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決定乘兩人不備,痛下殺手,於是她一提法力,就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祭出寶劍將她們一招拿下。
可是接下來,她的心涼了半截,自己竟然法力全無,寶劍也無影無蹤,感應不到在何處。沒有寶劍,沒有法力,也回不了家,這下成了無根的浮萍,這可都是拜眼前這兩人所賜。她又氣又怒,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書生見又醒來一個,上前施禮道:“小生夏自在。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
白璧仙子氣不打一處來,她心中冷哼,什麼夏自在,連妖和魔都認不出,瞎子還差不多!於是沒好氣地說:“我是白璧,不知家在何處,也是妖風颳來的!”
夏自在安慰道:“這位小姐不必難過,如果不嫌寒舍簡陋,先在此住下,等你想起來了,我再送你回家。”
胡瀟瀟早已飢腸轆轆,她有些不耐煩,嚷嚷道:“你們餓不餓呀?我都快餓死了,能不能快弄點吃的?”說完,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失態,可是轉念一想,老孃就這個性,反正就這樣了,你們愛咋的咋的。想到這,她衝夏自在說:“喂!姓夏的,快去弄點吃的!”
夏自在看着胡瀟瀟,突然覺得好像在哪見過。猛然間,他想起來了,驚訝地說:“你怎麼跟我畫上的人一模一樣?”
胡瀟瀟一聽就慌了,心想:沒這麼倒黴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模樣,照着樣子變了身,搞了半天還是他畫的!
這件事可不能承認,於是她倒打一耙說:“你畫了什麼人?我可是天生的這副模樣!難道你什麼時候偷看過我,然後畫下來的?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沒經過別人允許就隨便畫!你說,什麼時候偷看的?”
夏自在心說我都冤死了,我什麼時候見過你呀,那幅畫是我根據自己的想象畫出來的,誰知道現實生活中還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今天這稀奇事可真多。
他只好道歉說:“失禮失禮!這是我在夢中見到的人,醒來後映像深刻,就畫了下來。有得罪小姐之處,還望見諒!”
胡瀟瀟一聽轉怒爲喜,說道:“你夢見過我?那這麼說我們還真是有緣啊!”她故意把“有緣”二字說得特別重。她又看了一眼車如玉,“是吧,車姐姐?”畢竟她和車如玉一起戰過白璧仙子,想拉如玉作爲同盟。同時,也想暗示如玉,我們有緣,你還是識相點,靠邊站吧。
車如玉是冰雪聰明的人,怎能聽不出她的意思?這個小狐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她衝胡瀟瀟一笑,說:“是啊,你們有緣,可要珍惜呦!”
胡瀟瀟聽見此話,如同喝了蜜一般,喜滋滋的,對車如玉增添了三分好感。她昂首挺胸,斜了白璧一眼,以此種方式宣示了自己的主權。
白璧仙子白了她一眼,作爲回敬。她感到可笑,心想:我堂堂一個仙子,怎麼可能把一個凡人放在眼裡。再說,我犯得着跟你一個狐妖爭風吃醋嗎?
如玉欣賞起了牆壁上掛的字畫,上次來的時候,由於時間倉促,沒來得及細看。這書生在書畫方面的確有些造詣。她眼睛一掃,看見桌面上放着一張古琴,於是來到跟前坐下,輕輕撥動琴絃,即興彈奏了一曲。
夏自在見車如玉曲調清新,別具一格,他拿出一支簫,和着琴聲吹起簫來。
白璧仙子聽見琴聲,一時技癢。雖然她不屑與妖魔同流,可是也不願讓兩人蓋過自己。況且她本身也是精通音律、能歌善舞,於是也隨着音樂翩翩起舞。
一時間琴瑟和諧,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下可苦了胡瀟瀟,她哪裡懂得這高雅藝術,想唱不會唱,想跳不會跳,想彈琴,她連棉花都不會彈。頓時,羨慕、嫉妒、恨,各種滋味涌上心頭。
她成了一個多餘的人,只好心裡酸酸的一個人悄悄走出屋外,來到院子裡透透氣。突然她眼前一亮,看見雞籠裡有四隻母雞正在下蛋,她有了主意。
“會彈琴會跳舞又能怎樣?又不能當飯吃!填飽肚子纔是真理!”
她來到廚房,拿起菜刀,到雞籠邊把四隻母雞全掏出來給抹了脖子。收拾乾淨,在廚房升起火,將四隻雞全烤了。
一會兒工夫,雞烤好了,香氣四溢,她嚥了口口水,撕下一塊嚐了嚐。真香,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天賦。然後她得意地端着烤雞來到屋裡,大喊一聲:“開飯了!來,一人一隻,嚐嚐我的手藝。”
說完,她也不管別人同意不同意,一人塞一隻雞,先把局攪了再說。
車如玉也餓了,接過烤雞,道了聲謝,撕下一塊嚐嚐,味道真不錯,她衝胡瀟瀟伸了伸大拇指。
白璧仙子正在興頭上,有些不情願地停下來,她不屑於這些人間煙火,只是做個樣子吃一點。
夏自在接過烤雞,愣愣地看了半天,說:“哪來的烤雞?”
胡瀟瀟說:“雞籠裡捉的,怎麼了?”
“那四隻下蛋的母雞全殺了?”
“是呀,要不然不夠分啊!怎麼了,本姑娘親自下廚給你弄吃的,你還不樂意嗎?真是小氣鬼!”胡瀟瀟撅起了嘴。
“樂意!樂意!求之不得!勞煩姑娘親自動手,我這心裡過意不去。本該我下廚的,失禮了!”事到如今,夏自在還能說什麼呢,雞死不能復生,再得罪眼前這位,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舉動,那可就太不明智了。
胡瀟瀟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吃完東西,夏自在開始收拾房間。家裡還有一間空房,他收拾出來,鋪好牀,對三個美女說道:“寒舍簡陋,只有一間空房,你們將就一下。天色已晚,如玉也先住下,明天我再送你回家!”
車如玉衝夏自在眨眨眼,笑道:“多謝公子公子收留,小女子感激不盡!”
胡瀟瀟可不管那麼多,只要有地方住就行,也不客套。三人來到房間,見屋子倒也寬敞,收拾得乾乾淨淨,屋裡擺了兩張牀。
夏自在先行告退,好讓三人早點休息。
白璧仙子現在法力盡失,又要和妖魔共處一室,不免有點心虛。她先佔了一張牀,說:“我不習慣和別人睡一張牀,你倆睡那邊吧!你們最好老實點,別耍什麼花樣,要不然別怪我一劍劈了你們!”
車如玉和胡瀟瀟現在也是法力全無,她們也怕白璧半夜痛下殺手。於是胡瀟瀟也恐嚇道:“管好你自己吧,我們兩個聯手,你也佔不到便宜,如果你敢打什麼鬼主意,可別怪我辣手摧花!”說完,她一伸手,做了個用力一捏的動作。
白璧冷哼一聲,也不答話,坐在牀上開始打坐,好儘快恢復法力,只要法力恢復了,召回雙劍,還怕你什麼妖魔鬼怪。
胡瀟瀟伸個懶腰,對車如玉說:“我先睡了,你盯着她點,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妮子,別看外表清高自傲的樣子,心裡狠着呢!”說完,也不管車如玉同意不同意,自己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如玉睡不着,她起身來到院中,見夏自在正在院中賞月。她笑道:“公子好雅興啊!”
夏自在沒有回頭,輕嘆道:“我這幾天每晚都在看着月亮!”
“那是爲何?”如玉不解。
“思念一個人!”
如玉心中明白,她有心逗一逗他,說:“哦?思念一個人,屋裡有兩個,個個美若天仙,不知公子思念哪一個啊?”
夏自在一聽就急了,忙說:“不是那兩個!是,是……是另一個!”
如玉笑道:“我知道是誰了!”
夏自在鬆了口氣,如玉沒有生氣,看來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可是接下來如玉的話卻讓他差點吐血。
“你天天看着月亮,思念一個人,那一定是月中的嫦娥!公子果然有品位,凡間的女子不能入公子法眼了!”
“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啊?”
夏自在一時語塞,他真搞不懂如玉是真糊塗還是裝傻!正想着該不該向如玉直接表白,如玉打了個哈哈說:“我困了,要去睡覺了,明天見!”
夏自在到嘴邊的話沒說出來,如玉已經進屋了,只留下他一人望月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