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什麼倒也無所謂,就算被抓住了現行,總會有人出面幫忙遮掩。就是碰到那些頑固不化之輩,也只需要稍微動動手腳,便能整得他們沒甚脾氣。可走私軍械,而且礙事符文鎧甲這等極爲重要的軍械,干係就大不相同了!
說小了,這是泄露軍事機密,按律發配充軍;說大了,按謀逆罪論,滿門抄斬!不管是哪一條,都不是他們牛家能夠接受得了滴。
這時候,有下人來報,長水校尉鄭往大人到。
強壓下心中的焦急和惱怒,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冠,他便急匆匆的迎了出去。雖然黑虎門的後臺大老闆就是這鄭往,走私船出了問題應該第一個找他問責,沒這份本事,就不要出門害人害已。
但鄭往的身份擺在那兒,堂堂的長水營校尉,就算放在整個帝國境內,那也是響噹噹的角色,軍方有數的大佬之一,就是他父親牛大相爺在此,也要客客氣氣的對待,更別提像他這樣靠父親餘蔭混飯吃的衙內,得罪不起的堅決不能得罪!
越是依賴權力混飯吃的人物,就越是對那些手握大權的高官敬畏不已。
“哈哈,鄭大人最近過得可好?”一見鄭往的面,牛進不由自己的問候起來。
鄭往神情間沒了往日的威嚴,當他一踏入丞相府的時候,就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來,可他還不知道,他此時的一舉一動早已被無數人所關注,牛進恭敬的將他領進丞相府時,幾道矯健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街角。
西城校尉府。
“什麼,鄭往那傢伙進了丞相府?”孫泰滿臉不可思議的望着報信的探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緊握雙拳,額頭上青筋狂跳。
“嘿嘿,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那批鎧甲就是丞相府弄出來的!”快刀七一臉哂笑的說道,臉上說不出的嘲諷和冷厲,孫泰看他比較順眼,而且偷襲走私船的勾當就是七河莊園乾的,所以乾脆就把他留在了府上,有什麼事情也有個商量的人,對此他到是卻之不恭``````
“夠了,不用說這些。”孫泰不耐煩的一揮手,臉色極其糾結,他心中也不是沒有如此想過,立刻就被強行驅除。這樣的想法太過可怕,如果連姓牛的都出了問題,那帝國可真就``````
“嘿嘿,不說就不說,說了也沒多大意思。”快刀七撇嘴一口灌下杯中上品茶葉泡出的香濃茶水,臉色突然嚴肅了下來,盯着孫泰竟然孫大人低下高傲的頭顱不敢與之對視
“你們出去!”快刀七揮了揮手,趕走了在內堂正廳內服侍的下人丫鬟們。
這些下人丫鬟們哪敢說“不“,急匆匆離開。他們心中卻是好奇不已,快刀七的威名他們倒也聽說過,是最近風頭不小的一位江湖人物,以前在校尉府很少看到他,沒想到這傢伙也是校尉大人的人?只是這廝也太過膽大妄爲了點吧,這裡可是校尉府……
待門外腳步聲遠去,他這才前傾身子小翼提醒:“大人,我看你還是早做準備爲好!”
孫泰勃然色變!
帝都戶部尚書府邸密室,氣氛同樣凝重。
當朝戶部尚書,手握實權的朝堂大佬金光,此時正一臉嚴肅的坐在首位低頭沉思,不時的瞟一眼下首躬身垂立的胡金星,眼中泛起莫明的光芒。手指輕彈太師椅扶手,咚咚咚的脆響在安靜的密室猶爲刺耳,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胡金星的身上一般!
身子輕微有些顫抖,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尚書大人到底是何意見?
他可沒有李玄機和快刀七那麼膽大妄爲,等事情做下了再告訴背後大佬,偏偏孫泰就吃這套,人心之難側着實讓人感慨不已。他就不一樣了,當初計劃一落定,就急匆匆的跑來向大佬彙報,當然其中免不得夾雜一些私貨。
金大尚書倒也是個妙人,當初初聞如此膽大計劃之時,心頭震撼差點失態。正當胡金星臉色蒼白以爲沒戲之時,他卻默不作聲沉默以對,來了個無言默認。
等到今天一早胡金星喜氣洋洋的前來報喜之時,金大尚書又一副如此鳥樣,怎能不讓胡小弟心中腹誹,左右思量當初就不該選擇這麼個溫吐水的靠山,簡直在折磨人嘛……
“後續的事情,你都料理清楚沒,別被人抓住證據!”終於,金大尚書打破了沉悶。
互金星暗自鬆了口氣,心情有些複雜,眼前這位的脾氣着實有些古怪,最近表現得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堂上的鴨梨過大所致。不過老大問話,他也不敢嚥着不回答 急忙拱手施禮:“大人儘管放心,我們事先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保管黑虎門和他背後的勢力找不到確鑿的證據!”說到後面已是紅光滿面,一臉的興奮。
金大尚書的瞳孔一陣收縮,感覺胡金星的話是如此刺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心知這一次自己錯了,寒了手下的心。不過鑑於對胡金星的認識,到不用擔心他出什麼問題,可以後就要小心不要放鬆了枷鎖,不然後果難料……
胡金星臉色一變,身上寒毛倒豎,冷汗瞬間滲透衣裳,感覺一股強大的威勢撲面而來,心中立刻叫糟,有些得意忘形了!
急忙露出一扶惶恐不已的摸樣出來,老老實實的等待尚書得人的訓示。多年打交道總結下來的經驗,尚書大人可是個十分注重規矩的人,只有裝出老實本分的摸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得到尚書大人的好感……
有時候,他都忍不住在心中哀嘆:這樣的日子實在難熬!
果然,看着他露出這副衰樣,金大尚書的臉色好看不少,還是忍不住哼了聲警告道:“別太過得意忘形,你們也把那條走私渠道看得太輕。真這麼簡單的話,十多年前他們就完蛋了,可是現在不還一個個活蹦亂跳着嗎,反倒是想攻擊他們的人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