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策馬走了出來,在其身後,諸多蠻兵一同跟進,蠻兵可以算得上是鄭城守身邊最忠誠的一批班底,因爲他們受瞎子洗腦的時間最久。
“沒事吧?”鄭凡問道。
阿銘左手放在自己身下,躬身行禮,紳士範兒十足,
道:
“多謝主上的關心,屬下現在舒坦得很。”
阿銘現在確實很舒服,諸多魔王之中,魔丸是親兒子,四娘是唯一的女性,他能成爲第三個實力提升的,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接下來,他就可以一邊品“酒”一邊看着其他四個花式忙活,這感覺,很不錯。
鄭凡點點頭,
手指向着前方寨子一揮,
很平靜地道:
“敢有反抗者,殺無赦。”
樑程和薛三帶隊,大批蠻兵衝入了寨子之中,開始搜檢。
鄭凡則下了馬,在阿銘的陪同下緩緩走入了寨子。
寨子的格局不是很複雜,有石頭建起來的屋子,也有茅草屋,甚至還有就着巖壁上的洞穴搭建的屋子。
從屋子的構造上就能看出這座野人寨子裡的等級森嚴。
或許,是因爲阿銘成功提升實力的原因,這無形中讓那位老者最後的“反撲”在鄭凡這裡,不具備多少仇恨值,所以鄭凡也沒有下令屠寨。
“膽敢反抗者直接砍了,聽話地青壯男就先綁起來,娃娃和成年女人歸聚到一起,其餘的隨他去!”
薛三大吼着發佈着命令。
這原本就是計劃中的事,荒漠蠻族在部落征伐吞併中其實就有着類似的規矩,個頭在車軲轆以上的男丁盡數殺死,因爲小孩可以帶回去同化,女人可以帶回去幫忙生育。
寨子內,此時雞飛狗跳,哭泣聲尖叫聲連連,但這座寨子的命運,卻已然無法改變。
戰爭,很少有絕對正義的說法,每個人所坐的屁股不同自然就有不同的結果,鄭凡不是嗜殺之人,但既然這裡的野人敢於反抗自己的統治,同時主動聯合起來向自己發難,那自己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包括眼前的這座在內的三座野人寨子,自今日起,都將被從地圖上抹去。
“主上,這才僅僅是剛開始。”阿銘忽然開口道。
鄭凡笑了笑,道:“我沒那麼脆弱。”
當你經歷了民夫營的那一夜之後,這個世界所謂的含情脈脈,早已經被撕扯得渣都不剩。
就在這時,
寨子西南方向傳來了砍殺聲,
阿銘目光一凝,身形直接掠了過去,鄭凡抽出自己的刀,也緊跟而上。
在那裡,有大概十多個蠻兵正在和七八個不像是野人的武者進行着搏殺,這些個武者功夫都不錯,其中有三四個顯然是入品了的。
這些人身後,還站着一個身穿紅色夾襖的小女孩。
“主上,不像是野人啊。”阿銘說道。
“拿下再說。”
“遵命。”
阿銘衝入了戰團,老實說,這種小規模的戰局才適合魔王們個體實力地發揮。
有了阿銘的加入,外加四周蠻兵越來越多的趕來,很快,這些個武者盡數被砍翻在地,最後一個想抱着小女孩突圍,則被一名蠻兵直接射中後背摔倒在地。
女童被摔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鄭凡走到女童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伸手去碰她。
阿銘走了過來,指了指這女童,道:
“送給四娘養着?”
“先問問話。”
說着,鄭凡示意周圍的蠻兵開始搜查這些死者的衣物。
“嚇唬她?”阿銘問道。
“哄哄她。”鄭凡糾正道。
阿銘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彎腰將女童抱起,剛抱起來,他又默默地把女童放下,緊接着,他攤開手臂,那裡居然被刺入了二十多根針。
鄭凡手中的刀對着女童劈了下去,女童嚇得閉上了眼,她沒事,不過她外面那層夾襖被劈裂了開來,露出了裡頭的一件銀色背心。
四娘曾爲諸位魔王都織過一件金絲軟蝟甲,很顯然,這女童身上所穿的,更是一件高級貨。
呼,
鄭凡有些慶幸,果然小心一點總沒壞處,身邊有一個工具人不用那是真的傻。
樑程和薛三此時也趕了過來。
阿銘馬上將雙手舉起,對着樑程,道:
“幫我看看,有沒有毒。”
皮外傷什麼的阿銘不怕,但要是這些針頭裡有毒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毒液會和血液融合在一起,對於他而言,很是麻煩。
普通的毒素還好,但偏偏這個世界都能有魔法和鬥氣了,來點兒超品類的毒素很意外麼?
樑程還沒來得及去查看,
薛三就直接跳了起來,從阿銘手臂上拔下了一根針,放在了自己眼前瞅了瞅,
道:
“放心,針上沒毒,這針應該是後來補上去的,沒有存儲毒素的細凹。”
薛三精通暗器,在兵器上淬毒那是看家本事,他既然說沒毒阿銘也就放心了,開始一根一根地給自己拔針玩兒。
四娘曾說過,別人出門打仗,都是甲冑破損兵器殘缺地回來,唯獨阿銘,是出門打仗回來後,還能往家裡順帶扒拉回東西。
鄭凡彎腰,看着女童,先前那七八個明顯不是野人的武者保護着她,就足以說明她身份的不簡單,況且其身上還穿着這種東西,就更足以證明其身份。
“你叫什麼名字?”
女童有些發抖地看着鄭凡,
回答道:
“我叫………我叫寶珠………”
“寶珠?”鄭凡微微皺眉,又問了一句:“你姓什麼?”
“姓……姓赫連。”
…
另外兩家寨子倒是沒發生什麼插曲,到下午時分,三路人馬逐次在山坳平坦處的軍寨裡聚集。
在青壯基本戰死或者逃走之後,野人寨子裡剩下的人,也近乎沒什麼威脅性了。
俘虜們被押送了過來,讓他們待在一個地方,四面八方都有手持弓弩的甲士看守。
財貨也運下來不少,不過鄭凡是見過大場面的,晉國皇宮都搜刮過,對這些熟野人寨子裡的東西,雖說也不乏金銀珠寶,卻已經很難刺激起鄭城守的感覺了,唉,敏感度被提升後,生活也一下子失去了不少本該有的樂趣。
瞎子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他需要統計的東西實在是太多,而且有些數據這會兒不統計好,待會兒可能就會出亂子,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被鄭凡喊了過來。
“她?”
瞎子指了指面前的女童。
鄭凡點點頭,道:“瞎子,你來問話。”
瞎子舔了舔嘴脣,笑了笑,道:
“主上,這孩子還小,要是我用精神力進入,審訊結束後,肯定變白癡,甚至直接植物人。”
“沒有婉轉一點的方式?”
“可以試着用催眠的方式問話。”
說着,
瞎子看向阿銘和薛三,問道:
“不是天山童姥吧?”
薛三和阿銘都搖搖頭。
“不是天山童姥就行,那催眠問話也是一樣的。”
催眠問話肯定沒有直接精神力“搜魂”來得方便準確,甚至,如果碰上了意志堅定甚至是也修習過類似手段的人,還能對你進行反矇騙。
不過,既然這個女童不是天山童姥,就不存在那種情況了。
瞎子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銅錢,找了根線,將銅錢拴住。
鄭凡有些好奇道:
“以前就覺得奇怪,不是懷錶就是掛鐘擺錘的,是不是必須得用這種東西纔能有效果?”
似乎心理醫生催眠都喜歡玩兒這一套。
瞎子搖搖頭,道:
“不是,這個唯一的效果就是讓外行人覺得好神秘好厲害。”
“…………”鄭凡。
“來,小妹妹,乖,看着這裡,看着它,看着它,對,就這樣看着,你會感覺很累,你也感覺好睏,你要睡覺了,睡覺覺,乖,睡覺覺哦,寶珠睡覺覺哦………”
瞎子應該是用了些精神力的輔助手段,女童的身子開始慢慢搖晃,眼睛也緩緩閉合了起來。
一邊的樊力也開始搖晃,然後像是也要睡着的樣子。
薛三拿出一根針,刺了一下樊力的大腿,樊力馬上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
“你叫什麼名字啊?”
“寶珠,赫連寶珠。”
“你父親是誰啊?”
“赫連………雄璧。”
當這個名字出現後,鄭凡的目光當即一凝。
赫連雄璧,是赫連家的老家主,曾經是和司徒雷平起平坐的人物。
在大燕民間傳聞中,赫連雄璧就是被鎮北侯李樑亭一刀連帶着坐騎神獸一起劈死的。
當然了,真相其實是赫連雄璧想要決死一搏,率三千最爲精銳的赫連家騎兵想要突襲鎮北軍大營也就是鎮北侯帥旗所在,最後被一直護衛在鎮北侯身邊的青霜斬殺。
“真的是年紀越大越堅強,多大年紀了都,這還是女兒?”薛三有些敬佩地說道。
按照正常年紀來算,曾孫女兒都不爲過。
鄭凡擡起手,示意薛三閉嘴,別影響瞎子的催眠。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啊?”瞎子繼續問道。
“是……是阿山叔叔帶我……帶我來的………”
“那阿山叔叔爲什麼要帶你進大山啊?”
“阿山叔說,說我是少主人,要……要承擔起……家族……的………希望………”
“你這麼小,該怎麼承擔啊?”
“阿山叔說,說,說爹很早,很早就在山裡,留了,留了寶庫,讓,讓我們家,可以,可以,可以東山再起。”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