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溫情不得語
韓君墨臉上仍是繃着,只是兩條濃眉一揚……甘文清張了張嘴,像愛來愛去這種話,她倒不是一時衝動說出口,凌越於他,就好比曾經的谷小琳於她,多少是個疙瘩,總歸要給個說法的——想到谷小琳,她不禁想起谷小琳似是而非的話來。懶
她剛要說什麼,就看他微笑了一下。
甘文清看着他臉上忽然變得柔和起來的線條,不由得呆了一下,誰知,他竟越發笑的厲害。
“韓君墨!”
“噓……”韓君墨笑着,示意她安靜下來,“我眯一會。”
甘文清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然後,她聽他輕聲說了句“謝謝你”……
真是,越來越囉嗦,他還需跟她說這三個字?
她笑了笑。
……
院子裡有叮叮咚咚的琴聲,甘文清在廊子裡站了一會兒,繞過油綠的木屏風,看見原來是溫曼生在彈琴。
她看着那架斯坦威鋼琴,據說,是當年溫浮生從意大利拍賣回來的,這些年,跟着曼生東北西走的參加演出,更是有八卦雜誌拍了特寫,給這架鋼琴估價,又捕風捉影的提曼生的潛規則及緋聞。所謂的潛規則,也大多是跟童瓜瓜抹不開關係的。溫家將曼生保護的滴水不漏,唯獨在瓜瓜這兒抹不開面兒,但凡曼生有事,瓜瓜向來是義不容辭的姿態。如此一來,只要不過火,溫家便由着他去了。蟲
“姐!”
甘文清已經看到童丹丹,她旁邊,連向真跟曽弘炎正在說話,席敏如、韓陸幾個人也正踩着石板路往假石山那邊去,看見她,只是點點頭當做打招呼,便走開了。
這會兒,溫家大院裡才真真兒的叫人影攢動,一些早上沒看見的賓客,這都纔來齊了,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天色尚早,廊子裡的燈卻已經亮了起來,丹丹又叫了一聲,“姐,過來呀!”
這一聲清脆無比,又擡高了些聲浪,便有不少人朝甘文清看過來。
甘文清笑了笑,走上前,丹丹指了指花樹下的露天椅子,示意一起過去坐下。花樹那邊很是熱鬧,連向真與曽弘炎也剛剛坐下。椅子前邊,擺着一盆一盆的荷葉,還沒到花開的時節,綠成一片,煞是好看。
“哎,你今天的話有點兒少啊。”連向真看着甘文清,“不會是進了兩回醫院,人傻了吧?”
“別鬧了。”曽弘炎看向真一眼,“也就欺負人家不願意同你計較。”
甘文清笑笑,看着曽弘炎,“我的話本來就沒有她多。”
連向真哼了一聲,撇着嘴。
這時,鋼琴聲停了。
“童丹丹!你貓那兒幹嘛呢?”曼生掐着腰站在琴邊,眨着漂亮的眼睛,得意的看着童丹丹笑。
童丹丹瞪她一眼,輕跺着腳,“不就上回讓她幫我壓軸嘛,今兒把我丫鬟使了……”
甘文清拉了一下丹丹的手。
童丹丹頓一頓,跟他們說先過去一下,連向真倒沒說什麼,只有曽弘炎微笑點了一下頭。
甘文清看着向真的表情,料着她是有話說的,果然,連向真瞥她一眼,輕聲說:“你這個妹妹,拿得起放得下,不錯。”
“嗯。”甘文清點點頭,又看了一眼丹丹,曼生正撅着嘴巴搖她的胳膊,央求着什麼一樣。
“哎!”連向真衝着曽弘炎揚了一下下巴,“你去那邊。”
甘文清看着曽弘炎。
曽弘炎倒未覺得向真無禮,彬彬有禮的起身離開,把空間讓給她們。
甘文清見連向真一直沉默不語,側過臉來,對着她。
連向真張了張嘴,尚未開口,便覺得嘴脣乾乾的,極不舒服。
“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連向真皺着眉,猶豫着,“可我覺得,應該提醒你一聲。”
向真這個人向來是快人快語,說話跟放鞭炮似的利索乾脆,這會兒滿是躊躇,反倒讓人跟着有些不安。
“你說,無妨。”甘文清微笑了一下。
連向真撐着腦袋,略停了一會兒,才坐直了身子,輕聲說:“你小心些谷小琳。”
谷小琳。
又是谷小琳。
連向真說着,擔心文清不信她似的,睜大了眼睛,去文清的手,說:“你可當真了,這不是鬧着玩兒的,我絕對不是在騙你或者是在挑撥離間。”
甘文清知道向真在擔心什麼。
“我知道,我相信你。”甘文清微笑着,低了一下頭,向真的手很暖,像極了從前,緊張時、高興時、難過時,都會緊緊的拉着她的手。
“其實,她找過我……”
“她找你了?她怎麼說?”向真看上去更緊張了,抓緊了文清的手。
“就是……”甘文清停了一下,看着乾淨的荷葉,“勸我離開他。”
向真呼出一口氣,並不意外似的,只是在座椅上扭了扭身子,眉頭蹙緊。
“向真。”甘文清叫她。
“嗯?”
“谷小琳跟我說,她是眼下唯一能幫他的人,這點,我不懷疑,興許她有法子……可是,爲什麼她說,她也是能將他傷到體無完膚的人?”
甘文清看着連向真。這些話,她本是忍着,可看情形,顯然向真是清楚的。
連向真卻沉默着。
甘文清站起來,慢慢的走到一盆荷葉前,伸手輕戳一下,有水浮上荷葉,匯成大顆的水珠子,在荷葉上搖曳,說不出的動人。
她以爲向真不會回答她,可是,過了好一會兒,
她聽見向真問她,“你知道當年谷小琳爲什麼能去芝加哥留學嗎?”
甘文清回頭。
她望着連向真,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
“爲什麼?”她問。
谷小琳的家境雖算不上困難,卻也是沒有足夠的條件負擔她多年的求學。
何況……甘文清抿着脣,攥着的手,又緊了幾分。
當初廉潔說要研究谷小琳的時候,曾經找來大量有關她的資料。谷小琳畢業後,直接進了當地最好的事務所,師從某位界內權威……這些年穀小琳在芝加哥的成績,除去本人的才華與努力,也與這光鮮的背景少不了關係。倘若背後沒人,她想象不出,還有其他原因。她一直覺得有些蹊蹺,卻未多加細想……
“你也看出蹊蹺來了吧。”連向真看着文清的表情,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多少透着些複雜的意味。
“她做了什麼,讓那人願意幫她……你可以理解成,這是一場交易,這樣,應該不難理解谷小琳警告你的那些話。”連向真看着文清,文清臉上有轉瞬即逝的怔忡,她不禁輕輕的嘆出來一口氣。
甘文清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終於明白谷小琳話裡的意思……她從不願往這個方向想。
良久,她說:“我知道了……向真,謝謝你。”
“你打算怎麼做?”連向真問。
甘文清搖搖頭,“我得好好想一想。”
連向真點頭,她想着這些,也不禁有些出神。
“原來你們都躲在這兒啊!”輕輕的一聲,婉轉的聲線裡透着淺淺的笑意。
甘文清與連向真均回過神來,連向真笑嘻嘻的站起來,說:“上午我值班,值完班我連水都沒喝一口就過來了,夠意思吧?”
蘇七七微笑着,說,“是啊是啊,你最好了。”
連向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蘇七七,倒吸一口氣,看一眼甘文清,對蘇七七說:“不公平啊,都生倆了,身材反而更好了,蘇七七你老實說,你現在的三圍得……”
“喂!”蘇七七紅了臉,一下子捂住向真的嘴巴。
連向真哈哈大笑。
三個人又說說笑笑了一陣子,蘇七七餘光瞥見韓君墨他們出來,便說先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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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