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妖龍殿的危機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而在這期間,龍翔的修爲也已經恢復如初,重返地武境二重。
在他和李雄以及華雲天的統率下,妖龍殿也漸漸走上正軌,整個勢力有三位地武境的強者坐鎮,李雄是其一,地武境巔峰,放眼整個北皇域也是巔峰存在。其二是龍翔,真正的妖龍殿殿主,雖然實際修爲只有地武境二重,但手段超凡,比起地武境八重的強者也不弱。其三則是華雲天,地武境三重的強者。
矗立在北皇域的勢力,能達到這個陣容,絕對算得上是一流勢力,即使這片區域是妖族的地盤,也沒有幾個人願意招惹現在的妖龍殿,否則便是自尋死路。
妖龍殿算是初具規模,但是龍翔緊繃的心情並沒有放鬆多少。
當初被噬風宗逼至此地時,他就曾發誓,一年之內必然回去報仇,而這個一年之期雖然還差上一段時日,但他已經具備了絕對的實力。
妖龍殿中,龍翔閉目沉神,微弱的鼻息聲律動起伏着,他好久沒有享受這樣的安定生活,這種感覺太美好、太舒服、太讓人留戀。
從東皇域起,他就沒有享受過片刻的安生,除了被追殺就是被各種困難阻礙,時刻都得提心吊膽,生怕一不留神就身首異處,這樣的生活沒有幾個人願意嘗試。
龍翔常常會在獨處的時候冥想,自己這一生到底是爲了什麼,到底是追尋武道極境還是爲了肩上的重任,或許兩者間是共存的,要想抗下肩上的重擔,就得勇闖武道巔峰,否則拿什麼來拯救蒼生?
但這一切到最後值得嗎?戎馬半生到頭來圖什麼?是萬人敬仰的至尊大帝嗎?還是化作一抔無人問津的黃土?
這一刻,他顯得有些迷茫,甚至是迷失了自我。
“我爲龍皇大帝,光復我龍族是我的使命,但我龍族終究成爲了過去,人族興起,強者無數,這是天道,我龍族應該違背天道法則逆天而行嗎?”
龍翔迷惘,“此生輪迴難道就是秉承了前世的意志?”
想到這兒,他不禁又想起了遠在神域當中的老龍。
龍翔不知道老龍的真實身份,但他知道,老龍一心想要消失億萬年之久的統治者龍族,重臨世間,或許這是爲了種族,也或許是爲了一己私慾,這誰又能說清呢?
“靈兒,你還好嗎?”
想着想着,腦海裡又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美麗面孔,是那樣的清新脫俗,沉魚落雁。
直到這一刻,龍翔彷彿又想明白了些什麼,對,他知道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而戰,無所畏懼勇往直前,只爲前世今生的紅顏,那個讓他想要保護一輩子的女孩兒。
趙靈兒,輪迴之人,老龍口中的神凰仙人,當然,龍翔對於這個稱呼陌生的緊,他不知道趙靈兒的前世與自己有怎樣的糾葛,但老龍一心想要除掉她,這是龍翔所不允許的。
“神域嗎?這一天就快來了,在這之前還是回去看看這些年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這些路吧,故人他們都還好嗎?父親、母親、爺爺,他們或許也很想念我吧!”
眼眶微微溼潤,龍翔嘆了一口氣,緩緩擡起疲憊的眼皮,清澈的眸子中閃過幾道精光。
“噬風宗,是時候來個瞭解了,斬斷曾經的所有牽絆,走好未來的每一步。”
次日,龍翔通過傳送陣再次回到了西皇域的蕭雪城。
城內的景象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錯綜交叉的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擁擠的人羣中依稀能夠見到噬風宗的弟子。
“哼,看來這段時間以來,噬風宗倒是過得安逸!”
龍翔望着那幾個噬風宗的弟子,冷笑了一聲,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憤怒的火焰在他的雙眸中熊熊燃燒,體內沉寂已久的磅礴龍元也蠢蠢欲動,顯得十分不安。
整個蕭雪城內,只能瞧見噬風宗的弟子,梯雲宗的弟子還不曾露出蹤跡,這不禁讓龍翔大感不妙,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初噬風宗主王淵大戰梯雲宗主孫楊,後者被逼得動用了禁忌法門,強行提升修爲,才勉強能與前者一較長短,可禁忌手段終究只是一種短暫且弊端很大的能力,一旦露出破綻就會身陷險境,那場大戰道最後很難預料。
之前龍翔以爲或許只是兩敗俱傷,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否則整個蕭雪城怎會不見梯雲宗的弟子呢?
龍翔沒有在城內做過多的停留,便是直奔梯雲宗山門,當他到達這個熟悉的師門之後,徹底傻眼了。
曾經那碩大宏偉壯觀的門戶已經淪爲廢墟,天梯也殘缺不全,矗立在天梯之上的建築物皆是化作殘垣斷壁,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了,只剩下大戰後所遺留下來的慘烈景象。
從那些被摧毀的建築物來看,便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當日兩宗對決的激烈戰爭。
這一幕令龍翔雙眸充血,頓時泛起了一陣血紅的光芒,嗜血的氣息瞬間席捲全場,方圓十里的飛禽走獸都被驚得四處飛竄。
畢竟這慘烈的景象算是他間接導致而成,如果不是他當初膽大妄爲,洗劫斷封山的資源,噬風宗也不會有藉口對梯雲宗出手,說到底,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啊,這讓龍翔怎能不自責?
沉重的腳步踏在被鮮血浸染成褐色的土地上,龍翔每一個竅血中的龍元都不安的躁動着,如果不是他拼命剋制,恐怕早就爆發出來了吧。
偌大的一片廢墟中稀稀落落躺着一具具屍骸,濃郁的血腥味以及腐臭刺激着龍翔的嗅覺,這令他淚腺發酸。
帶着沉重的心情在這片廢墟上緬懷了良久之後,正當龍翔準備離開此地之際,一個熟悉且又帶着幾分恐懼的聲音在某一個角落裡響了起來。
“你是誰?爲什麼到這兒來?”
龍翔順着聲音的源頭望了過去,那是一個少年,身上還穿着破舊的梯雲宗外門弟子的服飾,腰間懸掛着一柄折斷的佩劍。
此人面容清秀,消瘦的面龐上沾滿了灰塵,一頭黑髮蓬亂,滿是污垢,儼然一個乞丐樣,但就是這樣一個面容,卻讓龍翔眼眶溼潤了起來。
“李飛,我是龍翔啊,你不認識我了?”
龍翔激動的大叫道,一個箭步衝到了李飛的身邊。
“龍翔?你...你是龍翔?”
李飛先是疑惑,隨即才露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
“你怎麼回來了?現在這裡已經是噬風宗的天下了,你趕緊走吧,永遠別再回來了,梯雲宗已經不復存在了,宗主戰死了,衆長老和師兄弟們死的死降的降,現在的噬風宗如日中天,我想報仇都不能,只有守着師門等死!”
李飛大吼着,臉漲得通紅,誰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體內的怒火以及那種無力感。
沒有實力就是如此,有些事想去做,卻是有心無力,那種感覺非親經歷而不可體會。
龍翔一手排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冷靜一點兒。
“放心吧,我會讓噬風宗付出代價的。”
“你?憑什麼?別說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梯雲宗也不會是噬風宗的對手,報仇根本無望。”
李飛頹廢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用拳頭狠狠砸着堅實的地面,低沉的咆哮着,如同一頭髮狂的野獸。
龍翔並沒有急着跟他解釋什麼,而是詢問起了其他人的下落。
隨後李飛告知他,梯雲宗上下除了那些投降被俘的人還有一部分逃出生天,不知去向,至少沒有生命安全,這個消息到是讓龍翔欣慰了不少。
兩人交談至黃昏時分,龍翔也並沒有急着去噬風宗,雖然他現在堪比地武境八重的強者,但是噬風宗主王淵也並非是省油的燈,他自己的實力達到了地武境七重不說,單單是他座下的那些長老以及弟子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單槍匹馬殺過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傍晚時分,李飛已經在廢墟上沉眠,龍翔擡頭望了望漆黑夜空中的那一輪皎潔的明月,臉上閃過一抹冷笑。
他悄悄走下天梯,離開了梯雲宗,獨自一人朝着噬風宗的方向急速掠去,黑夜中只能感覺到一股涼風穿梭在空中,如同幽魂鬼魅一般,蹤跡難覓。
噬風宗山門外,龍翔御空而行,本想直接不動聲息的飛進去,可他突然意識到萬一這周圍被佈下了攻殺大陣怎麼辦?觸之即死,就算他是靈界師也萬不可大意。
悄然降落在山門前,只見門口有兩個弟子把守,皆是天靈脈巔峰,如今這樣的貨色給龍翔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很顯然,正門纔是最好的突破口。
寂靜的黑夜中,某一時刻響起了兩道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兩人應聲而倒,斷絕了聲息。
拔掉了兩個眼線,龍翔並不遲疑,連忙閃身進了噬風宗內,雖然是傍晚時分,但周圍還是有不少弟子在閒談或是練功。
不過這些人當中最強者也不過地武境二三重而已,龍翔若是將自己的氣息隱匿起來,非天靈境的強者不可察覺,所以基本上沒人察覺到周圍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