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人如龍

“啊,好累好餓啊,這軍營都到午時了,居然還沒分發吃食。”趙無順在和軍舍一行人暢聊許久後,一開始的新鮮勁過去了,這才意識到腹中飢餓,叫苦不已。

“無順兄,還是忍耐罷,畢竟今日乃是招兵的第一天。”塵蕭也是飢腸轆轆,可還是忍着心中不滿安慰道,塵蕭不知這趙無順餓急眼了會做出什麼舉動,要是偷摸到食堂內偷食可就不妙了。

軍營內來不及做新兵的吃食也是很正常的,軍內一般都是多少人多少吃食都是分配好的,突然多出三千五百餘人自然無法供給上,不過明日定可供給上,軍人的行事作風絕不會拖沓,這點塵蕭趙無順一行人還是大爲贊同的。

“話是這樣說,可我真是餓是吃緊啊。”趙無順在家中幾乎天天跑到城中吃喝玩樂,一時之間突然沒了這種享受,還頗爲不習慣。

“無順哥,我們還是先歇息罷,說不定一覺醒來便能吃上飯了。”樑泰三人附和道,他們幾個自然也是乏餓不已,可習武之人比常人都要耐勞些,那些沒武學功底的新兵都能挺住,那我們有何顏面說撐不住。

“好罷,那就先睡上一覺,這一上午折騰的真是累死人了。”趙無順忍着溜出軍舍的衝動,無奈的答道,趙無順也明白,要是他溜出去,他一人受罰無所謂,可會連累軍舍中的這些好兄弟一起受罰,自然不能這樣做。

“嗯,明日還要考覈呢,休息好了才能獲得好名次。”塵蕭也隨這其他人攤開被褥準備午休,可心中突然記掛起了爺爺,雖說鄰居張大娘她們會照顧爺爺,可塵蕭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沒過一會兒,此起彼伏的鼾聲便響起來了,這樣讓塵蕭更爲睡不着了,塵蕭在牀上輾轉數次,每次稍有睡意便被鼾聲吵醒,讓塵蕭頗爲心煩。

軍營內自從來了這三千五百餘名新兵後,雖吵鬧不已,可在將領老兵的眼裡可都是未來的勇士,將領雖每日嚴厲的操練,可看到新兵身上的苦痛,將領心裡也不好受,可畢竟日後要上戰場的,新兵們到那時便能理解將領們的苦心了。

“蕭兄,蕭兄,快起來,開飯了。”經過一下午的歇息,趙無順一行人皆盡恢復了氣力,可就苦了塵蕭,塵蕭面對這幾人此起彼伏的鼾聲,才迷迷糊糊的入睡,就被趙無順叫醒。

“吃飯了嗎,好,我們一起去罷。”塵蕭幽怨的掃了一遍軍舍內的人,尤其的趙無順,塵蕭幽怨的眼神看的趙無順毛毛的,趙無順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惹得塵蕭如此反應。

“蕭兄,爲何你看上去如此疲憊,是發生了什麼嗎。”趙無順對於塵蕭的態度很是不解,莫非是哪裡衝撞了塵蕭,不過塵蕭乃是大肚量的人,趙無順此刻一頭霧水。

“不瞞無順兄,只是你們四個睡覺鼾聲太響,且很密集,我用內力附加在耳部才勉強入睡,此刻又被你叫起,自然疲乏不堪了。”塵蕭嘆息道,對於塵蕭常年習慣安靜獨處的人,突然來到這樣一個環境,睡不着也是正常的。

“原來如此,你們聽見了沒有,塵蕭因爲你們鼾聲太響都睡不着了,真是丟人!”趙無順對着軍舍其他三人罵道,殊不知,就數趙無順打鼾時最爲起勁,彷彿如野獸在低聲嘶吼。

“說什麼呢,打鼾就數你最響了,我們三個雖也打鼾,可也沒到讓人睡不着的境界啊。”樑泰三人不貧道,他們幾人雖已習慣了鼾聲,但還是被趙無順野獸嘶吼般的鼾聲吵醒數次,也沒怎麼休息好。

“好了,我們快去食堂用餐罷,去晚了又要被罵了。”塵蕭催促道,這幾人頗有幾分潑婦罵街的氣勢,這樣吵起來不知要多久。

雖趙無順還想理論一番,但對於鼾聲誰最響,塵蕭的態度差不多是默認自己是最響的,這讓趙無順尷尬不已,趙無順只好在日後睡覺時用內力盡量封住鼾聲,不去打擾到別人,軍舍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塵蕭趙無順一行人走在食堂的路上時,已經不再爭吵,已經只是小事,而且都是心直口快之輩,不會那麼容易嫉恨上對方的,所以到食堂時,塵蕭趙無順一行人都是說說笑笑的進來。

可塵蕭趙無順一行人剛進食堂,就被壓抑的氣氛弄的笑容都凝固了,之間食堂內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不少新兵因爲上午的暴曬弄的沒有食慾,都是耷拉在木桌前不動筷,且食堂內十分寂靜,幾乎沒有人說話,到是塵蕭趙無順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來,惹得整個食堂的人都注視着他們。

“是因爲飯菜不好吃麼。”趙無順對着塵蕭一行人嘀咕道,本來趙無順還想喧譁一番的,現在便只能老老實實挑選好位置吃飯,否則羣起而攻之,趙無順可承受不住。

塵蕭見食堂內衆人的神色都如此異常,心裡有些發緊,事出反常必有妖,塵蕭掃視了一番食堂,便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邱向風的身影,只見邱向風這一桌只有寥寥數人,塵蕭一見邱向風便不敢再看了,生怕邱向風注視到自己,邱向風那銳利的眼神彷彿刀刃般,能讓人感受到來自本能的顫慄。

“各位,邱統領也在此用餐呢,多注意些。”塵蕭低聲向軍舍內其他四人說道,說完還不忘用眼神瞟了瞟邱向風的位置。

“怪不得都沒人敢說話,確實要收斂點了,我們去那邊的空座用餐把。”趙無順看見邱向風後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安分老實了許多,這木訥樣子,還真有幾分乖寶寶的模樣。

塵蕭趙無順一行人低着頭領取了用餐工具後,老實的坐在空座處安分用餐,不敢發出一絲聲音,跟那些老實的新兵一模一樣。

“不知爺爺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和我一樣吃上了飯。”塵蕭在用餐時,又想起了爺爺,很是擔心爺爺現在的處境,雖說可以接爺爺到軍營內,可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接家屬呀。

就在塵蕭深思之際,塵蕭發覺坐在對面的趙無順等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塵蕭,塵蕭詫異的朝他們眨了眨眼睛,不知發生了何事。

就在塵蕭將要開口詢問之際,一道頗爲熟悉的雄厚聲音響起。

“你是塵蕭嗎?”這聲音讓塵蕭打了個激靈,這聲音便是將領邱向風,塵蕭心中暗急,是自己做了什麼嗎,怎麼惹得邱向風來到此處詢問自己。

“對,我是塵蕭。”不過塵蕭還是迅速站起轉身回答道,此刻邱向風站得和塵蕭那麼進,一股強烈的威壓使得塵蕭冷汗直冒,想要逃走,可塵蕭還是緊縮雙眉,咬牙和邱向風對視。

“嗯,我已將塵大哥安置在軍中了,現在塵大哥一切安好,你不要太過於記掛塵大哥。”邱向風其實在塵蕭出門後不久,便來到塵啓林家中了,邱向風當年還是一介普通軍士時,就是聽着塵啓林的故事成長了,十分敬重塵啓林。

“多謝邱統領,請受塵蕭一拜!”塵蕭聽到這消息後,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對邱向風的感激不知道如何報答,只得行一大禮。

“哎,這點小事無足掛齒,好好訓練便是對你爺爺最大的鼓勵。”邱向風見塵蕭要朝自己跪拜,趕忙扶住塵蕭,這接塵啓林,本是自己分內的事,要是再讓塵蕭向自己下跪,豈不損了塵啓林的面子。

邱向風走後,塵蕭一直樂呵呵的,疲乏一掃而光,趙無順他們都不理解塵蕭這是怎麼了,都很詫異的看着塵蕭。

“蕭兄,你莫不是犯了花癡,爲何神情如此恍惚。”趙無順見塵蕭如此模樣,還伸出手在塵蕭眼前揮了揮。

“別打趣,來,我們邊吃邊講。”塵蕭笑着拍掉了趙無順的手,開始講起這件事的淵源,塵啓林在塵蕭心中是最難以割捨的,要是塵啓林出了什麼意外,那塵蕭絕對受不了打擊,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啊,蕭兄和其爺爺的親情真讓人羨慕,這下爺孫倆就能團聚了。”趙無順等人說道,聽聞塵蕭的故事時,趙無順還抹了幾把眼淚,看來也是情感極爲豐富的人。

“明日便是考覈日了,我們軍舍定要人人如龍,日後一起做將領!”塵蕭趙無順一行人在分享故事後,感情也越發堅固了,最後聊到興奮時,皆盡舉起右拳大聲喊道,爽朗的笑聲傳遍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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