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虛神君伏誅,凰久兒沉悶了多日的心情終於像是春風化雨般感覺到了一點欣慰,可老天爺似乎就喜歡開玩笑,給了你一樁好事,就會再送你一樁壞事。
正當她收好紫靈鞭時,去魔族打探消息的探子回來了,他腳步急促,來到她面前時,一頭栽倒在地。
“魔族出了何事?”凰久兒顧不了那麼多,一步閃到他面前,蹲着扶住他肩膀沉聲詢問。
“公主,魔族的傳送通道全被毀了。”來人跪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被誰毀的?”凰久兒心裡生出一股不安。
“是魔君下的命令,現在除了魔都那一處還完好無損,其它的全已被毀。”
“魔族形勢如何?”
“形勢,很不好。”
來人簡單的將魔族情況說給凰久兒聽。
原來,十天前,在金城外突然出現幾萬蠱毒人,開始分批攻城。
金城是魔都前的一道關卡,攻下金城,魔都將會成爲一座孤城。
而在其它城池也有不少蠱毒人一直守在城外,這些蠱毒人不主動攻城,只是一直隱藏在城外,遇見有前去支援的魔兵他們纔會出現。目的很明顯,切斷金城的支援,將所有城池變成一座座孤城。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蠱毒是會傳染的,凡事被蠱毒人傷到或者咬到都會立刻變成無知無覺,沒有神智也沒有理智的蠱毒人,這無形中又壯大了他們的隊伍。
沒有萬無一失的辦法之前,都不敢冒然再出兵。
本以爲,不出城,就不會有人被傳染,怎料,漸漸的城中居然也出現了蠱毒。
幾乎是每座城池中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魔族子民得知幕後兇手居然是焜火時,對他的怨恨水漲船高。
焜火到底想要幹嘛,是想將魔族變成真正的人間煉獄?
危險迫在眉睫,人人惶惶不安。
被幾萬蠱毒人包圍的金城無人支援,只能孤軍奮戰。
墨君羽早已親自帶人鎮守在了金城。
蠱毒人的攻擊沒有規律,有時接連幾波進攻,有時僅在城外叫囂一陣,等城內的人嚴陣以待準備迎戰時,他們又突然撤退。
這種毫無規律的方法,真的很容易摧毀人的意志。
蠱毒人無知無覺,不知疲憊,也不需要休息,但正常人不行。
如此長久高度緊張,疲憊下去,精神上是一種嚴重考驗、也是一種折磨。
危險也令人絕望。
墨君羽更是一連幾天都沒有合過眼,站在城牆上的他眉宇間盡顯疲憊,卻又給他添了幾分滄桑與沉穩。
這時,同樣一身疲憊的施桓大步走了過來,“魔君,事情都已經辦好,除了魔都的傳送通道,其它幾處全已經被毀。”
他視線望向城外,那裡早已經不知經歷過多少次地獄式的戰鬥,也不知死了多少魔兵,卻連一具屍體都不見,連唯一一點可以看得出是經歷過戰爭痕跡的血跡也被昨晚那場大雨洗刷得乾淨。
爲何?
死掉的魔兵被傳染又變成了他們的敵人,對方的數目不減反增,而他們這方的人數卻在驟減,長此下去,真的將亡啊。
蠱毒人卻很難殺死,需要用靈力將他們的肉身徹底摧毀化成灰燼,才能避免他們二次復活。
難度相當大,極損耗靈力。
施桓目光深沉且濃重,轉到墨君羽身上時,卻又含了一絲猶豫。
他很想問爲何不跟神族求助,但似乎又明白。
這場危機他們自己都沒有太多信心,又何必再去連累神族。
“天葉,將這個送回魔都,讓他們立刻在傳送通道外設下結界。”不知何時,墨君羽手中多了一本古老的卷軸。
一旁的玄天葉面無表情,雙手接過,瞧見卷軸上那“上古結界包羅萬象”幾個字時,眸光才閃了一下。
包羅萬象可以說是魔族最古老最厲害最穩固的結界,據說,禁地外的結界就是包羅萬象。
另一邊,神族。
探子的話,令凰久兒眼前一黑,身子往後踉蹌,險些摔倒。
如果不是事情到了非常嚴峻的情況,墨君羽不會作出這些決定。
不,或許已經到了連他都沒有把握掌控的地步。
凰久兒穩住心神,所有的擔憂與驚慌在這一刻全部收斂。
她面色傲然堅決,挺立的背影宛如磐石堅定,眸光冷靜的一掃墨林,出聲卻威嚴,“立即傳所有人到紫皇殿議事。”
一刻鐘後,紫皇殿中。
凰久兒沒有坐下而是站立在臺階之上,“魔族出現蠱毒的事,大家早已清楚,現在情況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我將帶人去魔族,自願去的一個時辰後在傳送通道前集合。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們,這一次去凶多吉少,實力沒有達到真神中期的就不要跟去添亂。”
她的話簡單,只是卻有幾人在她話落後,重重跪下。
“公主,我絕不會給您添亂,求您讓我跟您一起去魔族。”
最開始說話的是墨林。
他的實力現在還只是個半神,連真神門檻都沒達到。
跟他相同情況的還有清風等四人。
他們才達到半神沒多久,就算一日三漲,也不可能在月餘之內再次提高一級。
但他們的情況又比較特殊,跟墨君羽的情意與羈絆無人可比。
此刻四人也跟墨林一樣都跪着,臉上明顯的請求帶着焦急,生怕被人丟下。
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沉默已替他們表達一切。
凰久兒深思後,視線一一掃過他們,連同身旁的墨林,話也在同時淡淡吐出,“你們幾個跟着赤墨神君去挑幾樣合適的靈器,”視線停到赤墨神君身上,繼續說:“將神族所有用的上的靈藥都帶上,替所有自願去魔族的將士都分派好資源。”
“是,臣領命。”赤墨神恭敬一聲,先下去準備。
墨林幾人喜極而泣,明明是去上戰場,卻高興的像個孩子。
他們跟墨君羽的這一種名爲主僕實爲兄弟的情意,或許很多人都羨慕卻又不得。
回羽殿的路上,凰久兒步履悠閒自得,像是在散步,在她身後跟着東方笑。
“東方笑,這三百年讓你當一個侍衛實在是委屈你了。”
“公主!”東方笑心中變的不安,眸光驀地朝她一望,而後似覺得不妥,又快速垂下,“臣心甘情願,並不覺得委屈。”
能看到她,他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