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案子判完,老爺子就開始準備去熱河了,每年都這樣,沒想到今年他也不打算停。八爺的病剛好點,也被點了名,要侍駕。原先看小說覺得去侍駕表示受寵,現在蘇荔算是明白了,留下的那位纔是真的被放心了。十三已經不管朝事,可是到了這時候,還是得老實的收拾東西跟着走,說白了就是就近監視。太子還是監國,胤這次又留下了,京城的格局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爲什麼感覺京城的氛圍卻怪怪的?
胤每天回家也都冷着一張臉,讓所有人都感受到無窮的壓力,蘇荔也不問,案子的前因後果福晉後來跟她說了,原來這些人都有軍方背景,她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幸虧早早的讓凌柱退了出來,不然真是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她不想知道更細緻的了,太髒。
每天還是躲在廚房裡研究新菜,等胤回來了,由寶寶來逗胤開心,胤也習慣了每天回家看到寶寶爬、貝貝滾,並且被迫的接受,總比呆頭呆腦的孩子強吧!但他對弘時也就更回嚴厲了,每天甚至開始空出半個時辰來考較弘時的功課。每當這時蘇荔會主動的把寶寶抱走,不讓胤抱着寶寶去考較弘時。
“老爺子到底想幹嘛?真的把這些爺們逼死纔好?”等胤去外書房了,福晉這才低聲的咒罵起來,一向寬厚的她此時真的很煩了。
“二廢太子,太子爺這次是完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再牽到爺。”蘇荔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烏喇那拉氏聽這話倒沒多大的反應。看來她和胤已經猜到了一定是這個結果了,她想想,“這倒不會,跟你上次說地,老爺子這次是成竹於胸,咱們爺這幾年什麼事都不摻合,他難不成還要找事不成?”
“說實話,他不找事就不是老爺子了,這些爺們的事兒哪件不是他自找的?”
蘇荔正拍着寶寶。想哄他睡覺。寶寶不想睡,想爬到烏喇那拉氏那兒再玩會,母子正在拉據戰中,當着烏喇那拉氏的面。蘇荔不好打寶寶,省着烏喇那拉氏心疼,讓寶寶得意,只好手下使暗勁,寶寶吃痛,眩然惹泣的看着烏喇那拉氏,蘇荔忙開口說話來吸引烏喇那拉氏的注意力。好打破寶寶的幻想。
“你又打他,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再玩會就再玩會,有什麼啊!!”福晉還是看見了,雖說沒伸手過來抱,但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他啊,就是知道姐姐疼他纔敢這樣。”蘇荔也無力,寶寶**個月了,已經很重了。每天她抱着也吃力,只是習慣了自己親手帶,一時間不好脫手了。想想叫來明心把寶寶抱回去,這樣,寶寶沒得靠了,只好睡了。
她揉揉自己發酸的手臂。想了一下,“其實老爺子無論想幹嘛都是老爺子和二爺他們嫡親地父子之間的心結。旁人插不得手,誰想迫害二爺,或是想在二爺倒黴後分一杯羹,都是犯了老爺子的大忌,二爺他也恨,可是心裡呢?他最愛的還是二爺。其實那些爺們爭那個位置是小,其實是氣啊!二爺也氣,你把他們這些如狼似虎地兄弟擺在我跟前,說得好聽是逼我上進。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挑事!挑着兄弟翻臉。兄弟們翻臉,一個比着一個的向老爺子討巧賣乖。老爺子自己個的日子不就好過了……”
蘇荔冷笑起來。這可不就是現代地辦公室文化。空出個位置。或者說讓人覺得那個位置不太穩了。讓員工們拼了命地逼着位置上地那位下來。好自己上去。還要防着別人地暗害。於是老闆就不怕他們合成一股繩地來對付自己了。所以越是這樣蘇荔反而越瞧不起康熙怎麼着都擺脫不了他地小農意識。在現代。真這麼幹地老闆實際上是沒有自信地老闆。頂天也就只能在國企裡混箇中層而已。他從沒想過其它如果能把部門地每個人地長處有效地利用地話。那水漲船高地是自己這個老闆。
“是啊。把爺們一個個地弄得跟烏眼雞似地。他自己不也累嗎?前老八媳婦還來過。說擔心八爺。身子那麼差。老爺子還逼着他去熱河。八爺都這份上了。老爺子真是太小心了。”
蘇荔笑着搖頭。她喜歡老八。她也不否認這份喜歡其實很片面。自己看了那麼多書。書裡都說歷史上地八爺胤是個多智地人。只是時運不濟。再就是他太心急了。蘇荔其實到四爺府之後。這幾年一直在注意地觀察着老八。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地人。而心急這個詞卻慢慢地從蘇荔地心裡除去。他不是心急。他本就不是個心急地人。他只是太憤怒了。第一次廢太子後。老康找老八私下談話。說得老八眼淚連連。好一付父子相誼地場面。可是過了沒幾天。身爲賤婦之子這種話都能往外說。這是作爲父親該說地話嗎?於是蘇荔會想之前地談話會不會是老爺子地引蛇出洞。就像後來地由羣臣推選太子。朕莫敢不從。結果。差點引發朝臣地大清洗。轉身卻又復立了。玩弄這種拙劣地權術來對待自己地親兒子和朝臣有意思嗎?
這次也是。即使是復立了太子。卻在去年時更換了步兵統領。責罵了朝臣整日跟在太子身後算怎麼回事。意思很明顯。我不死。你們都是我地奴才。即便是太子也不可以分到一絲一毫地權力。這麼執着變態地權利慾。誰還敢跟他真地父子相得?跟胤說地。表現地剛勁些。老爺子疑;疲軟了。他又不瞧不起。給他當兒子。也就只能說。倒了八輩子地血黴吧!
“對了。老爺子不在宮裡。你要不要進宮去陪陪娘娘。”烏喇那拉氏想起了什麼。對蘇荔說道。每年這時。蘇荔都會進宮住些日子。陪伴孤寂地德妃。
“感覺不好。不想出門。”蘇荔皺眉搖頭。上次地陰影有點大。再說。正是風口浪尖地時候。她還是老實在家呆着最安全。
烏喇那拉氏點點頭,這話是對的,說句不好聽的,只怕全都知道太子心裡怎麼想,只是不知道他哪天動手罷了,這麼非常時期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爲好。
自鳴鐘響了,看來胤不會回來睡了,蘇荔也累了,起身告辭。慢慢的走在花園裡,太剛熱起來晚上還是有絲絲的寒意,一個人走在園子裡,倒是另一番的感受。蘇荔反不想屋了了,慢慢走着,任腦子放空,讓整個人輕鬆下來。
“怎麼也沒個人跟着?”胤的聲音在背後傳來,蘇荔笑着回頭,胤揹着手,身後還站了個提着燈的小太監。胤看了蘇荔一眼,知道她不喜歡有人跟着,但伸手接過燈籠,遣開太監,兩人慢慢的在花園裡散起步來。好像那次在宮裡受傷之後,兩人好久都沒這樣夜靜更深時,在園間散步,兩人都不說話,靜靜的呼吸着園子裡淡淡的花香,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安詳了。
“心情不好?”走了一會在湖心亭停下,胤把燈籠插在亭子柱上,自己坐下。蘇荔不想坐,就站在一邊看着波光渝瀲豔的湖水發呆。胤沒話找話,他也心情不好,可是又能跟誰說?文覺給不了他確切的答案,而蘇荔不願談論朝中的事,她不想聽,可是此時他想和蘇荔說說話,想想說道,“弘時今兒的書背得不錯,先生說弘時倒是肯用功的。”
“那多好,你該告訴李姐姐,她會高興的。”蘇荔笑笑,淡然的提醒,弘時又不是自己生的,告訴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世子的位置她一直沒有爭過,此時此刻還想讓自己說什麼?蘇荔心裡疙瘩就更大了。
“她哪會管孩子,你說請個好點的先生可好?不過還是算了,請名家大儒,只怕又惹事端。”胤有些嘆息,想想,“你有空的話,去聽聽先生講課,這府裡只怕也就你書念得好點了。”
“爺!”蘇荔不想反駁,但長長的叫了他一聲,他看着蘇荔,蘇荔溫和的笑着,但眼睛裡沒有一絲的笑意。
“不可以?”
“對,不可以!荔兒連庶母都算不上,只是個格格,去指點先生,教小主子,那是自不量力;好沒人獎,可是做錯了一定會被罰,更何況,荔兒有寶寶了,萬一……荔兒脫不了嫌疑。”
“爺敢叫你這行種,自是信你了!”胤不耐煩起來,他雖是心眼多,可是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拿出來對付任何人的,這是家事,對象又是胸無大志的蘇荔,他吼了起來。
“爺,娘娘叫荔兒進宮呢!不如這兩天我就進去吧!”蘇荔決定不去碰觸胤的犟脾氣,省得真的犟起來,自己就真的脫不了關係了,笑着提起了另一件事。胤自然知道蘇荔是在逃避,但想想德妃倒也真的下了旨意,她也不算真的推脫,便點了頭。蘇荔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好像誰說過,人生不是判斷題,沒有對錯之分,只有需要與否。
己現在算是在做選擇題,不是左就是右,兩害相較取其輕?
知道大家不愛看,可是作爲重要的預設立場,只好這麼羅嗦的寫了,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