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朗斯的聲音很大,少有的,他怔住了。
此刻的他站在客廳裡,手緊緊捏着電話,脣角緊抿。
陸少帆?難道說就是剛纔帶着喬蘭離開的男人?
可是,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而且,這個陸少帆來之前不是已經被調查的一清二楚麼?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普通職工,怎麼有能力破解他的毒藥?
想着,佛朗斯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而好看到極點的臉龐泛着深深的寒氣。
他的另一隻手攥緊了拳頭,憤怒而壓抑。
如果,真的如同湯姆所說的那樣,剛纔來的那個男人就是破解他們解藥的人,那麼是不是說,這個男人其實來莫爾島別有目的?是不是說,這個陸少帆單槍匹馬的來到這個地方,其實根本就沒有將他佛朗斯放在眼裡?
“你確定,這個人就是陸少帆?”佛朗斯又問了一句,他的言語冷冽而沙啞,頓了頓,佛朗斯繼續道,“湯姆,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再給我一些沒有價值的信息或者給我誤導,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下場。”
他向湯姆確認着,可事實上,只是他的不甘心在不停地說服自己罷了。
他是不甘心,至少是不服輸的,他寧可相信這只是兩個人同名,而不相信自己錯過了一個逮捕製藥天才的機會。
果然,電話那頭的湯姆沉默了。
而莫爾島宮殿的客廳也因爲佛朗斯的震怒而變成了一個無比靜寂的地方。此刻,在佛朗斯身邊的人連着呼吸都變得十分小心。
他們知道,一旦遷怒到佛朗斯,結局會多麼可怕。
“這個……”感受到佛朗斯情緒的湯姆自然也是十分小心,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小心說道,“我……主上,我……我也是從另外的渠道得到的。”
“另外的渠道?”佛朗斯好奇,帶着嘲諷。
“是一份郵件。是昨天晚上收到的,雖然這個發件人是匿名,但是我已經通過這個人的IP找到了位置,是從阿德萊德發來的。
而且……剛纔我也問了阿福,阿福也說起陸家的少爺叫陸少帆,這幾年都不再陸家,但是隱約說起是在澳洲……所以……”
湯姆說的吞吞吐吐,但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那便是剛纔離開的那個男人和他們所要追殺的那個只要天才,基本是同一個人!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嗯?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如果現在的湯姆在面前,佛朗斯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狠狠揍一頓,“你不是晚上收到郵件的嗎?你這個蠢貨,如果你早一個小時告訴我,我現在就可以完全控制住這個男人!”
“可是……可是主上之前不是說過,沒有確認過的信息不要告訴您嗎?我……”湯姆覺得冤枉極了,就是因爲要確認,所以他才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跟蹤到那個極其隱蔽的IP地址。
不過後面這些話湯姆都沒有和佛朗斯說,因爲他明白,在佛朗斯面前解釋太多,反倒是成了藉口。
這個男人有多麼陰晴不定,佛朗斯是知道的。
“有沒有查到,用這個IP登陸的人是誰?”沉默了很久以後,佛朗斯又問。
他倒是好奇,既然這個人知道他在找破解解藥的人?那麼自然也知道,是他佛朗斯研製了毒藥。
很顯然,這個人既瞭解陸少帆的秘密,也多少知道很多關於佛朗斯和莫爾島的事情……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
佛朗斯越來越好奇。
想着,佛朗斯海藍色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他微微扭頭,看着落地窗外一片湛藍色的海水,眸色透着不明的光亮。
此刻,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也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他也懶得理會湯姆,直接將電話扔給了侍者。
“馬上派人將陸少帆追回來!還有,給我仔細查查這個陸少帆真正的底細。如果……讓我看到還是原來的那些個人資料,那麼我想技術的那幫人可以直接喂鯊魚了。”
侍者頓了一下,連忙點頭,“是,我明白,我馬上就去通知。”他可真是爲技術部的那幫人捏把汗。
他的雙手捧着電話,轉身朝外走去。
半個小時以後,侍者小跑來到了佛朗斯的書房。
書房內,煙霧瀰漫。佛朗斯如同一尊可恐的雕像一樣坐在書桌後,手裡夾着這點燃着的古巴稀有雪茄。
侍者也不敢直視書桌後的男人,而是低着頭直接將一疊厚厚的材料放在了書桌上。
“怎麼說?”佛朗斯懶得看這麼厚的材料。
“那封郵件說的是真的。也就是說,剛纔來的那個陸少帆確實是製作解藥的人。因爲原來在D市的時候,很多人不知道他的背景。因爲他在德國讀書的時候,用了另一個名字:文森特。”
“文森特?”佛朗斯冷嗤一聲,他低頭,直接將雪茄咬在嘴裡。他這個動作,就如同真的是在啃食獵物一樣,“文森特?海德堡藥劑學的文森特?好像……還真的聽說過。巧,真是巧!”
“那麼先生?”侍者在等待佛朗斯的指示。
“有問題?”佛朗斯反問。
侍者顫抖着聲音道:“沒,沒問題。”既然佛朗斯這樣說,他自然是明白了。
很快,侍者朝着書房門口走去。
忽的想到什麼,侍者又轉身小心地問佛朗斯:“先生,那個……諾亞小姐怎麼辦?”他還記得諾亞在離開莫爾島的時候,佛朗斯有多麼不捨。
這個侍者跟隨佛朗斯很多年,在短短時間內他就明白,諾亞許是佛朗斯最大的軟肋,而那個時候,佛朗斯還拍着陸少帆的肩膀說,希望陸少帆好好照顧諾亞,也向諾亞保證過,永遠不傷害她的養父。
所以,一旦將陸少帆追回來,那豈不是讓諾亞傷心,甚至一輩子記恨佛朗斯嗎?
果然,佛朗斯在聽到“諾亞”兩個字的時候,冷冽的眼神流露出幾分柔和。
可是這樣的柔和很快被掩蓋。
“找幾個諾亞沒有見過的保鏢,然後再說,是其他人逮捕陸少帆的不就可以了麼?可以是亞當、約翰……反正你想什麼名字都可以……嗯?”佛朗斯開始越說越興奮。
這個時候的他就如同變成了一直在非洲草原上獅子,血腥的味道激起了他的渴望。
看來……又到了捕獵的時候了,想不到,還能捕獵道一個製藥天才。
只是佛朗斯有一點還沒有想明白,這個能研發出特種毒藥解藥的製藥天才,而且還是諾亞養父的男人,他到底應該是殺了他呢?還是勸說他,成爲他佛朗斯的盟友,研製純度更高的du品,成爲他的賺錢工具?
……
海面上。
一艘遊艇在緩緩行駛。
“爸爸,我們以後還會回到這裡嗎?”諾亞小心地問,她的眼神怯怯的望了望周圍的三四個保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我……我可以不回那個莫爾島的地方嗎?”
她到底還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很多道理諾亞並不明白,也無法明白複雜的成人世界。
所謂童言無忌,也便是如此吧。
這個時候,已經從睡夢中醒來的瑤瑤也搖着小手,學着諾亞的樣子道:“不、回、莫爾島……”
喬蘭和陸少帆聽言,都愣了一下。
陸少帆選擇了沉默。
喬蘭嘆了口氣,伸手撫了撫兩個孩子頭髮。
“回去呀,畢竟那裡有諾亞的親爸爸,而且親爸爸還說,會給諾亞和瑤瑤很多玩具。”她說話的樣子自然極了,可是她的心裡卻別樣心酸。
其實在剛剛上游艇的時候,陸少帆已經藉機在她耳邊告訴了她一個事實:諾亞的父親佛朗斯是一個毒梟,而這個毒梟,正是製作毒藥,時時刻刻要將陸少帆這個解藥製作者置於死地的魔鬼!
那個時候,喬蘭以爲自己聽錯了。
可是她明白,陸少帆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完全不會說假話。
不過陸少帆讓她放心,佛朗斯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只要喬蘭保持原樣就好。
喬蘭的內心複雜極了。
她明白陸少帆爲什麼會說出這些話,因爲這個男人害怕在半路的時候,他們的秘密就被佛朗斯發現,繼而被追擊。
可是轉念喬蘭又想,這個世上,知道陸少帆研製解藥的人也就那幾個,想來,他們都不會泄密吧……
正了正身子,她用自己的餘光看了看一直坐在他們身邊的佛朗斯的保鏢,明白在這裡說錯任何一句話都是危險的。
她也不再多言,而是拉起了兩個孩子的小手,“裡面挺無聊的,要不我們去甲板看看?”她實在是沒有力氣繼續假裝自己毫不知情的表情。
太累,太可怕,她承認她已經變得越來膽小……她害怕陸少帆說過最可怕的結局,也害怕失去了陸少帆這個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
她明白,陸少帆對她的愛,和程俊堯的是多麼不同,多麼珍貴!
所以越在乎,就越害怕失去。
“甲板,好啊!”
“甲、板,好啊!”瑤瑤總是像一個復讀機一樣重複着諾亞的話,在她的眼裡,諾亞一直是自己的榜樣,自己的英雄。
……
喬蘭拉着兩個孩子的來到了甲板。
海風不小,吹到喬蘭的身上,她只覺得這樣鹹腥的海風,已經漸漸透着血腥的氣息……
她不敢扭頭看既然在船艙裡的陸少帆,因爲這樣被男人發現,反而會讓他擔憂。
相愛的兩個人啊,都是寧可犧牲自己,而選擇保全對方的。
越想,喬蘭的心便越悶得慌。
“媽媽,你看,飛機……”身邊的諾亞忽然興奮起來,“媽媽,飛機好大呀。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飛機。”諾亞能想起的飛機只有自家的直升機,但是爸爸告訴過她,不許她說出來。
喬蘭下意識擡頭,卻笑了。
“其實不是什麼大飛機,反而是一家中型的私人飛機。因爲飛機飛行的高度不高,所以諾亞看着才大。”喬蘭解釋道。
然而,就在下一秒,喬蘭怔住了。
她有種直覺,這架私人飛機在哪裡見過。再次擡頭,她竟發現這個私人飛機上有一個特殊的符號——而這個符號就是程俊堯魔石基金的符號。
呵,原來是程俊堯的私人飛機。
所以,這個男人也去莫爾島?
可是,他去莫爾島幹什麼……
喬蘭想繼續深究下去,只是這時瑤瑤拉了拉喬蘭的手,奶聲奶氣的說道:“媽媽,我冷……我想回去。”
“好,我們回去。”喬蘭瞬間回了神。
她拉着諾亞和瑤瑤進了船艙,陸少帆就站在門口,對她笑了笑。
她早已習慣的笑容,在這個時候卻別樣溫暖,別樣安全。
喬蘭也笑了。
“外面冷,我們進艙吧。”她對男人說。
“好。”男人從原本雙手插兜的樣子換成了一個擁抱的手勢,他俯身,將諾亞抱了起來,“剛纔你們看到了什麼,我好像聽到你們說看到飛機?”
“對,是一傢俬人飛機。”喬蘭立刻回答,壓抑着內心,她眼眸沉沉的看向大海,“應該是佛朗斯的,說不定他又從哪裡找到了女人。”
她發現,只是一句普通的謊言,說出來卻是痛的……
……
程俊堯是在一小時之前得到消息的。
他派人追蹤了陸少帆,這才發現原來陸少帆去了莫爾島。喬蘭和兩個孩子就在哪裡。
他多少了解莫爾島的,這個地方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而那個佛朗斯陰晴不定,喜歡用可不又有些新意的手法制造混亂。
他是真的害怕,真不知道這個佛朗斯會將喬蘭怎麼樣?
他已經猜到,這個佛朗斯興許就是那個毒藥的研製者,而因爲陸少帆發明瞭解藥,所以佛朗斯纔會將陸少帆的軟肋逮捕起來。
可是,對於程俊堯而言,他所關心的,只是喬蘭罷了。
來之前,小墨睜着大大的眼睛問:“爸爸,你是把媽媽帶回來嗎?”
程俊堯說是的。
因爲他想的很清楚,佛朗斯逮捕喬蘭,也許對於他來說,還真是一個機會。
只是他也好奇,這個佛朗斯爲什麼會知道陸少帆就是發明解藥的人?他記得陸少帆和他說過,這個世上是少有人知道這個秘密的。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
“先生,到了。”就在程俊堯陷入沉思的時候,身邊的助理小聲在他耳邊喚着。
程俊堯緩緩擡頭。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了口氣,起身。
在阿德萊德的這段時間,他真的是累了。不是因爲工作,是因爲心。
喬蘭這個女人,給了他希望,卻又讓他失望無比……
多少年了,除了當年的安默,已經沒有誰能夠將他冰冷的心攪動的如同岩漿一樣。可是安默已經和沈之承在一起了,他早已經放下。
而喬蘭,已經給他生下了他們共同的孩子,所以,這段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即便不是出於親情,程俊堯也終於承認,其實自己早已愛上了這個女人,只是因爲當時的自己太不想對自己的感性、對自己的本能服輸罷了!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走了太極端都是錯誤!
程俊堯太理性了,所以,在感情上,他吃虧了!
他想了很多,一邊想着,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
走出機艙的時候,程俊堯早已恢復了平日裡精神奕奕的樣子。多年來的商場經歷,早已將他練就成了一個好演員。
掩飾疲憊,從來是最基本的功力——即便今天的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程先生,麻煩您稍等,我們先生正在忙。”程俊堯走到宮殿門口的時候,一個侍者恭敬的攔住了他們。
程俊堯笑笑,“不着急。我有的是時間。”
“好,那麼麻煩您跟着我去會客廳等等。”
“好。”
侍者將程俊堯一行請到了會客廳。
開門的一瞬間,程俊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有雪茄的味道,其實他很不喜歡。
這些年來雖然他抽菸不斷,但是對於雪茄卻少有的反感。
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順勢走到了窗臺口。
這個宮殿的地勢很高,程俊堯隱隱看到一望無垠的大海上,有一抹小點,看來,是一個遊艇。
他的脣角揚起一抹嘲諷,也不知道是那個不知所謂的人靠近莫爾島,難道不知道這個地方比地獄還要可怕嗎?
抑或,是這個佛朗斯找到女人?
來莫爾島的路上,程俊堯間接瞭解了佛朗斯這個人。佛朗斯愛女人,愛這種各樣各種膚色的女人……
他最怕的,便是佛朗斯將喬蘭抓起來,將她玷污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也許會控制不住自己,而直接殺了這個男人!
想着,程俊堯開始不安的來回踱步。
“先生,您還好嗎?”助理很不放心。
“我沒事。”程俊堯淡淡說了一聲。
可是下一秒,他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香菸。“啪”的一聲,火舌點燃。
助理注意到,這個男人夾着香菸的手在顫抖。
這……已經是這些日子裡,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第二次了。
不知不覺,程俊堯將口袋裡的香菸都燃盡了。空氣裡瀰漫着煙霧的味道……
他越來越煩躁,雙拳已經緊緊攥起。
“吧嗒”一聲,就在這時,門打開了。
程俊堯的身子頓了一下,下一秒,緩緩轉過身子。
他笑了,笑的那麼從容,笑的和原來的那個自己天差地別。
“你好,佛朗斯先生。”他語氣沉穩,站在原地,並沒有打算討好佛朗斯的意思。
佛朗斯淡淡一笑,在原地頓了一秒,隨後邁着緩緩的步子,走向對面的男人。
“你好,程俊堯先生。”他做出了一個擁抱的手勢,繼而道,“想不到我們莫爾島有這樣的榮幸,能讓大名鼎鼎的程俊堯先生親自上門。”佛朗斯特意強大了“大名鼎鼎”幾個字。
其實來之前,只是侍者告訴了佛朗斯關於程俊堯的情況。
佛朗斯曾經只是這個莫爾島的下手,在掌管這個島嶼之前,其實他對所謂的“財經人物”並不關心,在他眼裡,這些人和他一樣,都不是好人。
程俊堯微微點頭。在佛朗斯擁抱過來的時候,往後退了退。
“謝謝佛朗斯先生的盛情,不過,我暫時還沒有這個習慣。”
佛朗斯尷尬一笑,也不再說什麼。
“那麼……程俊堯先生來莫爾島的目的是什麼?”他一邊說着,一邊做出一副思考的手勢,“那麼讓我來猜猜。是合作?是要女人?還是,要買配方?”
程俊堯沒有急着回答。
他在一邊的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雙腿交疊。
“據我所知,佛朗斯先生在上一季交貨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摩擦。”
“是麼?我怎麼不記得。”佛朗斯在程俊堯不遠處坐了下來,他一邊抽着雪茄,一邊假裝訝異的說着,“摩擦,什麼摩擦?”
“好像,是佛朗斯先生資金上出了點問題。”
佛朗斯聽言,眸光微閃,不過很快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真是笑話,我們莫爾島家大業大,我也是第一次聽人說起,我們莫爾島有資金問題。”
“哦,難道是我想錯了?”程俊堯嘆了口氣,“其實,原本我還準備了30億美金,購買佛朗斯先生的配方。”
“30億美金?”佛朗斯瞬間愣住,他立刻換了一副姿態,“你確定?”
“怎麼,你不想合作?”
佛朗斯搖搖頭,“當然想合作,但是我總覺得,程俊堯先生的要求應該不止這些吧?”
程俊堯聽言,淡淡一笑。
“不瞞佛朗斯先生,我來這裡,是來要回我的妻子。”
“哦?你妻子?她叫什麼?”
……
因爲遊輪的速度很慢,所以喬蘭和陸少帆回到阿德萊德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晚上,當陸少帆確定那幾個保鏢已經離開屋子後,他便和喬蘭兩個人迅速收拾東西。
雖然在阿德萊德生活三年,但是好在重要的東西並不多。
“怎麼樣了?”喬蘭問。
“我已經買好了回D市的票。”陸少帆想來想去,現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D市了。
只有那裡還有他的家,至少他的身份還能保護他一陣子。
“好,那我們趕緊走吧。”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