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十二州,三教九流,各領一州,這是上古協議,所以厲空巒說的沒錯。
可現實是,金鱗城一直隸屬於神宗,相對來說,一個家族雖然勢力龐大,但是有限的族人,根本無力控制偌大的一州之地,而神宗、西音宗、東靈道宗則下屬宗門太多,一州之地,根本容納不了。
金鱗城在以前,對厲家來說,乃是雞肋式的存在。
它距離厲家太遠,這裡有沒有什麼重要的資源,金靈珠大放異彩,是在人要大戰爆發後,對於妖修造成的傷勢,療效奇特。
可是在平時,金靈珠並不是什麼珍貴的靈丹,他之所以有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純天然產生,而非是修士開爐煉丹。
現在突然發現金靈珠的價值了,厲家跑來宣佈,金鱗城是我汀州厲家,神宗肯定不願意。
“閣下此言差矣,即使你神宗一直統管着金鱗城,但是不能抹掉金鱗城屬於汀州這個事實,所以你們最多隻能算是代管,代管你懂嗎?若是平常,我厲家自然不會看上小小的金鱗城,可是現在情勢大不同了,妖族進攻東古神地,是對整個道門的宣戰,但承受代價的,卻主要是我汀州汀州厲家,我們已經損失了汀州將近一半的土地,現在必須收回。沒理由我厲家子弟在前方浴血奮戰,而你神宗卻還在後方霸佔着我厲家的重要城池吧?”
厲空巒言辭犀利,而且打出人妖大戰的牌,緊緊扣住金鱗城位於汀州境內,步步緊逼。
“厲空巒道友,同樣此言差矣,妖族大舉進攻東古神地,是我整個人族的災難,如果令妖族在東古神地上站穩了腳,整個東古神地的靈氣,都將遭到毀滅性破壞,屆時侯我人族必然勢力大減,而妖族勢力大增,輕則回到遠古嘶馬狼煙,萬聖爭雄的血型年代,重則北盧魔地、南慌巫地發起‘滅道’之戰,所以妖族是一定要被趕出東古神地,要被趕回到東瀛妖島上,甚至是踏平東瀛妖島,所以到時候,你厲家現在擁有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可是人妖大戰的關鍵時刻,最重要的就是我人族道門各派團結一心,一致殺妖,方能勝利啊,否則內耗之下,別說勝利,也許還會被妖族收了漁翁之利。”
厲空巒把金鱗城的歸屬,與人妖大戰聯繫在一起,可是李重庭也不是善渣,他知道無法繞過人妖大戰,便乾脆再把時間前後拉長無數萬年,並且把其它兩塊大陸也扯進來,從上古大戰延伸到南北兩塊大陸發起“滅道”之戰。
雙方說來說去,潛臺詞就是一句話:“金鱗城是我神宗(厲家)的。”
“你混蛋!”
“你混賬!”
“你胡說八道!”
“你滿嘴放炮!”
“xxxx”
“oooo”
......
兩人各自引經據典,脣槍舌戰。
李重庭外表憨厚,可是實則機智狡詐,而且見聞廣博,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厲空巒斯文中帶着陰沉,可是反應極快,言辭犀利,總能抓住一點,然後借題發揮。
說着說着,兩人忽然同時起身,一股煞氣沖天而起。
豪傑亭內厲空巒,李重庭,段延年三人,都是陰陽境界大圓滿的修士。
李重庭和厲空巒突然爆發,段延年本能的自保,同樣爆發出驚天氣勢。
豪傑亭雖然堅固,可是它是用來談情說愛看風景的,不是用來當做比賽的擂臺啊。
在強大的氣息衝撞下,嘩啦一聲,豪傑亭頓時四分五裂,化作飛灰。
段延年心痛不已,這豪傑亭乃是他修煉之餘,最喜歡來的地方之一。
可是厲空巒和李重庭根本沒把段延年放在眼裡,雙方各自飛出法寶,眼看一場大戰就要爆發。
段延年再也忍不住了,如果這兩個傢伙在這裡大戰,他的城主府,可算是遭了無妄之災。
段延年明白的很,厲空巒和李重庭,身上都有着大道靈寶,威力巨大,此戰之後,城主府如果能夠保存一塊完整的轉頭,他寧願把頭砍下給二位當尿壺。
“都給我住手!”段延年怒吼。
“你說什麼?”厲空巒和李重庭不約而同轉頭,盯着段延年,眼中一片冰寒,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機。
段延年忽然明白,對方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如果殺了自己,就能夠令金鱗城歸於神宗(厲家)的話。
段延年心中一寒,隨即一片悲涼,不管對於神宗還是厲家,他始終是一個路人。
當金鱗城和金靈珠價值不大,他可以坐在金鱗城主的位置上。
但是現在,即使金鱗城保持現狀,依然屬於陀羅宗,屬於神宗,這個金鱗城主也必須換人。
也許,李重庭就是神宗派出,來擔任金鱗城主的人選。
至於厲空巒,估計也是厲家派來接收金鱗城的人。厲家如果收回金鱗城,那是更不可能用神宗的人來擔任城主了。
而那兩枚玉簡,其實就是一個藉口,爲了這兩個人的到來,做一個蹩腳的鋪墊罷了。
可憐自己卻不明白其中奧妙。
至於兩枚玉簡同時送抵自己手中,厲空巒和李重庭同時到達金鱗城,則代表了他們背後那令人只能仰視的恐怖勢力——三教、九流!。
但是段延年此刻卻不能退縮,一退,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
可是他也不能更進一步激怒二人,否則隨便一人含怒殺人,不管是否有理,自己便要隕落,與豪傑亭做伴,長眠於此了。
“天上妖雨連綿,城外妖氣沖天,兩位修爲通玄,若要比鬥,何不殺戮妖獸,以妖獸的元神妖丹做賭注呢?卻沒必要毀了這城主府,令下一任城主大興土木,重建金鱗內城。”
段延年說的理直氣壯,也說的很巧妙,委婉的表達了自己辭去金鱗城主的位置,同時也給盛怒中的雙方,提供一個合理的戰鬥方式,而不是魯莽的讓他們罷戰,避免了這二位遷怒於自己。
厲空巒深深看了一眼段延年,似乎要看透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數息之後,厲空巒忽然笑道,“段城主此言大善,無論有爭議的金鱗城屬於誰,我們都不能毀掉金鱗城,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這是厲空巒,第一次說出“段城主”三個字,我們的
段城主聽了,忽然心中一鬆,只覺得全身的都是疲憊。
李重庭則朝段延年微施一禮,同樣笑道,“段城主果然名不虛傳,李重庭佩服,聽了段城主的話,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楊林,你剛纔在做什麼?”轉過一個街角,千月影忽然面色一沉,問道。
“那個鄧超,有點意思。”楊林目光一閃,思索道。
“有點意思?什麼意思?”千月影不解。
“楊林兄弟的意思是,那個鄧超也許對你有點意思。”蕭逸才道,話中故意帶着一股濃濃的酸意。
“你們兩個,竟然聯合起來欺負我,真是特麼的沒意思。”千月影努努嘴,突然加速,向前走去。
楊林與蕭逸才相視苦笑。
楊林一臉無奈,蕭逸才則嘴角抽搐,兩人搖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夜幕降臨,楊林和蕭逸才同處一室,千月影則住在隔壁的房間。
蕭逸才見楊林沒有休息,也沒有修煉的意思,問道,“你就打算這麼睜着眼睛,直到天明嗎?”
楊林搖搖頭,“我等會要出去,確定一件事情。既然到金鱗城了,就要實打實的做點事情。”
蕭逸才道,“你還是覺得,那個鄧超有問題,心裡認定了他是妖修的奸細?”
楊林搖頭道,“我沒有認定,所以我才需要去確定,不過我感覺,鄧超一定是有問題的,我的感覺,還從來沒有騙過我。”
蕭逸才面色嚴肅起來,“此話怎講?”
楊林道,“據我所知,鄧超的表現一直很正常,但是他的表現太正常了,金鱗城妖雨綿綿,結合我們在金鱗城外遭遇妖族狙殺,在這個不正常的時候,這本身就是一個不正常。蕭兄弟,你可想過,妖族的修士和妖獸,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蕭逸才道,“說實話,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肯定不是爲了劫殺我們三人。”
楊林點頭,“我們來金鱗城,乃是臨時決定,我們相遇,也完全是一個巧合,而且,我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所以金鱗城外的遭遇戰,只能說我們太幸運了。”
蕭逸才思維敏捷,立即接着道,“或者說太不幸吧,那麼這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對妖族很重要,所以他們纔來了,來的明目張膽,來的囂張跋扈。”
楊林道,“方圓萬里,沒有什麼重要據點,只有這金鱗城,出產金靈珠,入城之後我瞭解到,金靈珠的價值,短短時間內,暴漲百倍以上,因爲它對妖族有着剋制作用。另外一點,則讓我確定了,妖族的目標,只能是金鱗城。”
蕭逸才道,“這妖氣沖天的連綿細雨嗎?”
楊林點頭,“金鱗城多雨,但是從來沒有下過如此軟綿綿,詭異的細雨,而且一連就是幾天,部分白晝黑夜,事出反常,必有妖異,而這附近,只有金鱗城這裡出現了異常。”
蕭逸才道,“但金鱗城也不是那麼好攻破的,我感覺一下守護此城的金鱗陣,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覺得它如同大海般無邊無際,雖然風平浪靜,可是一旦爆發,必然是驚濤駭浪,威力無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