刻意打探什麼,像往日一樣便可,如若再有黑衣人出沒,傳信給我,切記打草驚蛇!”
“是!”
交代清楚,兩人沒再停留,選擇離開。
離開之前,凰久兒送了幾個紫靈果給他,算是一點補償。
七日後,兩人風塵僕僕趕回魔都。
玄天葉也在幾天前完成小可愛的試煉,出了寶塔。
路上,凰久兒曾問過墨君羽關於黑衣人的事。
黑衣人是焜火派來的,這一點,她很肯定,但心中卻還有種直覺,事情遠不止這麼簡單,墨君羽應該對她隱瞞了些她不知道的。
至於是什麼,凰久兒再三詢問下,他才遲疑道出。
在他的話中凰久兒聽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遺忘了幾百年的詞:蠱毒。
“蠱毒?”凰久兒震驚的望着他。
“嗯。”他幽深的眸華回視她時是嚴肅的。
那天,天空湛藍,陽光和煦。
凰久兒卻自腳底生出一股寒意,溫暖的光也驅不散。
這不由讓她想起三百年前,她還在人族時,澤豐城外的蠱毒事件。
當時,由於控制的及時,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且他們還在迷林森林找到了一處煉製蠱毒的秘密基地。
建造基地的是南宮翎,只因他死後,便被冷璃暫時接手。
但不管是誰,都跟焜火脫不了干係。
細思極恐,焜火能將手伸到人族,建造蠱毒基地,那麼作爲他大本營的魔族,同樣是不是也有,且規模有多大?
凰久兒有點不敢想象。
回了魔宮,墨君羽詢問了跟蹤冷璃的暗衛,得知除了昨天晚上他府中不知何緣由突然走水之外,一切正常。
冷璃也很少外出,不是在府中喝酒,就是坐在涼亭中什麼也不幹。
接着,兩人去了冷璃府上。
半個時辰後,一處涼亭。
涼亭中有一紅衣公子,正是冷璃。
在他手中拎了壺酒,搖了搖,再一仰頭猛灌了一口。
“說吧,來找我何事?”
涼亭中,還有兩人,皆是一襲勝雪白衣。
他們立在冷璃對面,沒有坐下,跟他隔着一張石桌。
聞言,白衣男子深沉而烏黑的鳳目淡掃過他,緩緩開口,“焜火煉製蠱毒的基地在哪裡?”
冷璃訝異了一瞬,本以爲他會問昨日的事情,只是,蠱毒?
“蠱毒的事情我不清楚。”
妖嬈的狐狸眼中透着幾分認真,不像是在說謊。
墨君羽沉默了,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凰久兒靜立在墨君羽身側,眸華微垂,像是在想着什麼,抿着脣沒有插話。
半晌,無人再說話,四周靜謐異常。
這時,有腳步聲靠近。
不一會,有一個驚喜的聲音傳出,“久兒。”
聽聲音,凰久兒知道是若翾,她驚訝向她瞧去,“若翾?”
她怎麼會來這裡?找冷璃?
兩人和好了?
冷璃眼中也一閃而過驚訝,似乎還隱隱帶着點驚喜。只一瞬,又恢復正常。微垂眸,喝了口酒。
他眼中的微變,墨君羽瞧見了,不過卻沒在意。
若翾快步近前,凰久兒也上前幾步迎她,“你怎麼來了?難道……”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只那微微瞥向冷璃的眼神,含着幾分調皮的打趣。
什麼意思,若翾自然看的懂。
“久兒,我是來找你的,跟他沒關係。”
“找我?”凰久兒微微驚訝,心中也生出一絲古怪。
她怎麼這麼快就得消息,還在短時間內就趕了過來?
“是啊,我們去那邊坐一坐,怎麼樣?這個地方就留給他們兩個男人。”
“好。”凰久兒沒有猶豫。再一轉頭,對着墨君羽笑道:“那我去了,你們慢慢談。”
墨君羽卻緊了緊她的小手,瀲灩如水的眸華劃過一道光,抿着脣似想說些什麼,到了嘴邊的卻是,“不要走太遠,要在我看的見的地方。”
“我知道。”凰久兒讀懂了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擔憂。輕拍了下他手背,再衝她甜甜一笑。
或許他也感覺到了若翾來的有點蹊蹺,但她相信若翾,也許是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