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何處是歸途

今天是涼帆下葬的日子,人死不能復生,在深的哀悼終要別離。

安梓陌攙扶着涼媽,鍾臣軒扶着涼爸四個人來到了墓地。

早晨的風還是很涼,和人的心一樣。

安梓陌爲涼媽緊了緊衣服“別凍着。”

涼媽的淚就順着臉頰打到安梓陌的手上“涼媽媽。您別哭了。”

涼媽突然就撲到在墓碑上,抱着涼帆的墓碑大哭着,安梓陌的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珠子打下來。她手忙腳亂的去扶涼媽,啞着聲音勸道:“涼媽媽,別哭了,涼帆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涼媽靠在墓碑上,撫摸着涼帆的照片,那俏生生的面孔,就那樣長眠於地下。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女兒,她才二十多歲,爲什麼對她如此不公。”涼媽哭的撕心裂肺,連安梓陌都連着感到一陣陣的心糾。

鍾臣軒走上前,攔腰扶起泣不成聲的涼媽。

“媽。”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只見涼媽身體一僵“以後我就是您們的兒子,不論涼帆嫁不嫁我,她都是我的妻子,我會連帶着她那份孝敬你們,還請你們保重身體,給我這個機會,也讓涼帆能夠放心離去。”

聽了鍾臣軒的話,涼媽顫抖着看向墓碑,照片的涼帆好像在對她笑,涼媽張嘴說了幾句話,但是沒有發出聲音,最後她笑了笑,擦乾臉上的淚。

“老涼,臣軒,咱們回家吧。”

安梓陌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又過了一會,安梓陌才離開,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怎麼今年的夏天都這麼冷。

她不知道,如果她回頭的話,她一定會看到那個清秀的身影,以及他臉上那悔恨的表情。

剛剛下山,安媽的電話就打來了。

“媽。”

“陌陌啊,涼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有空你去多陪陪她父母。”

“嗯,我知道。”

“陌陌,你和顧黎曄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媽,你和爸一直都知道哥哥的事情與他們家有關是嗎?”

“嗯。”

安梓陌的臉瞬間蒼白。

“媽,你知道還……”

“媽和你爸只是希望你幸福,顧黎曄是真心對你好。如果可以的話,我和你爸希望用顧黎曄給你的幸福做爲對我們家的補償。”

“媽,你覺得我知道這件事情後,和他在一起還能幸福嗎,死的不是別人,是我哥。”安梓陌顫抖着,沒有血色的手幾乎抓不牢電話。

安媽的聲音有些哽咽“陌陌,你哥也是希望你幸福的,你這樣做只會讓我們和你哥哥不安的,陌陌,放下吧。”

“媽, 我有事先掛了。”

安梓陌慌亂的掛斷電話,無助的蹲在路邊,放聲大哭起來,已經這樣了,她和顧黎曄還能回的去嗎?

忙了一天,直到晚上安梓陌纔回到A市的公寓。

今晚不月色不是很好,昏黃的光暈,,顯得天空更加深沉,漆黑色的夜晚就像一個深不見底黑洞,有着巨大的魔力,彷彿要將這個世界吞入腹中。

在這樣的月夜,連着燈光都有些暗淡。

安梓陌的身影被月光拉的長長的,投射在地上,顯得有些孤隻影單。

剛走到樓下,安梓陌就被人攔住。

“陌小姐,請等一下。”

“吳曾?”藉着月光,安梓陌纔看清了他“你怎麼在這裡。”

“總裁喝多了,現在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也不肯回家,嘴裡還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我就把他送過來了。”

昏暗的燈光下,顧黎曄歪歪扭扭的躺在車座上,領帶胡亂的散開,頭髮也有些凌亂,渾身散發着濃郁的酒精味,嘴邊小聲的叫着她的名字。

看着眼前的顧黎曄,安梓陌有一瞬間的心痛,她見過的顧黎曄從來都是衣冠整齊,意氣風發,何時見過他這般落魄的樣子。

她忍住心中的酸意對吳曾說:“先把他扶上去吧,我給他喝點醒酒藥。”

吳曾點點頭,半蹲着背起顧黎曄,上了樓。

進了屋裡,吳曾把顧黎曄放在牀上。

“吳曾,我給你到杯水吧。”

“不用了。”吳曾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陌小姐,你和總裁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們的情誼我們都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會變成這樣,但是在你去國外那些年,總裁都在等你,你消失的這一個月,總裁也拼了命的找你,我希望你不要再辜負總裁了。”

安梓陌笑了笑“你進來休息會吧。”

“不了,明早我再來接總裁。”沒等安梓陌說話,他就跑走了。

看他逃跑的樣子,安梓陌笑了出來。

她走到牀邊,幫顧黎曄把鞋子脫掉,又輕輕的把他的雙腿搬到牀上,看着他緊皺的眉頭,安梓陌真想替他撫平。

顧黎曄,爲什麼會是你呢?

她注視着他,眼神裡滿是複雜,眷戀,擔心,愧疚,愛意種種種種糾纏在一起,那種感覺連他自己也弄不懂了。

看他這樣睡着有些不舒服,安梓陌又把他擡起來,將他的外套脫掉。明明記得他的酒量很好,這是喝了多少,怎麼醉成這樣?

“陌陌……,陌陌……”顧黎曄無意識的嘟囔着,生生逼出了安梓陌的眼淚。

安梓陌纖細的手指描摹着顧黎曄的五官,說不出的繾綣“顧黎曄,忘了我吧。”

顧黎曄半夢半醒間看到一個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有些疑惑“陌陌?”

“陌陌,你是出現在我的夢中了嗎?”

顧黎曄像是還沒有清醒,他抱住她,在她耳畔輕聲說着:“陌陌,你可知道這些天我有多麼恨你?”

安梓陌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接着,顧黎曄又說道:“可是,你又知道我有多愛你?”

“你真是狠心,一次又一次的舍我而去。”顧黎曄的聲音有些許委屈,有些許抱怨,安梓陌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脆弱的一面。

“儘管如此,陌陌,我還是放不下你。”

最後這一句,讓安梓陌的心緊緊揪在一起。

還沒等安梓陌反應過來,顧黎曄略有些霸道的吻就落在她的脣上,鹹鹹的味道在瀰漫在兩人的口中,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火熱的吻在脣畔徘徊,而安梓陌卻身處於冰火之中,不知道是推開他,還是接受他。

良久,顧黎曄在安梓陌懷中睡着後,安梓陌蹲在牀邊大哭起來,她像是迷了路的孩子,對於眼前的情況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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