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梅一個箭步上前,一是查看傷勢,二是心不甘偷錢之事不了了之,這麼多年都是老太太護着小東西,也不好下狠手,本來錢是昨天晚上丟的,丈夫跟婆婆都在家裡,不好發作,專挑早上沒人的時候,好好教訓下這個野丫頭。
一副不把莫琉璃整服帖誓不罷休的樣子,摔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心裡懼怕鬧出人命,可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安然無恙,無非就是胳膊腿擦傷了點皮,即刻威風凜凜,血盆大嘴一張一合
“少給我躺地上裝死屍,麻溜點給我起來,不要以爲躺着裝死裝傷耍無賴,就拿你沒辦法,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今天就算你只剩下一口氣也得把做賊偷錢這件事給說清楚。”
烏梅看着眼前半坐半躺,身體捲縮,眉頭緊皺、齜牙咧嘴,痛苦**,一會揉揉胳膊,一會兒揉揉腿,擡頭眼裡晶瑩剔透,梨花帶雨,恨意濃郁的瞪着她的女孩,心有那麼一刻軟了,只要莫琉璃能老老實實的承認偷錢,說出錢到底藏哪了,找回失而復得200塊錢,就放過她。
“流離啊,200塊錢不是小數目,那可是舅媽的血汗錢,只要你說出把錢藏那達了,把錢給找回來,舅媽就不爲難你了。”
烏梅語氣柔軟了下來,她也是個母親,不想把孩子打出個好歹,於內於外都不好交代,尤其在村裡傳出去落個毒婦的名聲可不好。
莫流離擡頭怨恨的瞥了眼肥肉縱橫交錯臉,繼而把頭埋進雙膝,沉默不語,此刻她心裡對舅媽的做派厭惡至極,這世上怎麼可以有如此不講理的人,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她連舅舅房間都很少進去,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錢存放在哪裡,明明自己沒做過的事情,非要屈打成招,大人長輩就可以隨便冤枉小孩嗎,
“你啞巴了是吧,我問你話呢”面對莫流離充滿怨恨的雙眼,一言不發,烏梅氣急了。
“你嘴給屎尿堵了嗎,你把偷的錢弄啥了。”烏梅沒好氣的上前,朝莫流離踢了一腳。
莫流離委屈的滿眼晶瑩,強忍着不哭出來,在她幼小的心靈裡,別人家的孩子哭有糖吃有人哄,而她哭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只會讓外婆徒增煩惱。從小就明白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此刻她的委屈,她的悲傷,在幼小的心河逆流。
“你再瞪我,信不信我大耳瓜子扇你,偷錢還有理了你,真是什麼蔓蔓結什麼蛋蛋,跟你那個短命鬼媽一路貨色,活脫脫一頭犟驢。”烏梅的耐心幾乎快要耗盡了,黑着臉,氣憤的指着莫流離的鼻子,罵罵咧咧。
“你想罵我,想冤枉我,隨你。就是不能罵我媽,我媽招你惹你了”
莫流離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她只有十三歲,但她的個頭不低,像個小大人一樣瞪着眼前胡攪蠻纏,滿嘴噴糞,一臉橫肉,棗核身材的舅媽。
從懂事起,她一直想不明白文質彬彬的舅舅是如何看上眼前的這位,被虐待的次數多了,心中升騰起一股邪念,希望來個人販子把烏梅拐賣到深山老林裡去,然後讓外婆姨媽重新給舅舅再找一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